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希在医院的病床上渐渐醒来,林凯、邵小暧和方经理站在她的病床前。真希从他们表情凝重的脸上明白有些事情已是事实,无法再抱以任何幻想。
这时,红着双眼的小暧走到真希跟前拉着真希的手说:“真希……。”
李真希双眼无神地来看了一阵小暧说:“小暧,你放心。我没事了。真是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真……”小暧本来是要想慰一下李真希,可是刚说出一个字,刚止住哭泣的小暧眼泪又在眼眶里滚动起来。
小暧用力握了一下真希手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赶紧转身走到墙边去擦眼泪,她怕自己的眼泪再引真希的悲伤。
“真希,你好好休息吧。余副总去处理那件事了。车队的几个同事到警局录口供了,这里就让林凯陪着你。”还是方经理比较镇定,她走过来跟李真希说道。
“不,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李真希有气无力地说道,眼睛望着天花板。
“那好吧。”方经理拉着林凯和小暧出房去。
真希独自躺在病房的床上,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眼泪随着眼角不断往下淌,她觉得这一切自己要负很大的负责,如今她失去了一个在车队最信任的朋友。
她只感到非常虚脱,小文的模样总是在她眼前浮现,似乎在说:“真希,我好冤啊。”
“小文,我要为你报仇!”真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有了精神。她擦干眼泪跳下床披上外套,出门就往外跑。
“你去哪里?”李真希突然被人抓住。
真希转身一看竟是林凯。原来,林凯担心李真希,便守在了病房外。
“林凯,你来的正好!带了车吗?快把车钥匙给我!”真希看到林凯,急切地向他伸出了手要钥匙。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林凯看着情绪不稳定的李真希说道。
“把钥匙给我!”李真希抓着林凯尖叫着命令道。
林凯看着李真希忧虑了一阵,慢慢从兜里掏出那把丰田车的钥匙。李真希抓住钥匙就跑,象一阵风。
“真希!”林凯紧紧跟在她后面。
两人迅速跑到车库,李真希很快找到了丰田车,她打开车门跳上车,正准备发动汽车,“嗖”的一声林凯便跳到副驾座位上。
“你下去!”李真希柳眉倒竖瞪着眼睛对林凯吼道。
“我不下去,不管你去哪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林凯情急之下,一股脑地就说出了心里话。
李真希皱着眉头看了林凯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话,发动了汽车,轰着油门就冲了出去。
李真希驾着丰田在夜幕中穿梭,路灯的灯光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划过,连在一起,串成一条条的斑斓的光影。
“真希,你开慢一点!”林凯担心地喊道。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死掉!我还要去找那些死狗算帐!”李真希愤怒地,咬牙切齿地说道,脚下一点也没放慢速度。
林凯听到这话一惊。“难道她知道小文是被害死的?而且还知道是谁?难道她认识那些夜灵人?”林凯这么一想,便不再吭声。他不露声色地坐在副驾上,他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真希的车飞速地开到了郊外,开进了一条山路。林凯远远地就看见在一个弯道处停了好几辆车,一些青年人围在那里。汽车开着的大灯把那条路段照得透亮。
林凯看见中间一辆酷豹车,车顶上坐着个红发男孩。男孩的红发坚硬地向上竖着,看上去象个毛笔头。而男孩长着一副较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俊朗的五官。一身紫红发亮的夹克,黑色厚牛仔裤,悠闲地坐在车顶,身旁放着杯红酒,颈上的金项链若隐若现,嫣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林凯还看到人群中的三个人就是他第一天上班和他在马路上赛车的人。
李真希轰着油门,直直地向那群人冲去。吓得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赶紧闪到一边。丰田车在距酷豹几厘米处停了下来。
李真希狠狠地盯着车上的男孩。男孩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她,歪了歪嘴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的比赛结束了。你来晚了。我又赢了。”
“冯超炫!你这个混蛋!你给我下来!我们来个生死赛”李真希愤怒地跳下汽车,跑到冯超炫车前要去将他抓下来。林凯看了看身旁两人,他没做什么动作,他想先看看情况。
冯超炫一抬脚躲过李真希,同时,周围的人围过来把李真希抓住。林凯见着了马上跳下车,可他刚跳下来便被人抓住了。
