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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王将军恨逐云天彪 贾夫人兵变安秋府

话接上文,说官军拼死攻上承尘岭,人人奋威,杀得贼人慌不择路,陈丽卿护着负伤的刘麒并刘慧娘从一小径逃命而下,耳旁仍时不时传来厮并声,直至逃的远了方敢才停下。远望着那承尘岭,丽卿道:“云贤弟等人怎敌得那许多官将,秀妹你且先带刘大哥回寨去,俺重杀过去,救云贤弟脱困。”正要鞭马远去,刘慧娘忙阻道:“卿姐你一人前去怎当得事。你这一去,又得让姨丈担忧。”丽卿顿时急道:“那该怎生是好?”慧娘道:“且先回寨里去,若是赶早,还可带人马前去相助。”当下几人快马加鞭赶回猿臂寨,见了希真等人,顾不上说闲话,把承尘岭一事简略道出。慧娘对云天彪哭道:“公子怕已是性命垂危,公公快些带人去救应。”苟桓道:“官军中猛将不少,只怕云公子此刻凶多吉少。”慧娘听得此话险些昏晕过去,云天彪叫道:“俺现在就领兵马下去,便是舍了这条命,也必得救回吾儿。”苟桓又道:“也算得俺一个。”丽卿见慧娘眼圈通红,又拿起那杆梨花枪来。希真却道:“卿儿,你就留下照看你秀妹,为父伤已大好,由为父的亲自去。”丽卿此回倒不再去争,点点头不言语。希真取来蛇矛,随云天彪苟恒二人领着许多贼军即刻赶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地朝承尘岭赶去,见前头几个人朝这边奔来,云天彪仔细一看,是刘广、辛从忠、张应雷三人逃命来。三人见了希真等人微一惊,张应雷先道:“几位来的迟了,官军现已攻下了那儿。”云天彪忙问道:“吾儿云龙怎样?”刘广道:“云贤婿打入官军队里头,转个身的功夫再回头已看不见他了。”张应雷道:“俺们下来时不曾瞧见他,想必未曾逃出来,快些转回去。”三人逐又掉头同云天彪救火般奔去。来至岭下,云天彪心急,快赶几步,正要冲上去时,一队官军却堵住进路,为首一将,骑一匹高头大马,手中一把霜白铁枪,正是王兴。那王兴见了云天彪,把枪攥得死紧,双齿咬得直响。大叫道:“云天彪那奸贼拿命来,叫你下去与你孩儿相聚去。”言毕直往天彪杀去,天彪听他后一句话,心中又惊又怒又悲,大叫一声冲去,把青龙刀拼力砍出,二将一来一去狠斗了六十合,胜负不分。王兴一心要取他性命,把枪狠劲刺去,那云天彪怒火遍心,把本领尽使出,丝毫不落他下头,辛从忠见王兴战天彪许多合仍勇猛不虚,又苦于飞镖早无。苟桓提把刀赶去助天彪,王兴见又来一贼,把枪猛的朝天彪一戳,天彪忙别过青龙刀挡住,苟桓借机一刀剁来,王兴双手紧攥着枪,朝一旁尽全身气力挥去,天彪趁势又迎头劈来一刀,王兴那条枪使得出神入化,云天彪直把刀逼紧的砍去,王兴大展神威,未让二贼寻得半点破绽。希真见他二人合攻还拿不下王兴来,心道:“听闻刘永安麾下有一勇将善使铁枪,技艺超群,莫非就是此将?待我前去会他一会。”刘广此时正欲出马,却被希真拦下道:“姨丈且住,待我去会那将一会。”一拍马,把蛇矛也卷入过去。王兴一条枪左右招架三样兵器,手法毫不慌乱,希真领教后暗暗夸赞。又斗到五十合,只见王兴身后赶来一将,赶上同战,乃是官将刘研。五把兵器在马上搅作一团,难分难解。

