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郎?!”
毕竟是身体虚弱的老年人,高峰比良近捱了一肘子后直接躺地上昏死过去。
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弦一郎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
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
“原来如此,他终究还是容不下老夫,容不下高峰家啊!哈哈……咳……”
“苇名一心!你如此做局置高峰家于死地!断我高峰家二百五十年的传承,老夫便是在黄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高峰比良近大吼一声,身上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竟拔出一个站在旁边的武士的佩刀,抹了自己脖子,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嗬……咳嗬……”
高峰家主,参与了苇名盗国之战的强大武士,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痉挛两下没了动静。
“这……”
众人皆是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
倒是半兵卫开口说道:
“一心大人阁下赢了战争,而他在许久以前便被战争打败了。”
“算了,终究是参与了盗国之战的英雄,把他好生安葬吧。”
弦一郎摆摆手,他是真不想现在就把高峰给杀掉,而是想留在关键时候再祭旗来着。
毕竟把高峰家除名带来的威慑力便够大了,更进一步恐怕物极必反。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如此,那也没必要想太多。
高峰家之事便这么草草结尾,其实不论是来抓捕道顺,或是把高峰家除名,都不需要弦一郎亲自跑一趟。
他这么做想表达的只是一个态度!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态度!
苇名内忧外患之下,必须得有一个强有力的铁血人物用强硬手腕把控这艘随时会沉没的船。
既然一心已经放权退居二线,那么弦一郎就有必要立起自己的威信了!
论武力,他暂时还远远不如一心,;论威望,盗国血战时他还是个小屁孩,更别提市井出身的身份。
那么能在短时间内把国家集权统治的最有效手段是什么呢?
恐惧!
现在的苇名不需要仁慈的君主,而是需要一个说一不二的暴君!
只有这份权柄,才能让他操控苇名国这个柔弱的女子做出各种动作,避开内府军大汉们前仆后继的蹂躏。
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
高峰家只是很不巧的成为了他立威的目标,当然,就算没有这档子事,就高峰家表现出来的东西,他也迟早会对其下刀。
这只是第一步立威,第二步便是施惠。
等来自现代的各种食物收获之时,就算领主们有什么想法,最底层的百姓和武士怕也不会同意,他们只关心谁能让他们吃饱饭,可不会关自家领主的死活。
萝卜加大棒,这是最古老也最有用的方法。
留下主膳和几个武士在这儿收尾,弦一郎带着半兵卫,众武士和玲母子两人回到了苇名城。
值得一提的是正吉自愿提出留下,弦一郎一想如果有个本地人在,主膳他们沟通也方便点,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一行人上午出城,灭了一个有着二百五十年历史的领主家族,傍晚就回来了。
至少弦一郎感觉挺魔幻的——在现代生活了一年多回来,都有点不习惯这个魔幻的时代了。
回到苇名城中,弦一郎让人安排玲母子的住处,这种小事他不用过问,交给下面人就好。
没再管那么多,回到望楼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翌日,弦一郎起了个大早,去拜访一心。
虽然一心不再管理具体的事物,但其威望却并未减少,反而日益浓重,整个苇名国都有他的耳目,弦一郎不相信一心不知道他干出的事,指不定他昨天带出的心腹武士里都有一心的人,不过对此他暂时还无法奈何。
从前世剧情来看,一心自退居二线单纯挂名后便真的不再管事,但游戏剧情是剧情,现实是现实,弦一郎刚正式上位就把高峰家除名于情于理也该来请示下一心。
不出弦一郎预料的,一心并未过多谈及此事,轻描淡写便带了过去,祖孙俩呆了一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饮酒闲聊。
自一心望楼出来,弦一郎回自己居室办公。
苇名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各种部门都很齐全,对一些琐事他只略微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主要将精力放在南方前线的内府军动向上。
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切稳定,内府军并无任何要妄动的迹象,但后年便是龙泉参拜之年,结合平田那边传上来的“枭”的异样,可以肯定内府绝对有什么阴谋在私底下酝酿着。
“平田家被入侵主要是由内府军,蟒蛇重藏那伙山贼,还有带路党“枭”共同促成的结果,这其中内府那边暂时没那个力量干涉,但那些山贼和“枭”却可以提前布局一番。”
弦一郎不打算阻止内府的入侵,而是想着来场将计就计,两年后多吞一些内府的军队,削弱其力量。
只是其中的风险很大,可能一不小心就会玩脱,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好了。
“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他叹口气,只能吩咐人把前线内府的动向盯紧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汇报。
处理完这些,弦一郎换了身衣服,带着佩剑,朝苇名城后走去。
苇名城几乎是建在山上的城市,城后,弦一郎站在悬崖边出神望着西方——那里便是源之水流出之地,在那个方向能看到巨大的,缠绕着雷电的漩涡云。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站在此处,心中便会出奇的平静,大脑放空,似乎一切的烦恼都随着远方那不断流动着的漩涡云一样飘散。
在上一个世界呆了近两年没感受过这份宁静,重临此地,弦一郎竟是突然进入一种不可言喻的奇妙状态中。
他不知不觉地拔出金钢铁游龙剑,闭着眼睛好似毫无章法,漫无目的地挥动着。
一遍,两遍,他挥剑的动作越来越有美感,也越来越快,最后竟像是在跳舞一般,优雅瑰丽中透着一丝寒意。
“刺啦~”
不知何时,他身边竟开始缠绕起一丝丝细小的电弧,游荡在他剑伤,头发上,皮肤上。
“嗡嗡嗡~”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真空波卷起,弦一郎每一次挥刀下落,地上的土皮便会被削掉一层。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