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新校园,感觉一切都是新奇的。系统解剖学,所有医学专业的基础课程,自然是免不了实验课。离谱的是,我这个专业的实验课竟然安排在了晚7点钟到9点钟!
第一次实验课,终究还是来了。多少有点激动和忐忑。早早地,穿上了刚开学时买的白大褂儿,胸前红丝线赫然绣者“新乡医学院”几个大字。实验大楼外,可以看到其他专业和我们临药专业的几个班的学生在提前等待着,能感受到大家都很期待。
到点了,我跟着班里其他27名同学走进了大楼。路过大厅,拐到左边略显狭小的走廊,这里明显能够嗅到福尔马林和尸体腐败的气味,几位不太能忍受的女同学已经拿手指堵上了鼻孔。在走到尽头便是实验课的教室。这里的气味更加浓重,不少同学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口罩。走在前面的同学探头进去看,只是看见了四个长方体的柜子,于是招呼着大家都进去了。有凳子,大家三五个围坐在柜前。插着电,能感觉到都是冰箱一类的东西。这时,同样身穿白大褂儿的老师疾步走了进来,瞅了一眼,又迈上了讲台。熟练地打开了多媒体显示屏。回过头来。
“同学们好,我是代你们实验课的老师。你们面前有四个冷藏柜,先麻烦有力气点的男同学们给柜子打开。”
我帮着给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带着拉链的涤纶袋子,感觉湿湿的样子。下面有个升降按钮,老师叫我们升了上来。
“等着干嘛呢?打开呀!”老师不屑地说了一句,脸上略带诡异的笑容。
几位同学抓紧带上了橡胶手套,而我却没有这个准备,只好在一旁看着。拉开了!靠门的柜子和对角的它俩里面是整具尸体,我们敬畏地称之为大体老师。另外俩是胳膊腿啥的。看到这里,先是大多数女同学看不下去了,纷纷从凳子上跳下来,小步往后退着,再一次堵上了鼻孔。心里不停地颤,我自己多少也有些害怕和恐惧,又不太敢在女同学面前表现的太胆怯,只好鼓起勇气,尽力地往前凑。
大家都小声地说了起来,教室多少有些像炸了锅。
“同学们,不要害怕,这些是大体老师,是我们来学习的工具,同样也是我们的老师,大家要怀着敬畏之心去对待。”老师高声的说着,打破吵闹的局面。大家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对照着黑板上的板书,老师给我们讲解了学习要点和要求,便让我们在大体老师身上展开学习。
这下,原本稍有平静的我和大家也都提起了兴致。我面前是一具完整的大体老师,很显然已经是被福尔马林浸泡过了。虽说是湿润着的,但明显能够看出他的皮肤有皱缩。很显然,是一名男性不错,尽管被一条毛巾遮盖着。同样,他的脸也被一块毛巾遮盖了起来。我也不太敢去拿开看上一眼,显然其他人也都不太敢。
哎!他的左上臂竟然有纹身,是一个“忍”,估摸这是一个略带“非主流”的人,左上腹大范围的烧伤痕迹,大家都猜测着他是不是被烧死的。腹部早已被切开了,沿着前正中线,从胸骨柄一直切至髂前上嵴连线的中点,胸腔和腹腔的所有脏器清晰可见。
老师让我们观察他的脏器及其毗邻关系。我借了一只手套戴上,伸手上前去扒拉他的肠子,想要看一看他的腰子,也就是肾脏。我把手尽可能的往下够,用力把右侧的肠子向中间提,肠子冰冰凉的,还是害怕,心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终于,我把整个肾脏暴露了出来,看上去有8、9个厘米那么长,表面一层筋膜包绕,还有淡黄色的脂肪组织成块分布,上背侧多一些。整个手抓了上去,摸了上去,滑溜溜的,捏一捏,还有些弹性的,脂肪组织明显比较硬,疙瘩似的。肾盂连着输尿管,长长的。理论上老师说是,左肾比右肾略高,我两边一对比,确实如此。真的是学到了。又看了两叶完整的肺脏,整个提溜起来,黑不溜秋的,确实人活久了肺是黑色的。左肺好分辨一些,明显可以看见心脏的陷窝。
之后我去了那一堆胳膊腿啥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我拿一条看上去还不错的腿就“把玩”了起来。大腿肌肉和小腿四头肌很是发达,特别是小腿的腓肠肌,甚是粗大,连接着乳白色的肌腱,像是一名男性,我伸直了腿,与之比一比。哦吼!竟然比我的腿长了十好几公分(虽说我只有勉强的一米七),这下我更加相信这是一条男性的腿了。旁的萧萌睁大震惊的双眼,看着我,问我为何敢这样做。对哦,好像我的胆量变大的些许。
入门的那一具是一名女性,脸同样是给蒙上了。说是9点钟下课,结果愣是快到了10点钟,才走出了实验室。猛吸一口气,还是新鲜空气好闻一些,感觉又活了过来。和室友几个有说有笑的,像南大门走去,这一晚,免不了肚子饿了。来到大学城,见识一下繁华的南北巷道,和路上来来往往的姑娘和帅哥。有时候看见了好看的,忍不住多回头看上两眼。吃着说着,回到宿舍,这一天就作罢了。
由于19年底全国疫情的爆发,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在家度过,相当于放了一个长达8个月的假期,就这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大一。转眼大二了,跟很多同学一样,我申请了转专业。结合二姨给的建议,我还是极不情愿地把临川医学放在了第一志愿,虽说法医是第二志愿,我还是极其希望能够去学习法医。绩点不足3,而法医学院有8个名额,应该是有戏。哈哈哈!结果下来了,我和同专业同班级的另一位女生通过了申请,拿到了资格。但是由于政策改变,法医学专业不能够考执业医师,所以她放弃了。反倒是我,跌跌撞撞,终于是来到梦寐以求的法医学。一上午的马不停蹄,南北校区来回奔波,各个部门的加盖章,看着学籍信息的变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