早有几个官兵跑回岭上去禀告,胡志杰等人正叫人清扫地面尸首,同朱平清走至那飞炮木架跟前,端详一番道:“贼人中竟还有人识得飞炮之变法的,与前日那陷地之计一般。若非此物有搬移调转不便之弊,只怕要胜还需不少时日。”平清道:“贺知府曾言那刘广有一女儿天生聪颖过人,精通兵法,想必尽是此女所为。”正说着,只见几个官兵过来告知,平清听后道:“那老贼今番此来,断不可轻放。擒贼先擒王,斩得此贼,贼人不战自乱了。”梓顺听了道:“那眼下快些前去,取来那老贼首级来。”志杰道:“他等本事非庸,不易取得。可将那些贼军激将上来,到时用这飞炮轰之,叫他不死也可失半条命。”当下吩咐士兵赶去招呼收兵,官兵来到岭下,见王兴二人仍在拼斗,忙喊道:“大人有令,王将军速退。”王兴听到此处,把枪猛的一扫云天彪而去,天彪躲闪而过,王兴同刘研往岭上奔回。云天彪不肯轻放,歇几口气,拍马追赶上去。刘广陈希真不住地叫着休要去,天彪一心为子报仇,怎听得进去,希真等人叫声苦,追赶上去。王兴二人已双骑奔至岭上,见了胡志杰,道:“那老贼已追杀上来。”胡志杰叫士卒移来飞雷炮架,将雷子放至于上,见云天彪已现身眼前,点燃雷子,拽动粗绳,雷子飞去,直朝天彪飞去。却未伤着他,于右侧数丈处炸开,天彪那匹座下马一个受惊蹄起,与天彪一同倒地。恰巧刘广希真等人赶来,刘广救天彪上马。王兴见天彪丢命不成,提枪冲下去,叫道:“云天彪休要走,留下命来。”胡志杰让鸣金收兵,那王兴虽听着了,只是不甘心就此放过天彪,只好当听不见。辛从忠见王兴紧追不舍,逐同张应雷、苟桓去敌住,刘广二人借机护着天彪逃去。胡志杰见王兴闻收兵而不归,派李龙、刘子浩下去协助。辛从忠几人见势头不好,又见刘广等人已逃的远了,慌忙收了兵器,追上他们去。王兴观他几人逃走,虽有万千不甘,却也只得无奈叹口气,调马回去了。

王兴三人回来后,见了众人。告知贼人已被打退。胡志杰对王兴问道:“你同那云天彪有何渊源,竟闻鸣金也不肯放过?”王兴犹豫片刻,还是原原本本道了出来。原来王兴本是刘永安麾下一骠骑大将,与刘永安乃自幼相交,二人情如弟兄,后一同入了朝廷充将。待过了几年日子,王兴因被调去别处,与刘永安忍痛告别,后听闻刘永安被派遣征贼,本来也欲去祝其一臂之力,却因眼下妻子临盆,没法去不得。几日后从旁人口中得知刘永安一伙军马尽都完了,顿感晴日霹雳,悲痛之心难以言表。可谁知官军并非是无一人存活,几个诈死的逃过一劫,一路受尽劳苦回至京城。王兴偶然得知此事,愤恨不止,势要以云天彪之狗命祭奠永安于九泉之下。后闻之朝廷颁招贤榜一事,毫无半点思虑,狠下心别了妻子并孩儿,孤身来此,这也是王兴先前去二人营中讨问计策缘故。胡志杰等听完嗟叹不已,王兴又道:“此仇一日不报,便一日不罢休。今番二位大人若能帮得王某灭了这些草寇,死也安心了。”朱平清道:“你为至友行此仗义,虽是令人倾佩,只是也不可气蒙双目粗莽行事,心急是成不了事。”王兴道:“俺也知晓,只是不肯那贼于眼前逃去而拿他无法。”胡志杰道:“如今贼人屏障之地已无,今日集全军将士之力去打他巢穴,取他性命只是早晚之别,无须急于一时。”梓顺道:“趁现在那几个贼将逃回去喘息未定,勿要给他们想出什么法子来的功夫。”胡志杰道:“可将那飞炮搬去一架,让几个气力大的将士合力带下去,到时定有大用。”众军传令下去,动身起来,将此处贼人营地尽都焚毁,直朝贼人老巢起军而去。

