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能不能帮婆婆回家啊?”一个老婆婆低头盯着他,不知有多久了。
倒霉蛋莫名的打了个激灵,他抬头看着这位打着伞,满头银发,佝偻着背的老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伙子,小伙子?”
“嗯,啊?”倒霉蛋一脸痴呆,“大姐,您看看我,我这破衣服破鞋子的,一会可能还会来个拿刀追我砍的,我,我怎么帮你啊。”
老太太也是一愣,脸皱成了苦瓜,“小伙子哟,电视上刚广播说下午有个凶犯跑出来了,这外面这么危险,兴许你遇见的就是那杀人魔呢。阿婆不是贪你钱,你在雨里淋了这么久,要不去阿婆家坐坐,顺便啊,请你帮忙扶扶我,这一路上啊,水坑什么的太多了,婆婆年纪大了,怕摔。”
倒霉蛋心里一惊,杀人魔啊,那难怪呢,追着自己这么久,想来精神也不正常。再说,也是这个理,想到这,他吭吭哧哧站起来,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揉了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碍,于是接过雨伞,扶着老人往前走去。
“姐啊,你家在哪栋楼呢?”
“在那栋,就是过了面前这栋靠左的那栋,对,就是那。”
倒霉蛋放下指着楼的左手,看着那一栋楼里,一户开灯的人家都没有,整栋楼仿佛与光明隔绝,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姐,你家几楼呢?”
“不高,不高,就在二楼。”
他顿了一下,胸口又开始作痛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依托于过人的眼力,在雨幕中,他依然能看到,二楼正冲着他的那户窗户,玻璃已荡然无存,只有窗框上残留的玻璃残片,漆黑的窗户张着长满獠牙的巨口, 在雨中等着他的到来。
“小伙子,怎么不走了?”
“姐,你说电视上刚刚播了紧急新闻?现在凶犯还没抓到吗?”
“对啊,现在外面乱的很,咱们还是快些回去,你呀,也好换身干净衣服。”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
两人离婆婆家越来越近,绕过几个水坑,到了楼道口,他狠狠咳了一声,又高高抬起腿来,重重跺了跺,楼道的灯终于亮了起来。
“姐啊,你先上去,我收了伞抖抖水,嗯,衣服上也是水,我还得拧拧衣服...”
楼道的灯闪了几下,婆婆突然抬起眼睛盯着他,过了一会,她咧开嘴嘿嘿两声,应着“好,好”,随后,便慢慢的转过身,朝楼道里走去。
倒霉蛋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扔掉雨伞,左右手同时开弓,攥紧拳头,将中指关节稍凸出来,狠狠击在婆婆的两侧太阳穴上。
伴随着轻微的骨裂声,婆婆瞬间停住,手中未完全出鞘的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向后软软倒在他怀里,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他将尸体向后拖了几步,摆在楼道墙角处,此时婆婆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耳朵里,不停的涌出鲜血,血线顺着脸部纹路,渐渐爬了满脸,他端详片刻,一皱眉,又走上前去,一把扯住银发,往下用力一撕,一张人脸皮就掉了下来,随着灯光不断闪烁,他隐约看见,面皮底下的人长着一张绿色的脸,如果忽略皮肤颜色的话,长相称得上清秀可人,而血红的眼白和不断流出的鲜血证明着她已经死去。
倒霉蛋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将面皮扔在她身上,转过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往二楼走去。
老刘一行人到了小区门口,下车,翻过门禁,往小区内跑去。
“刘哥,这里住户也不少,凶犯跑到这里应该会引起注意吧。”
“不一定,如果他专挑黑暗且没有监控的地方走呢?”
很快,他们来到了那堵墙下,老刘左右看了看,一指右边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路,就第一个向那里跑去。
倒霉蛋缓缓上了楼梯,正握着手中的匕首,咽了口唾沫,狠狠跺脚,二楼的灯,也不情不愿的亮了起来。
每层楼有三扇门,左墙,正墙靠左,右墙各有一扇。
他一眼便看见左墙那边门户大开,门内则是漆黑一片,楼道灯的灯光仅仅照到屋内鞋柜的一角,便被黑暗吞噬。
他紧紧盯着那片漆黑,迈步继续上楼。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缓缓向上爬去。
来到门口,他伸了脖子向内张望,又迈进门槛,却将鞋尖抵在灯光边界上,始终不踏入黑影中。
突然,滋啦的一声,整个二楼陷入黑暗,他猛地一颤,连忙后退两步,但紧接着,门口的鞋柜又重新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虽然一片漆黑,但他的视野只黑了几秒,之后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内的布置。
斜对面的是一张沙发,墙上挂着钟,沙发正前方有一处地砖缺了一大块,它的周围散落着碎瓷砖。
靠近那块特殊的地方,走近后才发现,这地方竟是不知让谁给挖了一个大洞。从这个大洞里可以看到一楼左门那户的客厅,空空荡荡,连桌子也没有。
他跳了几下,活动了下手脚,翻身跳入洞中。落到一楼,向右侧的过道走去。过道通向卧室,一拐弯,便发现地上趴着一个黑影。他缓缓走近,看清那是一具尸体,体型微胖,血在尸体身下浸出一摊,他蹲下身,用手一摸,粘粘延延,糊在手指上,尚未凝固。将尸体翻过来,发现此人胸部有一个大豁口,致命伤在脖子右侧大动脉。
他站起身,朝卧室内走去。
卧室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张床,床是双人床,不嫌挤的话可以睡四五个正常人。他绕过大床,视野里出现了另一具尸体。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半靠在床边,从外面进来不能一眼发现。她的脑袋耷拉在一边,脖子呈现一个十分难受的角度,衣服破烂不堪,大片肌肤裸露,上面有规律的排列着紫色的鳞片,她的身体正面小腹部有一处近20cm的横切伤,几乎将她整个人砍成两半,两条腿大张着,两只脚却不在同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