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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又要走了

百里玄策一直站在慕容府外不曾离去,期盼多年的人就在那府内同双亲谈天说地,讲她这十年在外的奇遇和生活;他在府外抬起手往前触了触,却是什么也没抓到,竟觉那人不真实。

淅淅小雨不期而来,顺着他额前细碎发梢滴答滴答往下落,他竟不曾察觉有何异常,就这样在慕容府外伴了一夜的雨,以至于让多年未曾生过病的他在雨过天晴的次日滞在了书房。

梅苑书房,百里玄策左手扶着额浅休着,右手心中握着一方丝帕,帕子洁白,近瞧才发觉是有些年头的物件。在赤血堂厮杀拼人头的那些年,他全靠这方丝帕活着。

他把帕子在手心攥紧了些。

那边慕容府内,是这些年未曾有过的热闹和欢笑,下人们都聚在院中凉亭,亭中坐着慕容清和林芙烟,慕容湮在林芙烟怀里睁着圆鼓鼓的小眼睛瞅着这位天降的亲姐姐手舞足蹈、扯天扯地..........下人们听得津津有味,月牙儿更是一脸崇拜,连一向刻板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容清脸上也是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

夜暮暗下,白露不期而来。

还在睡梦中的慕容语芙被丫鬟月牙儿叫醒:“小姐,三殿下来了,老爷让你出去见见。”

“三殿下...”她迷迷糊糊坐起,右手揉着睁不开的双眼。

”三殿下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百里玄策......“月牙儿告诉慕容语芙在她走后的第二年开春,宫里的三殿下曾来慕容府提过亲。

要娶她......

慕容语芙听到这话瞬间瞌睡全无,她从未见过什么三殿下,甚至连皇帝老儿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都不知道;再者,她是个爱玩的性子,以前慕容夫妇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因此事事宠着她,她可不像京中那些官家小姐从小养在深闺学棋琴书画;她还要和千阙诗音一起去游历江湖、惩奸除恶、劫富济贫。

若是她嫁去那皇家大院,没了自由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都能让她吃好些苦头。

慕容语芙怔愣一会过后,迅速起身穿好衣裳,抄起随身的九节鞭就往外走,一脚正迈过门槛时她突然顿了下来,让紧跟她身后的月牙儿吃了一记鼻痛。

”月牙儿,我是前天才回的京城吧?“

虽不懂她家小姐为何会这样问,但月牙儿还是实诚地捂着吃痛的鼻子点了点头。

”我昨日没出门吧?“

”嗯。“

”没人知道我回来吧?“

”嗯。“

”那三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在府里的?“

这下换月牙儿摇头了,最近朝堂不太平,慕容清早让管家知会府中下人最近无事不要外出,而且还答应等今冬慕容湮过了三岁生辰,就让慕容语芙同千阙诗音一起出去游历,因此也交代了下人们不要传出慕容家小姐回来的事。

”奇怪......“慕容语芙嘀咕着踏出房门,在月牙儿的帮助下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又一日,慕容语芙又在睡梦中被月牙儿叫醒。

“小姐,今日你不能再溜走了,要不然夫人会说我的。”月牙儿眨巴着眼睛委屈地说道。

慕容语芙停下手中待固的九节鞭、双手挫上她的脸:“好月牙,你怎么忍心看着你家小姐我这样被人逼婚,放心吧,我娘顶多就是用她那温柔的声音说道:”月牙儿,你为什么又让小姐溜走了,你不会拉着她吗?“你想啊,你家小姐我一身武艺,你这么柔弱的菇凉怎么拉得住我。”

慕容语芙又从后门溜走了。

就这样,百里玄策一直未曾和她正式见过面,打过招呼。

再后来,他干脆不去慕容府找她,转而去那条繁华应有尽有的集市寻她。

天高鸟飞,风和日丽。

这日,远远看见两位白衣少年在一摊贩前立着,百里玄策顿住了走动的脚步。

慕容语芙盯着一对琉璃耳环好久,最后却没有买。

千厥诗音问她为何不买。她回道:“因为我们要去闯荡江湖,不能做女孩子打扮,哪有男人戴耳环的!买着放在那里又不带岂不是很浪费。”

她说完朝前面几处摊贩跑去,走走停停,直到走远了,她才发现千厥诗音没跟来,怕千厥诗音一会找不到她,她便转过身倒退着走,一会看看摊贩前琳琅满目的珠宝手饰,一会朝前看看千厥诗音有没有跟过来。