官军路上途中,刘研对蔡昊柯道:“适才若是你下去,兴许能斩了那贼,替常将军报仇了。先前便让那贼逃脱了。”蔡昊柯道:“今日大军直逼贼寨,要报仇也是一时而已。”随即又道:“要说那贼,也不晓得斗不斗得他过,到时还是咱两个齐上方可。”二将谈话间,已不知不觉来至望蒙山地界。众军停步观望那山,真个是险峻之处。朱平清遍视一番,道:“若是要引军攻打上去,只得从唯一山口进兵才可。”胡志杰道:“虽是这般,只是贼军已丢失其保障,退至山上定以守为重,我军直入,难免不中伏,应先引出贼军,致其大败,贼人兵力大削,方可程胜进取。”言毕叫在离望蒙山远处安营。又着孙现伟、刘子浩、王丽娟、李龙三将领着人马,先去山下邀战。

且说云天彪等人狼狈逃回去,刘慧娘观其中未有云龙,心中凉了大半,止不住的痛哭,丽卿于一旁苦劝。云天彪更是气的大叫一声,大叫着让喽啰带出吕政伟来。几个喽啰抬来吕政伟,见其已奄奄一息,举起青龙大刀来就要劈了泄恨。陈希真赶忙拦住道:“云兄且暂平雷霆之怒,听希真一言,这厮眼下暂且还杀不得,先留他一命,日后或能拿其解危。”慧娘也止悲痛道:“姨夫所言不虚,公公暂且将他搁置一边。”天彪听了只得作罢,扔叫喽啰带下去关了,刘广趁此道:“如今官军要集全军之力要来打山寨,咱若出去拼斗,只怕胜算颇微,只严守山脚并三关即可。”慧娘道:“官军必不会就此罢休,定会细寻破绽之处攻之。我军人数尚可应付,应派人手严防各处路径,尤为是头关之处。”只见走来三位壮汉,乃是李宗汤、韦扬隐、金成英。李宗汤道:“主帅无须惊忧,可由李某同韦兄弟与金兄弟下去迎阻官军。誓不叫他一兵一卒上来。”欧阳寿通也出来道:“小人先前受云总管搭救之恩,一直无以为报,今日愿与三位兄弟同去。”云天彪甚喜,点足兵士来,交于四人,又叮嘱几句,四人领命而去。待几人离去后,辛从忠忽的想起什么,道:“先前汪恭人写信给他表姐贾氏,让其帮忙想法解危,怎的却一直不见回信?”陈希真问道:“贾夫人是何许人?”云天彪道:“可是那安秋府之总兵张继之妻贾氏么?”辛从忠道:“正是此人。”慧娘道:“贾夫人满心计谋,若得此人协助,就可无忧了。”

