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吧,难道还要像泰坦尼克号里面说you jump,I jump吗?”我对众人说道,但却并没有胡说,眼下除了跳进这个匪夷所思的洞里并无其他活路。
此刻,那蓝眼骷髅显然也正在吃惊这个突然地底冒出的大洞,趁着它还无暇顾及我们。我艰难的站了起来,与其他四人手拉成一排:“准备!”
“但愿洞底下有什么东西接着我们。”我暗道,随即想起来刚才洞口那段苍老的声音:“快跳下来!”。
这莫名其妙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许诡异,但好像并无恶意,而且那说话语气分明带着点着急,就像是来救我们的。若是让我们跳下去就没了性命,那还要说这句话干嘛。
随即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愿再去多想。眼一闭,一起跳进了这深不可测的洞渊。
一瞬间周围只剩下一幕幕黑漆漆的景色,就像眼睛瞎了一样,伸手不见五指,互相都看不清对方,只有手掌间还传来彼此淡淡的温暖,当然还有紧张害怕所冒出的手汗。不时地,还有一些细小的石块从四周滚落下来,掉在肩膀、背脊、手脚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疼痛。
在我们急速下降的过程中,时光仿佛也十分惧怕黑暗,并不敢走的太快,以至于让我们觉得时间太慢,慌张的心一直在胸膛此起彼伏。
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只有在这石雨之中,默默忍着疼痛,但也许只要五个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眼下传来一道微光。
在久经黑暗之下,眼睛突然一时之间无法睁开。可是在睁眼的刹那,我们五人都惊呆了......
这地底是树精的王国吗?
只见这地底深处居然是一个呈现圆形的大盆地,在中央一颗约莫百尺粗的大树根盘踞在中央,但是它的生长方式却有点奇特,好像是朝地下生长的,以至于这上方反而没有多高大的树干,反倒在这盆地上遍地都有着从这树根蔓延开来的枝干树茎。它们和那树根也一样,钻进地底,不知生长到哪里去了。
正当大家都惊讶于这恢宏大气的地下古树时,都忘了自己还在降落。忽然间,‘嗖嗖嗖’几声,若干条藤蔓突然动了起来,在我们正要摔落的下面织起了一张巨大的藤网。
“叭!”
身体坠落,像在弹簧床上蹦颤了几下。
我本身负重伤,这一震颤,原本稍稍好点的内伤外伤却再次复发,一瞬间腹部如火烧一般疼痛。
除我之外,东方馥雪也逃离不了受伤的命运,那肩上的伤口,居然再次溢出了血来,映红了肩袖。
但是也管不着那么多,蓝眼骷髅还在上面,这也不知是何地,我们即便受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需要马上对这个陌生的地方,进行一番勘探。
这时,豹爷背起了我,我们立马下了藤网,开始扫视起四周来。
“此树好像是榕树啊。只是这生长方式为何那么奇特?”我在豹爷背上,对这周围的一切观察了起来。
“的确是榕树,可鸟羽上皇的陵墓中,为何有这样一片世界?”桑原在一旁说道,对这别有洞天感到相当奇怪。
“这......”没有人答得上来。
但是,在这如此紧张重要的时刻,居然在耳畔传来的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大家转过头一看,赫然是走在最后面的山本晴子。
“晴子。”看着哭着如此伤心的山本晴子,桑原抿了抿嘴唇叫道。
哪知山本晴子嘴里喊了一声:“父亲。”更加失声痛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桑原,一边痛苦的喊着山本仙道,一边连向我们解释着对不起。
那娇俏的面容上,眼泪毫不夸张的可以用句诗词来形容:“飞流直下三千尺。”
难道这么关键的时刻,任由这个似水公主就这么哭着?我们使了个眼色给桑原,让他安慰一下,想个办法,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
但是显然桑原也觉得十分为难,一时间,看着如此伤心欲绝的山本晴子竟不知如何是好。
“逝者安息,生者奋发,女施主还请节哀顺变!”忽然,一阵声音在这盆地之中响起,可是我们五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声音和之前的听到的声音有点相像。但是这话一出,把那在哭泣流涕的山本晴子给吓住了,她也观察起四周来,好像十分害怕,怕自己惊动到了什么东西。
一瞬间,这片地底安静了下来。
“谁在说话。”我发问道,打破了这方空间的安静。
“你们来东边树根的底下,一切就明了了。”这古怪的声音再次说道。
我们五人对视了一下,迟疑了一会,随后我说道:“走吧,暂且相信他。”
霎时,从通往的树根东边的一路,所有挡路的藤蔓都自动撤开了,退留下一条平坦宽阔的道路。
“走!过去看看。”
但当我们走到那树根底下的时候,再次愕然的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居然有一个非人非妖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
只见那树根下长着张脸,但只有半张脸,其底下也有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器官,暴露在外,跳动着。而一根根细小的茎藤链接着这些器官,它们似乎充当了运输养料的经络,看上去异常恶心。
“你是人吗?”东方馥雪有点害怕,小声的问了一句。
“现在不是了,不过老衲之前是个和尚,法号玄翁。”那模糊不清的半张脸,不知从哪里吐出了几个字。
“玄翁!”那非人非妖的东西,吐出的这两个字尤为响耳,桑原也激动地叫了起来。
“难道你们认识老衲不曾?”那树皮上的半张脸突然诧异了起来。
这时,桑原从后面走上前来,作了个揖说道:“大法师,我家先祖晴明,不知法师还记得否?”
