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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懦弱吗

晚上沐雪给我发了条简短的信息,告诉我明天茜茜生日,希望我能腾出时间,一起陪茜茜过生日。地点已经选好,明天跟着她们走就可以了。虽然沐雪说不要买生日蛋糕,只是到郊野走一走,享受一下郊野的清静。但是我还是买了生日蛋糕,水果,零食,饮料,毕竟第一陪茜茜过生日,沐雪嘴上说不要,嫌麻烦。但是作为我不能怕麻烦。

第二天早早的沐雪就给我电话,告诉我,她们母女已经出门了,我大包小包的一大堆食品,赶到约定的地方,茜茜不用说,自然是欣喜若狂,尤其是看到芭比公主生日蛋糕,高兴的蹦蹦跳跳。沐雪表面上嗔怒到我乱花钱,但是嘴角却挂着微笑。真的是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因为没私家车,我们只能乘坐BRT到要去白沙山炮台。正在站台等BRT时,看到不远处一对母女正要过马路,因为是十字路口,而且没有红绿灯。所以母亲特意停下脚步,左右看看,确定有没有车辆经过,才牵着女儿过马路,由于那个小女孩和茜茜相仿年纪,所以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就在妈妈牵着女儿过马路时,孩子大概是嫌妈妈走得太慢,一直要挣脱妈妈牵着的手。女孩那种一定要挣脱妈妈手的憨态,我和沐雪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的看着茜茜。沐雪轻靠在我的肩上,注视着不远处的母女。

微风拂过沐雪发丝,飘在我的耳朵边,痒痒的。我转头看沐雪,刚好沐雪也转向我,素颜的沐雪比化妆后的沐雪好看多了,相比唱我最亲爱的沐雪,我更爱面前这个小女子态的沐雪。我的心不由地噗噗跳动。沐雪撩了下头发嫣然一笑说:“安静,今天我漂亮吗?”

“漂亮……”我的声音有些抖,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沐雪突然刮了下我的鼻子说:“安静怎么脸红了?”

我听了这句话,环顾一下四周没人注意我们,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亲了一下沐雪的嘴唇。沐雪没说什么依旧把头靠着我,只是一只手偷偷伸向我的腰间拧了一下,而茜茜的注意力则在从马路对面跑过来的女孩。

我轻轻搂住沐雪:“小孩子为什么想自己跑?你猜猜是急着要回家喝奶奶在家煮好的糖水,还是急着跑回家吃爸爸刚买的冰激凌呢?”

“孩子只是简单的想离开大人的束缚吧。这就是孩子的天性。”

看着对面的母女,一个无奈一个坚决,一个要保护一个想自由,沐雪继续说:“这个年纪小孩子总认为自己长大了,每一个脚步对于孩子都非常新鲜。”

妈妈终拧不过孩子,又看了看四周,在那一刻妈妈认为孩子跑过马路是安全的。于是妈妈松开了手,孩子欢快地向前跑着,向我们的方向跑过来。不受束缚的,像风一般自由的奔跑。一脸的笑容,好可爱的孩子!

我仿佛听见了孩子来自内心银铃般的笑声。

妈妈无奈的幸福,孩子欢快的幸福。我也沉浸在她们的幸福之中。看着孩子快要跑过马路,

我还在遐想孩子是要赶着回家吃爸爸买的冰激凌,还是要喝奶奶在家煮好的糖水。

这时一声急刹的响声把我从遐想中惊醒。与此同时,沐雪猛地站起来,

触目惊心的画面在我心中永恒定格。一辆疾驶的货车,就在那一刹从孩子的身上压过。

在这一刻,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没有听到沐雪和茜茜是否有惊呼的声音,没有听到孩子是否喊了声妈妈或者是爸爸。

就在这一刻,我眼里的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

没有了树木的绿色,没有了天空的湛蓝,没有了云朵的洁白,世界都是灰色。就在这一刻,我的眼里就只有那车轮下孩子那一身的鲜红。

沐雪奔跑过去和孩子的母亲从车轮下把孩子抱起时,孩子的手脚软软的垂了下来。紧闭的双眼?无论母亲怎样的嘶喊,都没有再睁开。沐雪蒙住双眼瘫坐在地上,因为哭泣全身剧烈抖动着。

前一秒还是幸福,下一秒就成为无法承受的悲伤,面对生死,人的情感竟是如此脆弱。

也许母亲不松开紧握的手,也许司机车开的再慢一些,也许我能多关注下左右的环境,也许……但是人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也许,所有的追悔,所有的自责,都已唤不回孩子那欢快的生命。

我抱起双手捂住眼睛的茜茜,茜茜脸上苍白身体软弱无力,我把她的脸埋在我的肩头,不敢让她看眼前的一切画面。那天的无能为力,让我感觉莫名的压抑。孩子跑过马路那欢快的笑颜,以及车轮下那一身的鲜红,直至现在,还时不时在我的脑海闪过,闪过一次就心痛一次。

交警队做好笔录,已经快到中午了,走出警局我和沐雪默默地相对,彼此都看出对方心情的沉重。茜茜也由于惊吓,一直紧紧抱住小熊维尼(我昨晚买的毛绒抱枕。)水也不喝,东西也不吃,说话也不搭理,也不让人拿走小熊维尼。这时刚好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需要我去处理。我正想怎么跟沐雪解释,沐雪开口说:“忙你的去吧,今天茜茜也吓着了,看她也没办法过生日了。”沐雪无可奈何的看着茜茜。

后记:第三天交管部门在这个十字路口装上了红绿灯。

此后几天我一直在全省跑市场。沐雪给我发的微信我也没有回,我每天脚步不停的,和市场代表拜访客户,一起做着促销,就像工作强人那样。当然这并不是真实的我,而是通过过度消耗自己的体力时间,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精力做梦的我。

终于忙到无事可忙,我躺在宾馆的床上,又开始想起那个小女孩,这一想起来心又开始堵的慌了,强迫自己不去想。我突然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成熟,或是能坚强面对生死。是不是因为小女孩的死,引发了我潜意识中对石俊雄的惧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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