百里玄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慕容语芙一步一步朝他退来的背影,直到她踩上他的脚,他伸手搂住朝后倒去的她。

随着自己的一声惊呼,慕容语芙抬眸惊慌地朝上看去,一张面无表情冷峻的脸映入眼帘,竟是回京那日醉仙楼门口扶住她的黑衣男子,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竟让她一时愣住了神。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她忘记从他怀里起来。

“小六……”

千厥诗音从远处跑过来唤她,慕容语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百里玄策怀里起来,挽着千厥诗音的手臂朝回走去:“诗音,你刚在看什么。”

千厥诗音摊开手放到她面前:“小六,你看。”

“琉璃耳环...”慕容语芙惊呼着:“诗音,你是要送给谁啊?”

千厥诗音说:“当然是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她把琉璃耳环放到慕容语芙手里,道:“小六,收好了。”

“诗音,你真好。”慕容语芙接过耳饰放进腰间的荷包里。

千厥诗音问:“我和大师兄谁更好些?”

慕容语芙搂上她的肩膀,高兴道:“诗音最好。”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

千厥诗音用手指刮了刮慕容语芙的鼻子。

“那我要天上的星星。”

慕容语芙瞬间就用手指着天空。

“等着,今天晚上就给你摘。”

千厥诗音话音刚落,就听到慕容语芙惊呼一声:“诗音,我们走错方向了,杂耍在那边。”

慕容语芙拉着千厥诗音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她的百里玄策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他回头看着那个消失在集市里的少年: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阵风就消失不见了。

当夜,站在慕容府外不远处的百里玄策看着从墙上探出的那颗脑袋,利落的翻出墙外。今夜她没有穿那身白衣,也没有束男发。一身淡粉色的对襟连衣裙,乌黑的秀发简单的束起,头插梅花簪,未施粉黛,却也惊艳到了他。

慕容语芙一路朝西跑去,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驻足。她在黑夜里喊着:”诗音......“

霎时,许多萤火虫朝她飞来,黑夜立即亮了许多。

“哇……”

她张开双臂在萤火虫中转着圈,满脸的笑意。

不远处,千厥诗音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开心的样子。

慕容语芙看见她、朝她跑去,拉起她的手一起在萤火虫的包围下转圈,高兴道:“诗音,我喜欢你给我摘得星星。”

两人扑了一会萤火虫,扑累了,双双默契地躺在草丛上看着满星夜空。

慕容语芙指着她带的耳饰道:“诗音,你看,你送我的耳环我带着好看吗?”

“好看,我们小六带什么都好看。”千厥诗音宠溺道。

慕容语芙咯咯地笑着,接着道:“诗音,明日将军府有喜事,我爹娘让我一起去,你也去吧,我听说将军府的上官二小姐是京城第一美女加才女,我们去看看长什么样。”

既然京中已有人知道她回来了,慕容清的意思是干脆去众人眼前露个脸,让她认认人,看看有没有相中的世家公子。他本意也是不希望她嫁去皇家的。

千厥诗音叹了口气、无奈道:“明日我爹让我去醉仙楼和户部侍郎的儿子见见。”她爹真是个好爹,她刚回来半个月就着急把她嫁出去,生怕她多吃了家里的粮食。

“你爹竟然让你去相亲,这个老东西,太不像话了。”慕容语芙愤愤着:“诗音,明日我去将军府晃晃就去醉仙楼找你。”

黑夜里,一双鹰眼正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满天星空眨巴着眼睛,久了,也乏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各回各家。

慕容清曾对慕容语芙说过不让她在府里飞檐走壁,因此她每次都是翻后院的矮墙出去。今夜,看着慕容府前院那高墙,慕容语芙心想这个时候她爹该睡了,就从前院飞上去算了;这样想着,她就纵身一跃,怎奈她刚跃上墙,就看见她爹站在院中。

“爹爹......”她细声唤着,带着些怯意。她爹不允许她在府里飞檐走壁,今日被他发现她使轻功,不知会不会生气。

慕容清看着这个在府里飞檐走壁的女儿,有些生气道:“芙儿,爹不是说过不可以在府里上窜下跳吗?”

