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你这是何必呢?”女子的话仿佛一个破开黎明的流星,划过了王苏棋的心中,何必?这两个字听上去怎么那么难受,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无法说出来,何必这两个字有些明白又有些无奈,王苏棋突然陷入了纠缠,纠缠这个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仙道茫茫,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既然踏上修仙之路那么又何必去在乎这些呢?抓紧的手慢慢松开,女子脸上浮现出了解脱的笑容,王苏棋皱着眉看着女子的脸,那一点点被古井吞噬的脸,阴影一点点侵蚀着女子的容貌。
这是怎样的选择,王苏棋不知道,但是却有人知道,红尘客栈的某一个房间的窗口边,一个老太问着一个女子:“霜,你看看哪个能赢。”,霜回答道:“启禀谷主,霜不知道。”老太的脸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看着窗外说道:“我们双修谷讲究的是什么,霜,你还记得吗?”,那个叫霜的女子回答道:“红尘修道。”,老太把脸转到房间内说道:“霜,本座特意为你酿的这杯酒你可满意?”霜恭敬地说道:“霜不敢。”
老太袖袍一挥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霜,不要怪我。”说罢就离开了,小房间内变得很冷清,女子走到窗口向外望去,她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厌恶,啪!窗户被重重关上,小房间陷入了一片昏暗。
幻境中,王苏棋的手渐渐松开了,女子的手一点点滑落,就在女子即将坠入井底的时候,王苏棋眼光突然变得无比炙热,渐渐松开的手也是猛然一紧,他对着女子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必须要拉你,不是因为我心软,只不过是对过去的一个交代。”
女子的眼角渐渐泛出泪花,撇过头轻声说道:“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来不及?”王苏棋重新问到,但是女子已然推开王苏棋的手滑落古井,古井幽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王苏棋呆呆趴在那里,他的脑子突然被女子最后的话所触动,为什么她说来不及,难道?
突然间无数的记忆涌来,这个记忆的开始便是他来到混乱之城的开端,一步步,一点点,直到他望着手中的酒壶为止。
幻觉?!王苏棋的心里突然涌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四周传来,该死的!王苏棋心中已然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之前林峰的样子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在王苏棋明悟的一刻那皎洁的月光慢慢被晴朗的天空代替,那颇有韵味的竹林也在慢慢消失,而那口伤心的古井变成了手中的那个酒杯。
是幻是实,千言万语不可言其中的妙处,知身处幻境而心惊,此刻脱离了幻境却被那幻境中的一切去吸引,王苏棋心中莫名想起那个投井而亡的女子,再看手中的酒壶,酒壶上浮雕着刚才的一切,只不过井前美人已不再,想起女子最后的话,是什么让她提点王苏棋?王苏棋不知道,即便是幻境中的人也被王苏棋某一刻的真情所打动。
清酒一杯已然见底,身上的血肉随着王苏棋脱离幻境而慢慢恢复,再到一杯酒,细细品来,真不愧是好酒,不知为何,王苏棋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叫道:“好酒!再来一壶!”
王苏棋这声叫唤把所有人的目光从他身边的两人拉了回来,一时间惊讶之声此起彼伏,马三本已经肠子都悔青了,但是看到王苏棋如此表现就知他没事,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
王苏棋两边紧闭眼睛的人听到王苏棋的话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王苏棋,刘方呆滞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戴斗笠的男子犀利的目光依旧没有改变,看了一眼便接着把手中的酒喝完。
王苏棋感觉到两人的情况心中奇怪,为什么他们没有陷入幻境,为什么这个酒对他们没有作用,放下酒壶,王苏棋突然觉得手掌有异,翻开来看却看见一片精致的竹叶静静躺在手里,竹叶好似刻在手上,又好像长在手上,绿光一闪竹叶消失不见,王苏棋心中一惊,赶紧内视查看却找不到那片竹叶到底去哪里了,手中只留下淡淡的竹叶香。
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但是王苏棋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奇怪的东西总感觉是个祸端,谨慎一些还是不错的,这竹叶来自酒壶,酒壶又是那个双修谷的,难道这东西与双修谷的人有关系?
第一壶酒七人死,一人险些陨落,这个来自双修谷的比试再一次轰动了黑水城的修士,这次比试显然与以往不同,根据以往的规则,比试共三天,每一天招一位修士,而第一日黑水城没有一个人成功,第二日这第一场比试就七人死亡,那些常年混迹混乱之城的修士心中都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双修谷这次又有什么动作。
第一壶酒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节奏是非常紧凑的,三人喝完立马就有人送来三壶酒,那个主持的女子也走上台来。
对着台下修士盈盈一礼,就在这个时候王苏棋突然发现空中不知何时多了很多人,其中有个人引起了王苏棋的关注,这个人穿着红色的斗篷,整个人都被斗篷掩盖起来,就在王苏棋看着那个人的时候,一道眼神突然从斗篷中传来。
王苏棋突然觉得天地一暗,巨大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王苏棋心中很倔强,你不让我看我偏要看,顶着惊天的威压王苏棋运转真气,那右眼渐渐被黑色代替。
就在王苏棋的右眼变成了永夜的黑色之后那斗篷下的脸孔仿佛隐隐可见,就在这时,斗篷人好似不高兴,一记冷哼,从天际传来,声音飘渺难寻踪迹,就在这个哼声响起的同时,王苏棋只觉胸口被人用重锤锤了一记,胸口一窒。
暗叫一声不好,正准备反抗,那滔天的威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奇怪,再打探一番却发现自己只是岔气并没有受伤,抬头看着天空,那个红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