那半张脸忽地愕然道:“原来是晴明公的子嗣。你们为何会来这里?莫非晴明公早有预言?”
“大法师所言确实,晴明祖先确实猜到了这件事,但是只怪我身为后人,却学艺不精。不过现在山本仙道已经被鸟羽上皇这个骷髅人杀死了。”桑原说道。
“晴明公确实料事如神,他早就知道鸟羽上皇对非自然的力量觊觎已久,想不到他所预言的事情到今天都一一成了现实。”那只长着半张脸的玄翁和尚说道。
“那大法师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不是已经被当日的鸟羽杀了吗?”桑原追问道。
“当时老衲也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感谢晴明公,当日收了妖狐玉藻之前,快要离别后,他却另外给了我颗榕树的种子,种植在了我的舍利之中。而我万万没想到在死后的风吹日晒里,这颗种子居然开始在我的舍利中生根发芽,逐渐连接了我的经络,给了我一个重新的生命体。”说着,玄翁一声大叹,好像历经了很多劫难似的,“在日月变迁之中,我依靠着这颗树生活,所以才有今日这般模样。”
的确,度过了日换星移之间,历经了千秋万代之后,纵然是六根清净的佛门悟道弟子,在自己化为一颗老树之后,定是有无数的哀念存于心中,苦不堪言。
“玄翁法师,当日血洗寺庙都是鸟羽上皇一手策划的?”我不禁发问道。
“没错,这个孽障,枉为国君,简直就是妖魔!”顿时间,玄翁大声骂道,虽然只有半张脸,但清晰可辨,那脸上已经怒火中烧。
接着玄翁和尚又开始说了起来:“本来我已经在法杖之中下了咒语,只要没人去触碰他,就不会唤醒它被封印的力量,但是没想到啊,你们居然进来了,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九尾妖狐已经死了吗?”玄翁和尚说完突然问道。
“嗯,把鸟羽这具骷髅头上咬下一块头盖骨后,彻底死了!”我回答道。
“哦,也算削弱了他大部分力量,看来等会一战即便是输了,我也有办法让他鸟羽上皇长埋地下。”玄翁喃喃道。
“一战?您这副摸样还能跟那死变态一战?”豹爷开口吃惊的问道,虽然我也比较想问这个问题,但他这么说实在是太失礼了。
“呵呵呵呵”突然玄翁笑了起来。
而在这时,一根藤蔓迅速飞来,将豹爷一围,迅速将他荡在了半空中。从东至西,上下左右的摇摆起来,像抡起了一块正准备做馅的肉一般。
“唉唉唉。”豹爷害怕的叫了起来,并露出求饶的神情:“老爷爷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给过豹爷一番教训,这个玄翁才肯作罢。不过在我看来这和尚八成是在这乌漆抹黑的地底待久了,寂寞难耐,才会和豹爷一般见识。
“好了,聊天也聊的差不多了,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玄翁说道。
“离开?”桑原愕然道,而我也在想:“我们真的可以离开吗?这万丈地底之下,要我们怎么离开。”
忽然,缠绕在这巨大树根上的一片藤蔓,如潮水一般退开了。而在在树根上,有一条开裂了的大缝,缝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这条缝里,有一条通道直通外面的世界。你们快走吧!”玄翁吩咐道。
“法师你真的可以?”桑原问道。
“既然我能封印鸟羽一次,绝对有能力封印第二次,虽然法杖已经变成了他的大脑,但是老衲却是对它这样的脑子再熟悉不过了。”玄翁解释道,随即最后喝道我们:“你们快走!”
说完,忽地天空中一道白影坠落而下,消瘦的白骨叭的一声站在地上,居然砸出一个大坑,而且周围的榕树藤蔓皆裂为了粉碎。
“呵咯咯!”那缺了块脑壳的蓝眼骷髅又发出怪异的声音。
“它到底再说什么?”豹爷揪心的问道。
随即依附在榕树根上的玄翁,表情凝重,淡淡为我们解读道:“休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