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祀,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这可是……”翘翘紧张地对薛昕宁说。“掌祀,”薛昕宁轻轻的重复,“是啊,师傅已经不在了。我这一昏,便是三个月,连师傅怎么去的都不知道,就从司祝成了掌祀。”“掌祀,咱们还是快些走吧!”翘翘又催促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你想说这是那先长平王妃自焚的地方吗?我们朱华台奉先神旨意,不理三界俗事。”“大人,可是奴听说有不少人半夜路过这的时候,都见到了。”听了翘翘的话,薛昕宁笑了出来。“诶呀,大人你笑什么呀?”“我说翘翘,你还是回去好好看看书,照你这个样子今年怎么能考上典仪。”“那我就不考了呗,我就永远做女使侍奉掌祀。”薛昕宁笑着捏了捏翘翘的脸,“傻妹妹,若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还做女使,不怕让人欺负了去。”“不,”翘翘摇了摇头,“大人怎么能不在,大人在哪,我就在哪!”
薛昕宁想起自己刚醒时记忆全失,两个同为司助的师姐对朱华台的所有人说她不详,克死了师傅,她身边侍候的人全部消失,只有翘翘愿意陪她。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驱逐出朱华台时,那道册封她为掌祀的旨意到了。
一阵风来,吹走了薛昕宁的面纱。薛昕宁一路追进了锦华宫,翘翘见阻拦不住便也跟了进去。进入锦华宫,薛昕宁见自己的面纱挂在树枝上,便要去拿。这时一只白净的手先她一步取下了面纱,笑着问她,“姑娘是在找这个吗?”薛昕宁赶紧低下头,遮住脸。“大胆,哪来的登徒子!”翘翘跑了过来,抢过那人手中的面纱,转身挡住薛昕宁,为她戴上。薛昕宁将她拉了过来,“翘翘,不得无礼!还不快给长平殿下见礼!”翘翘愣了一下,“见过长平王殿下!”薛昕宁上前对白倬言行了个万福礼,“长平王万福!殿下恕罪,翘翘她不是有意冒犯殿下。”“我知道你们朱华台的人不理俗事,我何曾说过怪罪她。只是你们朱华台的规矩倒也奇怪,你师傅在时便没有人见过她的容貌。”“师傅在时,说过我们是先神使者,不能让其他人见了容貌。否则心乱了,就不能侍奉先神了。”“经珠不动凝两梅,铅华销尽见天真。”白倬言笑着对她说。“殿下请自重,况且臣相貌粗鄙,担不起殿下此等夸赞。”“你倒是有趣,看来你师傅把你叫的极好,不过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可否让你的女使避一避。”薛昕宁点了点头,便吩咐翘翘避到一旁。
“你第一次见我又怎知我是长平王?”白倬言似笑非笑的对她说,眼中透出一丝寒意。薛昕宁看向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生的极好看的桃花眼,却又似曾相识。“臣愚昧,是猜的。这个时辰仙侍都已休息,能在宫中走动的只有高位主子,况且殿下穿着亲王服饰。”白倬言收起眼中寒意,“宫中与我年纪相仿的可有很多位,你又如何确定,掌祀大人?”“臣知道除了殿下以外的人都不会来。殿下怎么知道我是掌祀?”白倬言又向前一步,薛昕宁紧忙后退一步,“你师傅教你以下犯上吗?”听了他的话,薛昕宁紧忙说:“没有,是臣自己冒犯了殿下,请殿下降罪臣一人。”“本王怎么做,还需要听你的吗?”“臣不敢!”“好了,不逗你了!你那两个师姐,早早就摘了面纱招摇过市。不过庸脂俗粉,还盼着被我那两个哥哥看上。你在猜猜,我是来做什么的?”“臣斗胆,殿下是来悼念亡妻。“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臣走过来时,有一张未曾烧尽的纸。”白倬言点了点头,“你这般年岁本不该蹉跎在朱华台中,你是极好的解语花。”说着,便要揭她的面纱。“殿下,”薛昕宁后退了几步,“臣知道殿下对先王妃情深,先王妃是殿下的妻子,如今殿下有了新王妃,但臣知道殿下心中的妻子只有一个。臣无德无能,做不了殿下的解语花!如若殿下仍要这般,臣只能自裁去向先神请罪。”白倬言收回了手,“你师傅将你教的很好,我曾听说你们朱华台的人都不会笑,可是真的?”听了他的话,薛昕宁笑了出来。
这时,一个女子快步走了过来,一巴掌将薛昕宁打倒在地,另一名女子紧随其后,“大胆,你竟然在外与男子说笑。”薛昕宁抬起头,“师姐,我……”翘翘也跑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大人,我没能拦住两位司祝。”看着她们,白倬言皱着眉说,“你们两个司祝,敢打掌祀。”两人这才回过头,见是白倬言喜上眉梢。“长平王万福!”然后一脸娇羞地看着白倬言。白倬言看着她们,怒极反笑,“本王看你们也不适合朱华宫了,不如……本王送你们去见先神!”两人顿时吓得面色苍白,下跪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殿下……”“怎么,你要阻拦本王?”白倬言打断了她。“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听说,凡间曾有一唐太宗,曾允许一批死囚回乡探亲,年后问斩。期限到后,全部归来,无人逃脱。太宗大喜,赦免他们死罪。臣斗胆,求殿下赦免她们死罪。”“你为她们求情?可我怎么觉得你还有另一层意思,怪本王越俎代庖!”“臣不敢,只是两位师姐职位不低,臣怕殿下私自处置落人口舌。”“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臣张姣。”“臣陈萤。”“你们明天自己递折子,苍岩山、闵岗山你们两个自己分。不要让本王动手,否则你们就等着你们的喽啰明年寒食节去这两个地方踏青。滚!”
看着跪在地上的薛昕宁,“你也该罚,”说着掏出一盒药,“就罚你收下它,好好上药!”“谢,谢殿下。”“我听说你失忆了,可还记得家人?”“没有了。他们都死了,我是被祖母捡回去的,后来家里遭了祸,只有我被师傅救了。”
“退下吧!”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