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停了下来,看着走过来的勿忧。王世子唇角划过一抹嘲讽:“可算是愿意出来了,本世子还以为,你会躲着做缩头乌龟呢?”
“你们要的人是我,何必砸坏店里的东西?我跟你们走便是!”勿忧毫不畏惧站在王世子面前,又对赵主事抱以歉意:“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赵主事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也不慌张,笑对王世子劝解着说:“世子殿下。您看,本店打开大门做生意,向来讲究一个和气,世子这般带人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实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倒不如卖我一个面子,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您今日且回去,改明儿我领着她们三位上门亲自给世子您致歉,这事就这么算了,真若惊动了我们东家,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好办了。”
“一句道歉就这么算了!你当我王世子是什么人?”王世子并不买找赵主事的账,指了指躲在帘后的焉阳和采莹:“把那两个人,也一并带过来!”
焉阳一脚踹翻走过来的打手,采莹胆小的躲在焉阳背后。王世子见状恼怒万分,对身边打手又是一招手:“一起上!”
赵主事眼神一个示意,武丁上前拦住王世子的人,双方再次陷入混战之中。
“王世子!可真是好大的派头!”正打得激烈之时,楼上忽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声音不大,气势却如雷贯耳一般。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就连王世子也受到了几分震慑。
众人仰目看去,只见得四楼的地方,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带着一副面具,有意无意摩搓着手上的板指,那板指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上的衣着,也是上好的锦衣华缎。勿忧一看他这身穿派头,就知家里是有矿的。
总之就是很有钱。
“你是何人?”王世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丝毫不把此人放在眼里得的模样。
只听赵主事毕恭毕敬喊了一声:“东家!”,其他人齐生生喊道:“恭迎东家!”
东家?勿忧惊疑:他就是那个神秘的东家?这家酒楼最大的股东?听闻这背后的东家,是富家天下的商贾,其名下产业不计其数,勿忧一直很好奇这位富豪大亨是何种模样?没想到竟这般年轻。
莫非他,一直住在楼上?
也是,除了有身份的人,外人很难踏上四层以上的高楼,他们这些在厨房干活的,更不可能有机会踏足那神圣的地界,不知道他住在上面也是正常。
此时那位东家扯着一块绸缎,从楼上飞下,稳稳站立在众人面前,从那么高处跃下来,连发丝都不曾有过一丝凌乱。面具下的一双薄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的微微扬起,哪怕看不到相貌,也有说不出的魅惑众生。
“你就是那位东家?”王世子不屑哼了一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我当是什么人呢?”
下一刻,就听到王世子杀猪般的哀嚎之声。手指被来人直接扳断,王世子眼泪都疼出来了,大喊着:“放...放手…”
来人眼里一派冷漠,他松了手,弹了弹被王世子碰过的地方:“现在废的是你这只手,再不走,可要留下你这条腿了?”
王世子捂着断掉的五指后退几步站稳,忍不住怒发冲冠:“你竟敢...”
话音未落,又听咔嚓一声,王世子膝盖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哀嚎声自他嘴中再次溢出。那人依旧面不改色,低头继续磨搓着扳指:“我说了,不走,那便把腿留下,看来你是没听清楚?”
王世子冷不丁打起寒颤,料定此人绝对不好惹,手下上来扶王世子,王世子痛得面容扭曲,一个劲咒骂手下:“你们是想痛死了本世子不成?没看到本世子站不起来了吗?还不快抬本世子离开!”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慢着...”他轻轻喊了一声,眼眉邪肆一笑:“这些被砸坏的东西,是不是得好好清算一下?”他转对赵主事说:“盘点一下砸坏多少东西,通通记到世子爷头上!”
王世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赵主事打着算盘去盘点了,不一会儿抱着一本账簿回来禀说:“东家,初步算下来,一共损失一千二百两白银。加上顾客的损失,总共是六千七百两。”
“六千七百两!你怎么不去抢!”王世子气得大吼一声,吼完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他出门也不带那么多钱呀。
那人似乎也看出来王世子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轻轻一笑:“既然王世子没有能力偿还,书信一封给曲阳王,让他拿钱来赎人。”又对王世子一笑:“还得委屈世子在小店屈就些时日,待到王爷带着银两前来,我自会放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敢囚禁本世子不成?”王世子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气得想骂娘。
他没有理会王世子,转对赵主事说:“差人送封信去曲阳王府。就说世子爷流连我琼宇楼的如花美眷,可能得让王爷亲自来接才肯回去!”又对众武丁说:“将王世子抬去后院厢房!”
“你们敢!”
王世子的打手被一众强壮的武丁卸下武器,扣押起来,而王世子则被抬去了后院,一路鬼哭狼嚎着。
采莹和焉阳都觉得大块人心,只差没冲上去补一脚了。勿忧也彻底松了口气,回身对那个男人道谢:“多谢东家!”
“我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帮你,只是迄今为止,敢在我地盘上闹事的人。王世子算是第一人,不给他个教训,怎么给其他人一个警醒。”男人掀了衣袍落座,赵主事恭敬端来一杯茶,他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茶茗。
赵主事吩咐几个仆人收拾现场,这才走到男人身旁,介绍勿忧道:“东家,这位,便是新来的主厨崔公子,乃是崔相府的远方亲戚,别看娇生惯养的模样,厨艺却是了得,这段时间多亏了崔公子,琼宇楼的生意才会如此火爆。”
男人放下茶盏,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一下,似乎看出了什么?微微勾起一抹浅笑:“这般细皮嫩肉的公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那面具下的眉眼虽是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听赵主事说你厨艺了得。可不知如何了得?我琼玉楼的主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本东家需要亲自检验检验。”他指了指挂在大堂前的一幅山水图道:“你便以这幅山水画为题,做出一盘菜来,倘若能做的出来,本东家便信了你有这个能力,否则,你便不够格在主厨位置上待着。那便只有请姑娘自寻出路。”
“姑娘?”这么说他是看出她的身份了,赵主事闻言也是微微一惊:这崔公子居然是个姑娘家。
勿忧上下打量了自身的穿着,又摸了摸刻意粘上去的小胡子,明明扮得很像嘛。这男人是怎么瞧出来的?
景炎昭并没有告知他是如何看出,这等小技量,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这女人还真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不成?
若是其他考验,勿忧或许不敢应接,不过厨艺嘛,她从娘胎里带来的天赋,自认没什么题是她接不住的。
“放心,我定不会叫东家失望。”她自信转身去了厨房。
景炎昭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了,独留赵主事在身旁候着。
“东家,如何看出是位姑娘?”待人都走光了,赵主事这才恭身请教。
他又端起那杯茶盏,喝了口茶又将茶盖盖上:“赵主事,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时日了,连男女都分不清,可是老眼昏聩?”
赵主事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惭愧的低着头。
“她是从崔府而来,据我所知,崔相可只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还是刚被皇上送出皇宫的当朝皇贵妃,你收留皇贵妃在此做厨子,是不想活命了吗?”
赵主事震惊不少:“皇...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