“放开她。”冯超炫说了一声,端起酒杯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一扬脖子把它喝了下去,便跳下车来,面对着李真希。
“冯超炫,我要和你赛车,生死赛!免得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害人!”李真希激动地说着。
“不。”冯超炫伸出一根指头在李真希面前摇了摇,继续说道:“李真希,我一天以内从不赛两次。别忘了我们的比赛定在周末。赛车也要讲信用和规矩的。”
“哼,信用和规矩。你还讲信用。小文就赢了你一次,你就把他害死了!你这个混蛋!”李真希说着举起手就向冯超炫拍去。
“什么!李真希认为凶手是这个人!”林凯不觉有些惊奇。显然李真希的这个结论和林凯的最初认识有些出入。
林凯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出这男孩身上没有半点夜灵之光,林凯用追风眼看男孩的来历,只看得出他是个车手,男孩身的坚韧意志让他看不了太多东西。但林凯以人类的眼光观察,他觉得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
只见冯超炫抬手便抓住李真希拍来的手,让她不能动弹。冯超炫抓住李真希说道:“你给我听清楚。我冯超炫,从来不会为赛车去杀人。愿赌就要服输。我没有去害你们那个什么小文,我也没有派人去害他!要比赛,你等周末吧。本少爷要休息了。”
冯超炫狠狠地甩掉李真希的手钻进酷豹车,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其他的人也甩开林凯和李真希开着车跟着冯超炫跑了。
“冯超炫!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要和你比赛!”李真希喊着跑着向冯超炫的车追去。
“**拜拜!周末见!哈哈!”其他车上的人还伸出手来向李真希挥着手,他们哄笑着从李真希身旁开过。
“真希,冷静。别激动。”这时林凯跑过来拉住李真希。
“真希,你冷静。你认为小文是被害的?不是事故?”林凯拉住还挣扎着向前的李真希。
李真希一听转过头来。严肃地对着林凯说:“你见过那么快爆炸的汽车吗?汽车爆炸前,车内已经充满了火。我看见的!”
“那,你要不要去告诉警察?”林凯试探着问道。
“不去。不告诉他们。谁会相信啊。”李真希甩开林凯叫道,过了一下,她又皱起眉头把头顶在林凯肩头小声说道:“其实,我也是花很长时间才确信我没有眼花。”
“你为什么肯定是那人干的?”林凯拉起李真希问道。
“冯超炫这人一向霸道,势力很强大,又很好胜。在赛车上他一定要赢。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小文参加进他们的比赛,而且成了他最劲的对手……”李真希说到这里眼中又闪出的亮晶晶的泪光,她吸了一口气,把头转向另一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上周,小文在山路弯道赛上就赢了他一次。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除了他我想不了别人。”李真希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李真希推开林凯默默地走向路边,面对黑黑的山谷蹲下来抱着腿缓缓地抽泣。林凯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深深叹了口气点起一支烟,眯缝着眼睛望向天空。
“唉,我空会了一身本领,仍然没有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反而让李真希如此内疚。我怎么安慰她呢。”林凯吐了一口烟,将头垂下。
林凯拍了拍仍在抽泣的真希说道:“真希,你哭吧。哭累了,就靠在我的肩上吧。”
真希听林凯这么一说,她抬起头来噙着眼泪看着林凯。那眼光早已脱去了她往昔的桀骜,流露着的是个女人的悲伤和仍保留着的倔强。
真希放下腿,把头靠在林凯的肩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文,是我一手带到车队的。很多人都认为他不适合开车,是我坚持让他去学车的。虽然平时他不太爱和我们在一起,但是我还是最信任他。他这人,人如其名,斯文温和,少言寡语,可这样的人也死于非命。他从不惹事,除了冯超炫我真的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真希,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但是,我一定会帮你去查的。”林凯转头对着李真希说道。
李真希抬起头来看了看林凯,点点头说道:“嗯。谢谢你,林凯。这个时候,我只能相信你和小暧了。”
“嗯。那,我们回去吧。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说着林凯站起身来拉起李真希。
真希上车不久,便慢慢地在副驾上睡着了。在外闯荡了这么年的真希,第一次放松地在车上睡着了。林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慢慢将车驶向医院。他时而看一下熟睡中的真希,从那熟睡的脸庞上已看不到初见时那傲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