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叠在一起,被一把长刀扎了个对穿。鲜血已经洄洄流出,在地板上摊开一大片。
刘大龙蹲下身,翻了翻蔡柏的眼皮,微微叹了口气。
他又站起来,迈过三人的尸体,向办公桌走去。
办公桌前并没有人,椅子歪在一旁,笔筒滚落在地上,烟灰缸却稳稳的放在桌上。
他走上前去,抓起烟灰缸仔细看了看,烟灰缸上有着丝丝血迹,不过早已干涸。
他将烟灰缸放下,一扭头便瞥见了桌子后面趴倒在地的人影。
他连忙将那个微胖的人翻了过来,那人闭着眼睛,咽喉处一道致命伤,血流了满地。
这具尸体正是他此行要找的局长。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大龙愣了一下,暗叫不妙。门口的守卫被他忽悠走,如果长时间不回去的话,势必会引起怀疑,而另一个守卫知道自己是来找局长,他们到时候一定会直奔局长办公室而来。
那样的话,纵使自己再能打,也绝对逃不出整个营地的大围攻。
对了,那个凶手,那个凶手又是怎么逃走的?
他自打进大门,就没看见有人出来,凶手绝对不是从前正门走的。
而大厦四周是一片空地,如果有人从窗户飞出,最终还是会落在地上,穿过那片空地,这样的话势必会被岗哨发现,因此这也是不可行的。
刘大龙的视线在屋中乱扫,这个屋子的一切都显得很不对劲。
首先,尸体全部是在办公厅被发现的,会客厅则一个人影也没有,地板上也丝毫没有拖拽的痕迹。
但会客厅的墙上,地板上,沙发上,无不显示着这里发生过激烈的争斗。
以那个凶手的身手,杀掉局长保卫都不会发出一丝声音,又怎么会和蔡柏等人展开如此激烈的打斗呢?
他走回客厅,看着沙发上那一大团露出的棉花,红褐色的血迹十分醒目。
“血迹,血迹...”
刘大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返回办公室门口,看着地上的血迹,露出了笑容。
“我就说为什么觉得奇怪。三个人的出血量绝对不算小,更何况这三具尸体离门口不过一米的距离,可我在推门之前居然没有看到地面上渗出血迹...”
他像是想要验证一般,又将门关上,
“血迹根本没有从门缝里渗出来,那只能是渗到别的地方去了。这还真是欲盖弥彰啊。”
他嘲讽的笑了起来,一把推开门,走过去准备将蔡柏等人的尸体搬到一边。
“果然,这是钉死在地板上的。”
他握住刀把,一把将刀拔了出来,随后将尸体移开,露出满是鲜血的地板。
他敲了敲,掏出刀来,将刀插进了地板缝里,轻轻一撬,地板果真被翘了起来。
他将地板挪开,一个黑黝黝的洞露了出来。
“又是地道。”
他撇了撇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那三具尸体又叠在那块活动的地板上,用刀插了回去。
“老蔡啊,这也是你咎由自取,为什么就是不想对我说实话呢?”
他叹了口气,清喝一声,便将地板举了起来,缓缓走下地道的台阶,渐渐的,举起的地板也在缓缓下降,最终与地面严丝合缝,不再露一丝痕迹。
刘大龙来到地下,从大衣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果然,这里和他所想完全一样。
从头顶处流出的鲜血,顺着墙壁蜿蜿蜒蜒淌了下来,滴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又一个血洼。
他迈动脚步,缓缓向前走,地面有些粘稠,走起来鞋底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他动了动耳朵,想起了什么,来到不远处并未被血迹侵染的地面上,蹲下身来,将打火机的光芒凑近地面。
果然不负他望,地面上呈现出了血脚印。
可令他奇怪的是,脚印并不是隔一段出现一枚,左右**替,而是一次便出现一双,左脚稍稍靠前一点,就好像此人是跳着往前走一样。
“什么情况?”
饶是刘大龙见多识广,此时也有些后背发凉。
他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
顺着幽黑的地道一路往前,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便到了头。
“死路?”
刘大龙看着眼前似乎尚未完工的地道尽头,有些诧异。
“不,一定有路。”
他开始在墙上左右摸索了起来。可在反复确认之后,终于确定,墙上并没有凸起。
他摇了摇头,一屁股靠在左边的石壁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突然,脚下开始振动起来,他猛地一转头,果然,那堵墙缓缓打开。
他连忙站直身子,回身仔细观察。就在刚刚倚过的地方,一块巴掌大的石壁陷了进去。
想必就是刚刚自己靠着的时候,无意之间将它按了下去。
他快步走过打开的墙,在另一边发现了一块凸起。抬手将其按下,地道再次振动,墙又再次关上,恢复原位。
这似乎是一个丁字路口,他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通道。风吹动了火苗,光芒闪闪,这让他有些兴奋。
他蹲下身,将打火机凑近地面,果然,脚印还在,蜿蜿蜒蜒向右延伸出去。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右侧。
一路之上,再无意外。
等到刘大龙重见天日,已是近一天之后。此时的他因为连夜赶路,又滴水未进,早已是疲惫不堪。
他以为自己将永远被困在地下,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前面的出口不知有多远,后面还可能有追兵。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了不知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埋在地下的行尸走肉。
幸福来的十分突然,就在他又一次眨眼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几束光芒,从顶部投了下来,他鼓足力气跑了过去,抬头望去,那个给他希望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井盖。
地道依然没有到尽头,但顶部出现了一个出口,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如此长的地道是不可能一口气走完的,这应该是挖地道的人故意留下的补给口。
他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轻轻挪开井盖,探出半个头向外张望。
四周残火余烬满地,一片狼藉,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从井口钻了出来,盖好井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家餐馆的后厨垃圾堆旁,只不过现在这家餐馆里十分冷清,桌椅翻倒在地,玻璃门早已破碎不堪,墙上片片漆黑,看上去已经报废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