且言金成英几人带领人马奔下山来,正巧迎着官军。官军见有贼军下山来,孙现伟高喊道:“今番我大军压境,谅你山上又有多少头领也不济事,若硬斗到底,不仅你此处难保,只怕那时你性命亦不保。”韦扬隐听完大怒,对成英道:“这些官兵敢如此轻视咱们,待俺取了他们一个首级来。”说毕,一拍马,一杆白枪直朝向官军冲去。孙现伟也挺刀出阵,二将于两军阵前大打出手,韦扬隐那条枪使得人眼花缭乱,王丽娟观韦扬隐如此猛将,心道:“好一个勇猛的贼人,若不除得此人,怎能攻上。”悄取下弓来,极快搭箭,朝韦扬隐射去。韦扬隐见了,身子一侧,那箭从耳旁呼啸而过。孙现伟趁势一刀劈下,韦扬隐把枪朝上一点,刺入孙现伟手臂当中,孙现伟兵器掉落尘埃,忙回身往本阵逃回,韦扬隐在后紧追。刘子浩急忙赶出,替下孙现伟。那边李宗汤见状不由得气怒,纵马朝丽娟冲去,叫道:“叫你也识得老爷的弓箭。”话落一箭已射去,丽娟往后一抑,把那箭抓于手中,见李宗汤进了,把那箭搭上弦,李宗汤那支箭又朝自个飞回来,李宗汤使刀一拍,拍飞至一旁,王丽娟举起枪来与其大战。那边金成英见了,也仗枪来奔去官军那头,欧阳寿通持虎眼钢鞭紧随其后。李龙持双锤出阵,一锤敌住金成英,一锤战着欧阳寿通。斗了五十多合,金成英故意放他一锤砸下,一枪往其腰胯刺去,李龙忙抽回右锤格挡。寿通趁机把钢鞭朝脑门挥过去,李龙把头一低,打出一锤,正中寿通座下马头,把寿通跌下马来。金成英又把枪对腹刺去,李龙使双锤一架,只见其双手神力一挥,把成英那枪杆砸成两节。金成英大惊,忙随着欧阳寿通奔上山逃开,只见李龙大叫道:“众兄弟同我杀将上去。”随后一马当先,拍马冲去。韦扬隐两个见了,无心再战,也逃回山上。叫贼军快些推下擂木滚石,两方对抗许久,眼见日头将落,官军仍攻不上去。刘子浩道:“贼人有备,硬攻不是法子,且收兵回去,再做打算。”无奈官兵收队而回。贼人见官军退去,松下一口气,金成英几人回了山寨,诉说战事,成英道:“不防有如此厉害官兵,有些本事。”刘慧娘道:“如今只得候着贾夫人。也得防着官兵,叫人布下铁蒺藜。”

李龙等人领着官兵回来,见了二位主帅,开口道:“贼军死守得紧,将士们难以打上。”胡志杰听完道:“贼人地上守得紧,我军可另寻路径。”拿来那图纸,指向一处道:“望蒙山邻近一条溪河,可制造船只。一路军去陆上交战,损耗贼人兵力,另一路军可乘船而上,杀向他半山处,到时两面围剿。”鹏柏道:“要造许多船只定要费些日子,这空隙贼人若来袭怎办?”朱平清道:“可分为两拨,今日一拨造船另一拨与贼军交战,明日反过。”志杰赞同道:“士兵们都回去养好气力,明日照此行事。”到了明日,胡志杰同朱平清分派人手,一人领着官兵前去山下交战,一人领些人手伐木造船。如此过了三日。这日沈明带了人马,并高鑫源刘宗域两偏将前来,哈兰生、哈芸生兄弟俩同沙志仁冕以信领着喽啰下去迎战。只听沈明持锏喝道:“草贼们还欲撑到哪时?”哈兰生更不打话,右手提独足铜人,直朝沈明打去,沈明以双锏迎上。哈兰生臂力劲大,手中铜人更是有七十余斤,碰着就伤,砸着就亡。若非沈明亦有一身气力,怎敌得起。沈明只觉两臂震得酥麻,丝毫不敢大意。高鑫源去战沙志仁,二将打在一起不多时,冕以信赶上,刘宗域忙赶出敌着他。哈芸生见了,将弓箭取了对着刘宗域飞出,高鑫源忙呼小心。刘宗域忙闪,那箭从腋下而过。哈芸生见未让他中招,朝高鑫源奔来,此刻高鑫源已把沙志仁斩于地上,只见哈芸生大怒道:“那官军来与俺较量一番。”说着左手又飞出一叉,高鑫源手法慢了一步,被一叉直入胸膛,落马倒地,哈芸生至跟前,见其尚存残息,拔出铁叉来,戳其面门,已彻亡矣。沈明见亡了一将,不敢恋战,忙招兵退去。那刘宗域与高鑫源乃是一正一副的弟兄,见其亡之,哭叫着要来为其报仇。哈芸生手举铁叉迎着刘宗域而敌,不料一旁赶来哈兰生,一铜人打下将刘宗域兵器打断,哈芸生一叉刺穿其右臂,冕以信从后赶上,一枪从后背刺入,哈兰生又复上一铜人,刘宗域一魂随他去了。沈明见此心下叫苦不迭,引余下官兵尽数退去。

