这一刻风起云涌,厉鬼啸天,漫天的煞气如海啸般席卷方圆五公里。房屋也好,城墙也罢,巨树、山石、峰峦在煞气席卷之后都变成一片尘土。远远望去,一马平川,丝毫看不出来有着被毁灭的痕迹。
反而是接近孟凡的黑衣人、卓彦与数千僵尸没有受到煞气的侵袭,一脸惊讶与错愕的望着孟凡。不明白,在刚才那狂风骤雨般的煞气中,他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可惜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疑问,唯一知道的答案的孟凡也不会告诉他们。
“不好。”黑衣人望着手持轮回昂然站立的孟凡,一声怪叫。就从黑衣人的身体当中遁出,朝着远方遁去。
但“那位”刚刚离开黑衣人的头顶,一柄巨大的光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悬浮在半空中。令他的身形一滞。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给他们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不管是“那位”也好,卓彦也罢。他们或许都会选择不与孟凡的为敌。甚至根据孟凡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与所修行的法术,他们会选择拉拢孟凡。
在人生的道路上,很多重要的选择往往都只有一次机会,一步错,步步错。
卓彦不想死,“那位”更不想死。但此时他们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气息的侵蚀,甚至于他们忘记了他们并非本体在这里。即使在这里毁灭死亡,他们也不会真正的死亡,最多损失点元气,花个几十年又可以修炼回来。
巨大的光剑这一次并没有迅速的分裂,而是盘旋在上空,不断的旋转,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孟凡两只瞳孔无神的望着天空,一个个画面悄然出现。
那是一个村庄,村庄的外面有一条河,河岸上坐着一个身体有些单薄但长的十分清秀的小孩。小孩拄着下巴,呆呆的望着河中游来游去的鱼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凡,别坐着了,快回家吃饭吧。”看不见喊他的人,却能听到喊他的声音。“小凡,别着了,小凡,小凡”。
“啊!”
孟凡心底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明白了,那是他遗失的一段记忆,那段记忆似乎就是他的根,也似乎就是他现在还活着的唯一意义。
只是那段记忆不论他如何想象,不论他如何的努力也未曾忆起半分。本以为早已忘记,却不想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小凡,小凡。”他叫孟凡,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里面,或者说他并非出生在这个小山村,只是他一觉醒来就出现在小山村中,一对勤劳的老夫妇将他抚育长大。但总有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孩童嘲笑他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他哭过也笑过,但更多的是坐在河岸的大青石上,凭空想象着他那段空白的记忆。
凌乱的思绪将他带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他脸上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欢笑。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发自内心的冷漠。他本冷漠吗?不,他只是遗失了一些东西。
一股暖暖的气流,自胸口的轮回石上传出,与丹田内“皇”送的浩然正气遥遥相应,将孟凡唤醒。
“呼。”孟凡呼出一口浊气,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如果刚才不是有轮回石与浩然正气,那他将永远的迷失在梦境当中,再也不能回来,自此烟消云散。
回过神来,不知何时他已手持轮回,来至半空,站在巨大的光剑上方。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脚底传来。
体内的法力不受控制的流入光剑之中,附近的天地元气更是失去控制一般,疯狂的涌入光剑里面,与孟凡体内的法力混为一体。
“不。”
趁孟凡刚刚失神,卓彦好不容易挣脱空中光剑的锁定,正要逃逸,就见那巨大的光剑分裂出来一柄柄赤红色的小剑,迎着他飞来。
“噗嗤。”卓彦的身体被小剑斩为两截,“那位”的一丝元神更是在被小剑触碰到的时候,化为飞灰。
自此,卓彦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柄柄小剑无穷无尽的从半空的巨大光剑中分裂出来,不断的切割着地面数千僵尸与他的肉体,令他痛不欲生,想要自裁也不能做到。因为他的身体也好,他的灵魂也好,已经没有连续超过两秒的思维。不论他在想什么,疼痛都会让他瞬间忘掉。
不一会儿,光剑的下方就堆积了一堆僵尸身体上腐坏的碎肉与白净的骨茬,墨绿色的血液混杂在其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一丝丝灰白色的气息,不断的从血肉堆中飞出,朝着站在光剑上的孟凡飞去。
传说天地伊始,乃为一片混沌,混沌孕育两种本源,生与死。生带来生机,死带来毁灭,从而演化世间万物。生死缠绵,轮回不灭。
一柄柄小剑犹如世间最疯狂的艺术师,定要将每一件作品,精雕细琢,做到百分百完美。
一只只僵尸就被小剑解体成一块块碎肉与骨茬,扔进血肉堆中。
卓彦无力的望着自己的身体,被小剑切碎,同样扔进其中。直到最后一只僵尸毁灭,卓彦才迎来自己的命运。
数十把小剑来到他元神的周围,将他拉至血肉堆的上方,一剑斩下。
巨大的光剑凭空消失,孟凡凌空站立,身下的血肉堆早已覆盖整个边陲小镇,腥臭的液体不断的流出,灰白色的气息不停的涌入孟凡的体内。
如果此时,孟凡内视,便会发现他体内的法力三足鼎立。绿色的丹气与浩然正气融为一体,牢牢的守住起头颅;血红色的煞气占据着他整个的胸腔,隐隐中还能看到在煞气的深处,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石头包裹着他的心脏;而丹田之处,则是一团不起眼的灰白色气息,正是从血肉堆中不断涌入的死气。
自孟凡从小冥界中回来,他筋脉中原本流淌的青色法力,就变成血红色。此时血红色的法力每当流经头颅就会变的暗淡,继而流入胸腔,又变的鲜艳,再次流过丹田,其中就会夹杂着一丝灰白色的法力。
昼去夜来,今晚的夜似乎格外的漆黑,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月亮也早已掩藏在厚实的云层当中。
孟凡的身体无意识的坠落下去,轮回自行回到孟凡的储物戒指当中。两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血肉堆的上空,“小姐,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