她带着些撒娇道:“爹爹,这个墙有些高,我爬不上来。”

月牙儿听到声音从前厅跑出来朝院墙上的慕容语芙喊道:“小姐,我去给你开门。”

“哦。”

慕容语芙蹲下身来,回头看下那高墙,自己要怎么下去啊。

唉.......

她心里叹道:大不了就是摔得屁股疼。

这样想着,她一闭眼一咬牙一伸腿呲溜往下滑去。

咦........怎么回事?

慕容语芙睁开眼来,见自己正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抱在怀里,而她和他白天才在集市上见过,不禁有些惊慌道:“你是……”

她刚想问“你是谁?”就听见月牙儿唤自己,她立马从他怀里跳下来,转角朝慕容府大门走去。

月牙儿迎上来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这墙太高了,我以后还是翻后门那座墙好了。”

慕容语芙拉着月牙儿的手跑进慕容府,她不知道那个黑衣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见他他都穿身黑衣。她在三清过得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上面有四个师兄、一个师姐,她一直被他们保护着,就连后来来得小七也事事优着她。

看着娇人背影离去,黑暗中的百里玄策双眸暗了下去。

慕容语芙,明日见。

慕容府庭院里,慕容清嘱咐着慕容语芙以后日落之后不可再往外跑。

伴着晨光,慕容语芙在锣鼓声中慒醒。昨夜她临睡前特意交代月牙儿早些叫她起来,今日她有大事要做。但没想到,月牙儿会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叫她起床,这死丫头,定是平日对她太好了......

月牙儿告诉她慕容夫妇已经去了将军府。

天了噜,这个爱睡懒觉的,她快速起身洗漱、坐在铜镜前静静地让月牙儿给她梳妆;她平日虽野了些,但好歹是个女孩家,况且她可不想给她天下第一好的爹娘丢人。

在月牙儿的精心妆扮下,慕容语芙跟着她去到将军府,却不想在将军府大门外被守卫拦下:“请出示拜帖。”

她轻声开口道:“我是慕容清大人的女儿,我没有拜帖。”

“奴才未曾听说慕容大人有个女儿。”

那守卫说的是实话,他来将军府当差几年,未曾听说慕容府有位小姐。

闻言,慕容语芙一阵生气:唉,都怪她常年不在家,别人连她爹有个女儿都不知道。

将军府内,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身着桃色衣裙的她,百里玄策的心久违地悸动了一下。他一早就来到将军府等她,想着今日总能好好认识一下,结果只等来了慕容夫妇,一问才知她平日起的晚,便在门口一直瞅着她何时才会出现。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今日她束了女子的发髻,发上斜插了一根梅花珠钗,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他知道她算不上美人,但却能牵动他的心。

看着她被拦在府外,百里玄策准备上前去替她解围,却不曾想他那刚拨动的脚步突然就顿在了原地。

府外慕容语芙转了转明亮的双眸,突然冲着内堂大喊去:“爹爹……”然后她就一溜烟跑进将军府内,那守卫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语芙直奔到慕容清面前假装生气地质问道:“爹爹,为何他们说不知道你有个女儿,莫不是你有了弟弟就不要女儿了。”

慕容清看着这个风似的女儿,摸着她的头宠溺道:“今日竟起的早些,让月牙儿带你找你娘去。”

慕容语芙用手捂着嘴在他身边小声嘀咕着:“爹爹,诗音还等着我去救她。”

“去吧。”他又摸摸她的头,道:“早些回府,别玩的太晚。”

“月牙儿,走。”

慕容语芙拉着月牙儿一溜烟跑出了将军府。

她就像一阵风,他还未来得及同她打招呼,她双从他面前一溜烟跑走,百里玄策愣了愣,跟了上去。

**********

在衣品阁买了折扇和男子衣裳换上,慕容语芙让月牙儿带着自己出来穿戴的衣物先回去,她则跑去醉仙楼,上到二楼,找到千厥诗音所在的那个厢房,本想站在门外偷听会,奈何这里人来人往,她怕别人误会,心想着这样似乎不好,就往旁边厢房看了看,见门开着,以为没有人,拔脚就跑进去。

慕容语芙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墙上偷听着,听着正入神时,男人冷峻的脸突然映入眼帘。

“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脸和声音把慕容语芙吓一跳,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碎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她忙蹲下身去拾地上的碎片,只是她还未挨着那些碎片,百里玄策已拉起她的手站起。

“让他们来收拾就好。”