哈兰生一伙同官兵交战回来,上了聚义堂,先奉上两个首级。哈兰生道:“官军每日来兵攻打,如此困守非为法子,孩儿们士气低落,众兄弟也疲惫不堪。”众人正在忧愁,只见一喽啰上来报道:“外头有三人前来,称要见苟桓头领。”苟桓问:“他三人现在何处?”喽啰称在山脚下,苟桓动身跟着喽啰出去,到了山下,见山下站立三人,见到其中一个好一吃惊,忙道:“兄弟怎的到这儿来。”那人道:“此处非谈话之地,大哥先回至山上,兄弟自会道来。”苟桓如梦初醒,忙把三人带回寨去。

苟桓领着三人直到得聚义厅上,对众人道:“此人乃是我多年不曾见的兄弟,名唤苟英。早年我二人一同去应乡试,我中了举人,我兄弟却落了榜。他与俺商议后,带些银两出去闯荡,这一别便不再相见。”苟英上前拜见过众人,苟桓转又问苟英:“与兄弟随行的这二位为兄的却不认得,他二人是谁,今日又怎的到此来?”苟英指向他二人道:“他二人是小弟所结之友,左边那位姓任名森,惯使一条铁枪,右边那位姓颜名树德,善使大刀。”他两个也拜见了众人,苟英又道:“自先前与哥哥分别后俺一人四处游荡,来至安秋府,混了个官衔,这二位弟兄便是由此认识的。只是俺前些日子得罪了那知府盖天锡的小妾,将俺们职衔拿去,俺们一气之下领城中许多昔日受那婆娘气的士兵占了离城十里的潭山,本想养足兵力就来投奔各头领,谁知听贾夫人称大哥也在此处,我等这才赶来。”刘慧娘听到此道:“汪恭人表姐贾氏便在安秋府,先前恭人写信向其求助,只是一直不见其回信。”颜树德道:“贾夫人之夫张继已病故,兵权现多落贾夫人之手,又出计助俺们夺了城。”就将贾夫人那头之事尽数道出。众人听后欢喜不已。

且说沈明领着官兵回来,报称阵亡两位将佐。朱平清道:“贼人作防守之兵,从正面硬取强打不来。我军水船已造好众多,到时着一伙士兵从水路而上,在他山一侧上陆,袭上半山处。山下贼军定回去救应,陆军齐攻上,两军围剿,方可大胜。”正说着,只见有士卒来报,称有两个外人在外头求见。平清心下疑惑,却还是叫将那二人带来。士兵带二人进来,平清见他二人衣衫褴褛,神色不安。胡志杰观他二人身着官服,问道:“你二人是何处官员,到此何事。”其中一人开口道:“在下张鸣珂,乃安秋府一参谋。二位快些带领人马去解安秋府之危,此处已陷贼人之手。”平清惊道:“我军前几日已收得贼人数处地盘,今日兵围贼人巢穴,他们如何做出这般来?”张鸣珂叹道:“此事原委下官亦无细知,还是叫与下官同行的这位孙将军细说罢。”那孙将军又气又叹:“想不至张总兵那婆娘竟狼子野心,与一山上贼人勾搭。”逐将前日所发生之事道出。

