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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8:阎魔(3)

“劳特莱斯,你并不是个很善于撒谎的人,理由编得很好,但是你的目光游移,暴露了自己。”

“兰博基尼撒谎的习惯是会抓头,你撒谎的习惯是会往右下角看。你们不愧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坏习惯都类似,你对他的嘲讽用句中国俗语来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迈巴赫看着劳特莱斯的眼睛,“在你离开图书馆之后我立刻返回,调出了管理室的监控录像。原原本本地看完了你们两个的争执,然后销毁了那段录像。”

劳特莱斯默默地在桌边坐下,扭头看着自己的老友兰博基尼,“身为学院纪律委员会主任,这样违反校规也不会被长老会原谅吧?”

“我能原谅,”迈巴赫低声说,“我们三个可以有默契。”“你是说?”兰博基尼眼睛一亮。

“你的好学生黎貘和我的好学生白撅浔,他们都很好,很努力,很正常。他们应该在这个校园里接受最完善的教育,而不是作为异类被隔离,他们会成为希露卡因斯乃至联盟的英雄。”迈巴赫说得极慢。

兰博基尼和劳特莱斯看着彼此,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这样!毫无疑问是这样!”兰博基尼忽然明白了,站起来大声说。

“很好,那样我们都是出色的导师了。”迈巴赫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学院的纪律委员会**也会同意我们的看法吧?”

“嗨!你们都是出色的导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黎貘是兰博基尼的学生,白撅浔是你的学生,这件事原本跟我就毫无关系的对么?”劳特莱斯抗议,“这样我很吃亏,不是么?”

“也不算吃亏,因为你也有个新生。据我所知她的言灵档案也很异常,只是一直被校长压着,没有深入研究过。”迈巴赫拍了拍劳特莱斯的肩膀。

“谁?什么新学生?”劳特莱斯愣住了。他是少有的没有带学生的教授,只是代课。因为他兼任学院的纪律委员会主任的职务,这本来就很忙了。

“墨芸。”迈巴赫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的前一任导师柯达指定你为她的下一任导师。你想知道她的神印档案么?”“柯达……为什么指定我?”劳特莱斯愣住了。

“两个原因,第一,她跟古德里安做校园兼职,而你是兰博基尼的朋友,你势必会照顾她。第二,你的纪律委员会承担的责任之一就是监控神印,你有查看神印档案的特权。”

“你会袒护身边的人,这就是你的习惯。根据档案,墨芸……没有神印!”迈巴赫缓缓地说,“一个‘A’级学生,柯达却说她没有神印,连‘F’级的路西法都有神印,而且柯达阻止了对她的调查。”

“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吧?她的神印很特别,特别到柯达无法把它写入档案。”“该死……我已经很忙了,为什么要把她交给我?我大可以如实写一份报告交给校长。”劳特莱斯说。

迈巴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你是不会对墨芸不好的,就当是完成她母亲……对你的嘱托吧。”劳特莱斯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你没有神印?”萧逝水很好奇。“没有,对我来说有没有都一样。”答话的男孩一头火红色随风飘荡,像头上着火了一般。

萧逝水和萧若狂正在回学院的路上,萧若狂开车,车内音响里放的是张杰的《勿忘心安》。萧若狂的MP3里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歌。

《勿忘心安》的下一首谁能想到是《白龙马》?还有这首烂大街的《最炫民族风》。看了广场舞大妈后两个人都乐颠颠的。

萧若狂说自己收藏音乐的方式好比一个黑洞,管它什么类型的,谁唱的,看着顺眼就吸到自己的黑洞里,从不分类,也不组织。

等他无聊的时候就把黑洞拆开,把吸来的看着顺眼的东西倒了一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完全没什么规律。萧逝水赞叹萧若狂的收藏方式,他自己也曾对这种毫无责任感的疯狂的生活充满向往。

“真的没有,虽然很多人不相信。”萧若狂耸耸肩,“我对神之皇有共鸣,可是我驾驭不了神印,所以我就去学了畏。”他漫不经心的说。

“一共有多少种神印?”萧逝水歪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风把萧若狂的头发吹得如一蓬暗红色的火焰。“迄今为止记录在册的神印一共有2021种,它们组合在一起,可以组成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东西。”

“排名越高的神印越不稳定,越危险,使用时对于释放者的反噬也越重。”萧若狂说,“这些会在下学期开的‘神印启源入门’课上教。”“那最牛的神印是什么?”

“鬼知道。我对这玩意又没兴趣,管它什么神印,揍就完了。位列1921到1971的神印级别定为‘杀戮’,1971到2010级别定为‘灾难’,2010到2021级别定为‘灭世’。”

“我靠!灭世?听起来好牛逼!”“废话!绝对牛逼!都特么灭世了,能不厉害吗?”萧若狂现在才算是真正认清了他的智商。

“历史上杀伤力最大的神印应该是神葬花吟那家伙的神印,位列2012的‘镜花水月’。不久前在深渊斩杀八妓大蛇时,他就使用了。”

“到现在还没休息过来。而那一次,联盟一支隐匿者组成的小队进入深渊,却没人活着出来。他们都死于’镜花水月’,数百名隐匿者瞬间刀剑相向,喷出的鲜血远至虚无之壁都能看到。”

“联盟皇家学院的研究所推测‘镜花水月’是一种消耗极大的神印,它发作时间仅仅维持0.018秒。所以神葬花吟使用之后,他的生命力几乎在瞬间就被彻底耗尽。”

“通……通古斯大爆炸?这样拽的力量还只能排2012位?”萧逝水傻眼了,“那2021位的神印是什么?看来只有二十倍的界王拳了啊!”

“不,应该是荒天帝的独断万古!”萧逝水摇头晃脑地和他一起说烂话。“学院有焰分噬浪尺这样的神印么?”萧逝水比了个姿势。

萧若狂想象了一下萧逝水描述的情景,忍不住给了他一拳。萧逝水痛的跪在座子上求饶,烂话不停的从他嘴里蹦出来。

两个人奇迹般地保持着默契,都有一阵子不说话了。漆黑的山路被车灯照亮,野鸟的叫声在高空中掠过。他们开着一辆跑车,穿着地摊上买来的西装。

风浩浩荡荡地吹来,撩起他们的头发,仿佛是冰与火之歌。他们车里放着快乐的“白龙马,蹄朝西”。

“若狂,你的手机能不能拍照?”萧逝水忽然问。“能,”诺诺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扔给萧逝水,“不要偷看我的短信,尤其是白撅宸那家伙的。”“来来,合个影。”萧逝水挥舞着手机说。

“我靠!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山路老子飙到200时速,怎么合影?”“开玩笑的,谁稀罕跟你拍照你。”萧逝水转过身,一厢情愿地靠在车门上。把一只手远远地伸出去,握着手机自拍。

他想这样的时间不知道他的一生里会有多少次,他的大多数时间都被飞快的跑车抢去了。以其他人的爱恨情仇为背景,两个男孩奔驰如电,大声说笑,像是亡命天涯。

他们此刻狂奔,不知目的地,只是随意。就像神经病发作一枪崩了黑道头头,从此就决定去混社会,整个黑帮在他们背后喊打喊杀。只要跑得够快他们就能逃掉,如果他们还在一起。

他想记录这个瞬间,记录这次逃亡。可他们跑不过时光,也跑不过早已注定的命运。他按下快门的瞬间,萧若狂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使劲捏住萧逝水的腮帮,同时飞快地猛打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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