握着她的手,百里玄策的心一阵跳动。

慕容语芙想要收回手,却发现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她带着脸红不解地看向他,被他一把拉入怀里。他温柔的声音从她脑顶响起:“慕容语芙,我很想你。”

他低头看着被圈在怀里的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慕容语芙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还是一个陌生却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她本能地想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一时忘了拒绝,稍后她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着。奈何他吻的深,不愿放开她。

慕容语芙挣脱不了,遂朝他嘴唇咬去,被咬了嘴唇出了血百里玄策才放开她,他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她,松开她的手,抬手朝被咬的地方摸去,看着手指上的血迹,他的唇角自然地勾起,闪现出一抹邪笑。

慕容语芙心慌地问道:“你……你……你是谁?怎么认识我?”她虽然遇见过他四次,但是自己并不认识他。她此时穿着男装,束着男发,他怎么知道她是谁、叫什么。

百里玄策抬手勾起她下颚,双目炽热地看着她道:“明日在家等着,我会去慕容府提亲,到时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闻言,慕容语芙连连摆手,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能与你成亲,你千万别去提亲,今日我也咬了你,我们就算扯平了。”

说罢,慕容语芙拔脚跑出厢房,留下怔在原地的百里玄策:不能与他成亲,难道这些年在外她已有喜欢的男人了。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等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允许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慕容语芙从厢房跑出来站在外面定了定,平复了心情,推开旁边的厢房踏了进去。

“千厥诗音,你怎么可以背着本公子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见面。”

慕容语芙摇着折扇边说着边走到千厥诗音身边坐下。

“你是谁?”

她的出现把坐于千厥诗音对面的男子吓一跳。这人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慕容语芙不理他,合上折扇勾起千厥诗音的下颚调戏道:“千厥诗音,爷这样疼你,你还不知足。”

千厥诗音做着害羞的模样垂下头去。

慕容语芙随即转过头对那男子说道:“我是慕六,你对面女人的男人。”

那男子一听这话立马恼羞成怒,拍着桌子质问着千厥诗音:“你有男人了还约我见面。”

“唉,这位公子,你不可以对我的诗音如此无礼,这可不能怪她,她大概是气我到现在还没去她家提亲,所以就同意了她爹的安排。”

说着,慕容语芙顿了顿,又看向千厥诗音一脸真诚道:“诗音,你放心,一会我就备上薄礼去你家提亲。”

说完,她又朝千厥诗音眨个眼。

千厥诗音跟着回她一娇笑。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男子怒哼一声,气的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慕容语芙哈哈大笑起来:“诗音,我今天帅不帅。”

千厥诗音摸上她的脑袋,宠道:“太帅了。”接着又问她怎么来这么晚。

“我去将军府给我爹报个安,又去衣品阁买了衣服换上,又在隔壁偷听了一会。”

慕容语芙说着倒杯茶给自己润嗓子,顿了顿继续说道:“诗音,今日有人同我说明日要上我家提亲,你明日早些起来来找我,我们从后门溜出去。”

闻言,千厥诗音调笑道:“小六,你什么时候又惹上桃花债了,从来只见你调戏女子,什么时候开始调戏男子了。”

“我可没惹什么男子,大概是那日我在街上踩到他,忘记同他道歉了。反正你以后每日早些来找我,我们早出晚归就不会碰上了。等湮儿生辰过了,我们就离开百里,外出游历去。我还没玩够,可不想就这么成亲。”

慕容语芙叽叽喳喳地说着,却不想这话被隔壁厢房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百里玄策因慕容语芙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攥着拳头的手,青筋曝起:她又要离开京城,又要从他身边溜走了。

**********

稍晚,慕容语芙果然买了礼品去到千厥府提亲,气的千厥诗音她爹说不出话来。

此后每日,慕容语芙都早起穿戴好男装和千厥诗音一同满京城玩耍,有时去赌场赌博,有时去望月阁听曲,看到有人逼良为娼也会出手教训,在摊贩前看到漂亮菇凉也会调戏一下。她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时间随着她们在京城落下的脚印飞逝去。

在她们回百里的第二个月尾,千厥诗音她爹突然带着全家搬离了京城,千厥诗音走了,慕容语芙觉得一人出去玩耍也无意思。这几日都老实呆在府里,白天和仆人们逗逗蛐蛐,再遛遛弟弟,晚上便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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