看官,若要知安秋府究竟生出何事?那就先暂把官军战事搁置一旁,来细讲与诸位看官。话说那贾夫人本是总兵张继之妻,只是那张继胆小惧事,能做到这一职位,全亏得他老子,又幸得妻子贾氏满腹计谋,可与自己分担忧愁。苟英来至安秋府,经贾夫人所说,投到张继麾下,结识了任、颜二人,自张继不久前暴病归西,兵权亦多落至贾夫人手中,那贾夫人却是心怀鬼胎,暗地里纠结一匹乱党。那知府名唤盖天锡,虽有一妻,却又有一小妾,唤作黄锐,平日里更偏向小妾。前日官兵打乌龙关时,汪恭人写信向其求助,只因贾夫人还有别事缠身,只得在回信中叮嘱几句。后得知汪恭人阵亡,心下生悲不断。一日,贾夫人正于堂中闲坐,忽见苟英三人面色气怒走来,贾夫人忙问何事如此。三人一股脑说了出来,只因那黄锐今日无事生闲,欲拿将士们取乐,就像盖天锡说明,盖天锡逐将张继并副总兵孙正流部下将士尽都叫至一处。黄锐叫将士把双腿跳起往后踢去,后脚跟直踢着后股,未叫停便不可停。却有三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动过,那三人便是苟英、任森、颜树德。黄锐叫停众人,指叫道:“本来我已尽兴欲让大伙退去,却只因他三人,又得让诸位留下来陪着受累。”众人皆向他三人怒目看去,苟英叫道:“身为将士,不能去寻建功之地,要来做此不堪入目之举,毫无颜面,成何体统。”黄锐道:“既其余人做得,你几个怎做不得?”颜树德骂道:“呸。你不觉害臊,那他人亦觉如此么?别人无脸面,那俺们也无吗?”盖天锡怒道:“你几人怎可如此无礼,莫不是要吃板子。”任森也叫道:“要打随你怎般打,叫一声的便不算为好汉。”盖天锡正要叫人,只见一女子前来,正是盖天锡之妻赵氏,对盖天锡道:“若因此小事便惩处有功之军,只怕日后弄的军心不合。三位虽言语火烈,言中之理却是不假。”盖天锡道:“只是今这三人不处置,只怕日后又有人以他几个为样。如此桀骜不驯之辈,日后怎能用得?皮肉之刑虽可免,只是不可留待此处。待本官择日奏于朝廷,革去三人职位。”三人听了,怒的一把拿下头盔狠掷于地上离去。

