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心一觉醒来,世界感觉变了。
今年刚毕业,靠着玩命打工和贫困生减免学费的政策勉强读完了大学,22岁的年纪无父无母无才无貌的她,就像一次性筷子一样普通。
在过往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赚钱继续活下去,为此她可以付出睡眠和几乎全部的社交,朋友不是必需品,活着才是。
她的生活可以简单到只有打工、吃饭和睡觉,她没有快乐的童年、没有叛逆的青春、也没有肥皂剧也没有看旅行看风景。
但她也就是靠着这份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在孤儿院里硬生生熬出了一个大学文凭,有了谋生的基础。
因此也不必去电子厂的流水线上出卖青春,付出艰苦的体力劳动而生活依旧无可着落。虽然还是和贫穷两字挂钩,但是也有着相对体面的工作和存出一些余钱的能力了。
在她看来真正的幸福并不是结婚生子组成家庭,那太遥远了;只希望能有一所小小的房子可以安心生活,不用缺吃少穿憔悴不堪就可以说是幸福安乐。
毕业以后和孤儿院一起出来的小姐妹合租了一个超小的单间,因为两个人工作时间正好错开,所以住得也算舒适。当清心被窗外吼叫声惊醒,已经是上午8点多了,正常情况下舍友待会就下班回家了,清心和她可以短暂打个照面。
平时不是打工就是睡觉,生活环境比较封闭导致了她对于家长里短看热闹这些事十分热衷,揉揉睡眼立马起身趴到了窗户上看外面是不是又有邻居在吵架。
清心租的小单间是二楼,对面是小区的幼儿园,在这个时间应该早就开始上课了,老师会带孩子们做游戏和唱歌。但是此时传来的声音明显不对劲,在小孩大人的尖叫着还夹杂着一些类似于犬类的闷声低吼,以及各种叮叮哐哐哐打砸的一些响动。
“幼儿园和小区都配备了保安,一般的闹事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呀”
心里略感疑惑,又伴随着一丝丝看热闹的兴奋,同时还忍不住担心楼下幼儿园里面娃娃们的安全。
“可别伤到孩子,不会是报复社会的人吧”清心自言自语,新闻报道里这种伤害小朋友的人渣也不是没有。
没想到更不正常的事情接踵而至,一个浑身都是血、衣衫凌乱的人冲出了幼儿园,几秒钟后五、六个走路姿势怪异的人跟着跑了出来,甚至包括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这些人速度飞快但姿势十分怪异,歪七扭八的肢体配合着敏捷的速度让人从心底里泛出恐惧和恶心。
“这是什么鬼东西”清心心中纳闷,这些人动作像是在演戏,仿佛经过某种训练似的。
“这。。。幼儿园搞cosplay?生化危机?”
“这路子也太野了,我就不信家长可以接受宝宝cos丧尸这件事”
“不对,这太过分了吧!” 清心惊呼,这已经不像是普通的演戏或者玩闹了,她看到先跑出来的那个人才几步不到的功夫就被后面的人抓住,被扑倒时狠狠摔在了地上,脑袋磕地的闷响声都隐约能听到。
一拥而上的几个人团团围住倒地者开始啃食起来,任由地上的人不断挣扎喊叫。
没错,就是啃食,就像狗吃骨头一样,血肉被撕扯,血管被咬开,骨头也嘎吱嘎吱被嚼碎,喷溅的血液清心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的清清楚楚。
忍住干呕的冲动,清心想着打电话报警,她谨慎地权衡着利弊,怕万一报错了警自己被请去喝茶,耽误上班可是要扣钱的。
饥饿和贫穷深入骨髓,不得不在每一刻都斤斤计较地活着。
思考再三,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嘟嘟嘟。。。” 110打了几个都是自动播放导语过后,就是无限的等待一直到空响挂断,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每个地区的110电话都是24*7有人值班的。
强忍下心中的不安,转头拨打室友的手机,仍然是空响!
情况如此反常,心中的担忧像潮水一样袭来。
手心瞬间冒汗,滑腻腻冷冰冰的感觉让清心难受异常,忧心如焚地紧捏着手机,此刻的无助像极了当年成为孤儿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楼下的情况越来越恐怖,清心躲在窗帘后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从活生生到被撕碎吃光,惨烈的画面让她双腿发软瘫倒在地,半跪着发呆的她慌张到思考几乎停滞。
作为人生中极少数的娱乐项目,生化危机的情节清心印象很深刻,想到这里她后背更凉了,冷汗蹭蹭冒了出来。
“不会真的世界末日了吧?”
好像在对清心的想法做回应,楼下怪异扭动着肢体的人和鲜血淋漓的残肢断手越来越多,门外的楼道里也隐隐有嘈乱喊叫声传来,四周就像有一个沸腾喧嚣的食人地狱围绕着清心,小小的单间就是唯一安全的孤岛。
“咚咚咚。。。”沉闷的砸门声响起,还伴有一些怪异的低吼,隔着两张门也听不真切。
不确定是不是室友回来乐亦或是陌生人在求救?瑟缩的清心微微发抖,鼓起最后的勇气准备去看看。
此刻如果能有一个活人待在一起会比一个人待着更有安全感,人类的本能也许就是遇到了危险就更加倾向于群居。
下意识她脱掉了鞋子,毕竟还不知道门外究竟是什么。害怕脚步声会引来危险,谨慎的光着脚往去合租屋大门走去。
没有发出一丝丝声响,悄悄从猫眼看出去,就这一眼,她确定了自己真的不再安全,门外是一个或者说大半个‘人’。
血糊了整头看不清本来面目,依稀是个女人,低吼声就来自于‘女人’那明显有着一个洞的喉咙。
幸运的是多年的经历让清心成为了一个极度克制的人,能长期保持几乎0社交0娱乐的生活状态努力挣钱认真读书还不发疯的她有着很强的自制力。
此刻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控制喉咙把尖叫声吞了回去,迈着软烂的步伐悄无声息从大门处离开,像没有重量的灵魂一般,‘飘’回了小单间里。
一直到锁好单间的门,清心才敢大口喘气,她也不知道刚才如果大叫,被门外的东西发现,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会被吃掉,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此刻保持安静也许可以多活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砸门声终于消失在了四周的嘈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