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过海港,K城迎来十一月的第一抹曙光。海面上渐渐泛起金黄,不停的交织闪烁着。清晨的光辉撒在钟楼上,表盘上的分钟缓慢转动着,不久,时针指向了七点。
海港上静悄悄的,只有呼啸而过的海风和寂寞的浪涛为伴。
城市里,往日喧闹的市集变得空无人烟,倒塌的棚子,支离破碎的橱窗,街角尚未扑灭的余火,躲闪的人影,无处不在彰显着此刻的混乱与恐慌。
一声突兀的枪响打破了清晨的静谧,紧接着,就像是拉开了闸门一般,密集的枪声像倒豆子般炸响在耳边,惊起的白鸽凄厉的哀鸣着,挣扎着飞向天际。
不多时,枪声停止了,区中心处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呼喊。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黑衣人们丢下手中的武器,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蹦跳着,使劲的拥抱着。
“新卡区属于我们了!”
他们大笑着,迈过地上横竖交错的身穿RE队服的尸体们,走进新卡区RE分局的大门。
破损的大铁门布满了弹孔,斑斑驳驳的血迹印在上面,随风吱呀作响。
门口正中央跪着一排低垂着头的失败者们。他们被反绑着手,用枪指着头。
黑衣人将摄像机架在对面,小心的摆正。
“抬起头。”用枪指着失败者的黑衣人闷声闷气的说。
失败者们抬起麻木的脸,看着对面的高楼后面缓缓升起的暖阳,高大挺拔的钟楼熠熠生辉,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弯曲而不能挺直的身上,也洒在布满鲜血和战火的大地上。
“看这里。”对面摆弄摄像机的黑衣人提示着。
“咳,”黑衣人走到摄像机前方,挡住了初升的太阳,也挡住了人间给他们的仅剩的温暖,
“好了,事到如今,我们不打算继续捉迷藏了。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弩手,一个不怎么出名的组织,”黑衣人搓了搓手,似乎有些局促,
“傻RE们,不要再追捕可怜的影子了,他们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你们凭什么认为,一个只知道东躲西藏,背后偷袭的不入流组织,能够掀起一场如此规模的行动呢?!”黑衣人突然将脸贴在镜头上,
“一群蠢货!你们的对手,是我们!弩手!专门射杀乱飞的笨鸟!”
“而影子,只不过是在这里进行了一次考核啊!他们是无辜的受害者啊!哈哈哈哈哈!”他禁不住捂着脸大笑了起来。
笑声持续了足足半分钟,他渐渐直起身子来,“好了,现在,有请我们的主角登场。”他将挡住镜头的身子让开,露出那一排死寂的如同墓碑一样的失败者们。
“这是拼尽全力但依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可怜人们,”黑衣人叹了口气,“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让他们看见了今天的太阳,就当是弥补了。怎么样,今天的日出,好不好看?”
黑衣人走过去,来到第一个人面前,弯下腰贴近他的脸,小声的问他,“好不好看?”
失败者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
“嗯?好不好看?!”他突然大喝一声,“回答我!好不好看!”
失败者动了动眼珠,蠕动着干裂的嘴唇,终究没有出声。
黑衣人猛地拔出了枪,连着扣动扳机,失败者身上爆出了团团血花。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黑衣人一脚踢在失败者破麻袋般的身上,“我他吗让你不吭声!给脸不要脸!”
“呼,”黑衣人退后几步,吐出一口气,挥挥手让手下将尸体抬走。
“还请见谅,哈哈,刚刚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不过我已经解决了,”他用第二个失败者的衣服擦了擦枪,又揣进自己的兜里,看向镜头,“好了,现在说正事,相信愚蠢的各位RE也看到了,新卡区已经归我们治理,接下来,要么,你们投降,要么,平民死光光。”
“我建议还是不要投降,毕竟,”他笑了一下,“我们都想要更刺激一点啊!”说完,又掏出手枪,抬手射向第二个失败者。失败者的身体颤了一下,头上留下一个血洞,血色的细线蜿蜿蜒蜒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晃了晃,倒了下去。
很快,新卡和冰原区的广场荧屏,私家电视上,便被一个黑衣人的大脸充满,背景是鲜红的血花。
“可恶!这帮狗东西!不是人!”刘大龙狠狠锤在办公桌上,葛啦的一声,办公桌上的玻璃板竟是不堪重击,被砸出一个蛛网状的裂痕来。
蔡柏面色铁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自从昨晚的动乱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五个小时。
而在这五个小时里,RE不仅没有平息这次危机,反而让所谓的弩手占领了冰原和新卡两大区,其余的各区也纷纷告急,以至于中城区不停的往外派遣支援,无暇他顾,结果被潜伏在区里的小股弩手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蔡,”刘大龙看了看蔡柏,终于张嘴出声,“我还是想去追踪M。”
蔡柏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脖子,
“他就是影子!而且不是人!刘大龙,你清醒一点,对于整个K城,你心里那点怀疑又算什么!是,纯血的未知生物,太稀奇了,对吧!你太好奇了,对吧!但是,你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我们的死活!追踪他,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K城几千万人,怎么办!!!”
最后一声震的刘大龙两耳嗡嗡作响,他摇了摇头,看着目眦尽裂的蔡柏,他还是下了决心,“老蔡,你也知道,影子不收变血种。M,他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我当初怀疑他,是因为巧合的穿着,高超的身手,还有他自己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
蔡柏冷笑了一下,“什么时候搏击冠军也开始推理了?”
“老蔡,你,”刘大龙虽然常年好武,但也并非乐意别人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于是便有些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