三人这才来至贾夫人处向其告知,贾夫人听后叹道:“诸位怎惹了那般婆娘。”苟英见其深色憔悴,便问何故,贾夫人叹道:“表妹已丧身官军之手了。”任森二人一齐大惊,颜树德怒道:“既如此,咱领些人手占了此处,反了官军吧。”贾夫人道:“吾夫君昔日部下十名马步军将佐同那副总兵孙正流,恐届时阻手,若能将此伙人尽皆拿下,就可事半功倍了。”苟英道:“离此地十里的潭山是个好去处,易守难攻。我三人先于上面立下寨栅,待够了几千喽啰,届时于贾夫人里应外合,拿下此处,到时即可为恭人报仇。”贾夫人听罢称好,又取些金银出来交于几人。临走时又道:“几位弟兄时机成熟之时,与我通报一声,到时听我之令行事。”几人谨记而去。过了几日,贾夫人忽得一信纸,那人是从潭山而来,贾夫人把信中之语细看了一番,心下窃喜,写了回信,叫其明日晚时带兵前来,打发那人去了。夜间,贾夫人派心腹先唤来张总兵部下十位将佐,称有军机要事商议。那十位是何人?乃是:张靖梓、张莹玉、孟心语、刘梦远、张兴隆、王关哲、李为峰、陈杰、周冠于、虎寿山。却说贾夫人把他十个叫到厅上分座而落,却忽得冲出一群人来,将他十个捆了。张靖梓惊道:“你这婆娘这是为何,我等所犯甚么事。”贾夫人道:“尔等与潭山贼人勾连,还说无罪么。”不容几人分说,将其带下去关禁起来。”贾夫人又在城门上放起一个号炮,苟英三人领着一千多喽啰于城外埋伏,听到炮响,知晓贾夫人得手,一声呐喊杀奔过去,贾夫人大开城门,放贼军进城,城内官军人人不知所措,四处逃窜,贾夫人高喊道:“顺降者可免死。”一时间倒械者不计其数。贼军直杀入府衙。当时盖天锡睡梦中被人唤醒,称贼军进城,吓得魂不附体。忙唤来孙副总兵,孙正流忙去寻那十位军将,却被人告知适才被贾夫人唤去到现在也未归一事,气道:“莫说了,这些贼人定是那婆娘放进来的。”便领些少许亲将,护着盖天锡并赵氏,那黄锐已从后头逃了。只见任森、苟英两个带人杀向这边,孙正流提枪赶去步斗,二贼步步紧逼,孙正流尽使生平之威。斗到二十余合,见盖知府合赵氏已被贼人拿获,暗暗叫苦。把枪虚刺一招,绕过二人,乘上一匹快马,逃去城门处。门口贼军见孙正流冲来,几个不怕死的上去阻拦,被一枪扫倒。贼人慌忙闪开,仅孙正流一人一骑逃出去,躲在不远处挨了一宿。贾夫人等人来至厅上,将盖天锡夫妇同那十个将士一样关禁了。又有几个喽啰趁乱擒得了黄锐,颜树德见了,一时没忍住,手起刀落砍成两段。任森道:“如今咱们已占了城,足可以发兵前去迎击官兵。”贾夫人点首道:“明日可派兵前去。苟英弟兄,听闻你那多年不曾见的大哥亦在那处,与官军交战负伤,所幸无甚大碍。”苟英听后喜忧参半,颜树德搬上酒来与众人痛饮。

一夜过后,天色已明。孙正流望着城池叹息不已,只听后头有人喊他,回过头一看,竟为张鸣珂参谋,因他几日前出去办差事,因此逃过一劫。孙正流只得将昨晚一事道出,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张参谋可有甚么计?”张鸣珂沉思片刻道:“我听闻望蒙山一带有官军与贼人厮杀,咱可到那处去寻求援助,目下独此一法。”孙正流遂与张鸣珂共乘一匹马,朝望蒙山而去。

孙正流道完以后众人面色惊骇,沈明道:“这贼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朱平清道:“贼人夺了城,定要发兵前来解望蒙山之围,到时我军将陷进退两难之境地。若我军撤离去安秋府,只怕又会叫望蒙山贼人有可乘之机。”胡志杰开口道出一席话来。有分教:

一处未平,又出重重阻难。

趋难解危,又现大将赴身。

不知胡志杰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亡了一名贼寇:

沙志仁

折了两名将佐:

高鑫源 刘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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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仁:“兄要买小药丸吗?能干三天三夜的那种”男子:“来……来一个,不两颗”……五天后,男子拖着疲惫身体找到了岚仁。男子:“奸商,你还我血汗钱”(哭)岚仁:“???你心甘情愿买的,怎么叫我还钱,而且我骗你了吗?没有吧,还有想要从我这要钱,下辈子也不一定,送客!”两个壮汉将泪流满面的男子拖出去。确实,他没骗人啊,只有自己傻傻的打了三天三夜的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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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王庚七出生后灵异事件不断发生在他的身上与道家渊源颇深经历许多多困难后拜入道门最终修成正果,踏入仙界在仙界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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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你见到的麋鹿,不一定是真的麋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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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美少女化身孟婆奈何桥边三万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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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她不明真相,一场豪赌的背后,满盘皆输。曾许诺她一世荣华的少年郎,转眼却成了郡主的夫婿,蒙在鼓里十余年。身边亲朋好友纷纷离去,最后竟是从那娇纵郡主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重活一次,她发誓一定要改变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绝不会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谁料谋局的一步步里,也有人看透了她故作坚强背后的伪装,理解她的伤痛,于是牵起她的手,陪她走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