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胆大的家丁,不顾粉尘,还是冲出来。不料吸进两口迷魂散,脚步趔趔趄趄,靠着墙才没倒下,虽未昏去,却似喝醉了酒。其他人一见,都赶紧退后好几步,再不敢靠近门。
陆平急得直叫:“迷魂散已经散去许多,快些追,莫要失了曹云飞的踪迹!”家丁却看着他:“既然散去,为何你不去,反而叫我们追?我们追上又打不过。”陆平心急如焚,又不得不细细解释:“迷魂散对习武之人最是有害,修习了内家心法的人,吸了迷魂散,轻则损些修为,重则留下隐患,阻碍以后练功。对于寻常人,只是蒙汗药一般,神志不清,过后便会恢复。”
二公子见人跑掉,十分不痛快,说:“这么多人还让他们跑了。一定要抓回来,快去追,重重有赏。”这边有丫环过来照顾大公子。三太太早就到来,只是被人拉住在后边,此时见儿子脱险,跑过来拉住,使劲地哭:“要抓住那恶贼,给我儿报仇。”
家丁闻言,赶紧追出门,巷子里已经看不到人。跑出巷子,到大街上看。眼尖的家丁已然发现街的尽头有两个人影,大叫起来:“在那边!他们要逃了!”几个人就追过去了。陆平和张庆才等人跟在后面追去。
迷魂散是常见的迷药,常用来对付内功高深之人。不过威力没陆平说的那么强,吸过后,经脉会有迟滞,影响练功,用法调理,也需要十来天才能好。陆平实则是怕吸入后,手脚迟钝,不是飞云对手。他屡屡对飞云下手,难说飞云一气之下与自己拼命,要知道他手里还拿了支飞镖。
两个人跑到街角,已是强弩之末。飞云依仗内力,勉强还能跑,小青依靠在飞云身上,要飞云扶着,才能趔趔趄趄地走。听到后面人声传来,心中着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拐过街道,走入一条巷子,穿过巷子后,逃到另一条街。
追得人失去踪迹,只好分散开找。两个两个地分开,进到一条条巷子去找。有两个家丁追进飞云和小青逃走的巷子,寻找路径,追到街上。
他们转头看一看,见到了两人的身影,大喊:“他们在这里!快来人,别让他们跑了!”其他人听到,都要抄近道过来。这两个家丁想要功劳,不怕死地快步追上去。
飞云和小青沿街道逃到河边,想要过河,却见桥还在远远的地方。后面喊声已近,人已经乏力,旁边又没有课躲藏的地方,心中着实慌乱。停下来,看着河水潺潺流动,两人相视无言。
两个家丁很快追到,见到两人好似奄奄一息,心中一喜,冲上去,抡起棍棒打。飞云早已见到,一闪身,躲过一下,再用手拨开另一支。两个家丁见状,并不后退,继续上前。
只是两个家丁,若在往日,飞云轻易便能打倒。只是今日如丧家之犬,失了锐气,又逃脱了许久,内力渐有不止。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青在旁边喘息,见到两个家丁出现,初始还有些慌乱。但看看他们奈何不得飞云,而飞云渐渐占上风,很快便能打倒他们,放下心来。
忽然,从一个角落闪出一个人影,趁飞云背对着,疾走几步,飞起一脚猛踢。小青叫飞云小心,飞云却被那两人缠住,无法闪避。小青一急,扑上去,硬生生受了这一脚。
飞云踢开家丁,转身看到小青倒在地上。张庆才对自己一掌劈来。飞云侧身闪过,双拳猛击。张庆才虽然挡住,却觉手臂都麻了,一下子退后,不敢再上前。
其实飞云心急之下使出两招,几乎掏空了身体。倘若不是担心小青的情况,他都要闭眼倒下了。他看一眼张庆才,那要吃人神情,令张庆才一怔,动都不敢动,只想着快点来人。
飞云抱起小青,见她嘴角流血。用手一探气息,幸好气息还稳。小青睁开了眼,说:“我,我没事,他们追来了吗?”还没等飞云回答,她已经看到周围的三个人,心中一怕,紧紧抓住了飞云的衣裳。
飞云悲从中来,只觉得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就走入了绝境?难道上天在戏耍自己?小青问:“我们是不是要死了?”飞云摇摇头:“我们能逃掉。”他转头对张庆才说:“今日之事,我永生不忘,以后定要回报!”咬咬牙,抱起小青,跃过栏杆往河里跳去。
岸上三人看他们在水中慢慢远去,河水其实并不很深,只是都不干下去。两个家丁自觉不是对手,下去也无用。张庆才则是被飞云拿怨毒的神色吓住,没有了追击的念头。
其他人赶到的时候,河水只剩下微波荡漾,不见两人的踪影。只能沿岸胡乱找一阵,真的找不到,只好都回府复命去。
两人跳入水中,秋天的水已经有些刺骨,让人清醒很多。好在他们打小在水边玩耍,练就了不错的水性。小青本已很累,又受了重重一脚,伤势不轻,在水中实在受不住,强忍住才没晕过去。飞云力气几乎用尽,手臂酸麻,还是一手拦腰抱着小青,一手划水。
两人在水中漂了许久,终于到一石滩。白天的时候,女人都会在这石滩洗衣服。飞云爬起来,扶起半昏迷的小青,一步一晃地走上石阶。
他们不敢走大街,还是走到一条小胡同里,靠着墙挪进去,只想找个地方歇一下。在胡同尽头,一扇小门好似虚掩这,并未关住。飞云扶着小青到小门前,侧耳听一下,里面寂静无声。用手轻推进去,也看不到人。
四下无人,飞云带着小青进入,回身关上门。环顾四周,这好似一处后院花园。小门在花园的一个角落,有些偏,才无人走动。小心翼翼地进去,转一个角,才看到花园的真正面貌,由此可见匠心独具,稍走几步就是变换了一个天地。飞云觉得有些熟悉,好似来过。
再走几步,可看到灯火闪动,还有人呼喝着。飞云心底一惊:怎的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