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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小凯居然会做饭?这是我的失职,没有做过多交待主人公的生活技能,主角不仅会做饭,手艺还不错。在认识小白之后才学会做饭,起初小白手把手的教小凯做饭,后来就变成了平等的探讨做某一道菜的用料,经过长期学习后,小凯居然开始指导小白如何把控火候了。以主角的立场,我不能等你怀孕了才学做饭,并不是因为我心疼媳妇,或者说不只是因为心疼爱人,而是希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毛爷爷的经典名言深深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经过长期的锻炼和钻研,咱们的厨艺见长,岳父母和小姨子对自己的厨艺也是赞不绝口。可这份厨艺也带来一定副作用,小白去年买的连衣裙今年怎么也穿不上,对,一定是衣服缩水了,或者是镜子出问题了,一定是这样!今晚有机会展示厨艺水平了,小凯还在琢磨下班去买什么的时候,宋主任敲响了门。

“曹行长,您忙吗?”宋主任满脸堆笑的走到小凯办公桌前。“老宋来了,咱们之间无需绕弯子,务实为主。”小凯还在盘算晚上吃什么。“好的,关于副主任一事,我想好了,经过部门研究,认为胡美娜可以胜任副主任一职。”“说说原因,为什么认为她可以胜任?”小凯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1、该员工业务能力出众,在部门资历比较老,能服众。2、个人资源比其他竞争者强。3、这位员工属于比较刺头的一个,这也是我最看重的。”宋主任有意卖了关子,想看看小凯的反应,看小凯一句话没说,用深邃的眼神盯着自己,感觉到有点不自在,继续说道:“刺头兵好啊,希望通过自己的种种行为让自身得到同事或者领导的关注,从用人角度考虑,可以给这种人适当增加一些担子,其实也是为我自己减少许多负担。”宋主任搜肠刮肚不知道该怎么用词了。小凯笑了笑,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一个来回,突然停下来说:“老宋啊,我让你犯难了,是,从设立副主任到建议人选都是我促成,从小的方面说我动用了权利干涉了你的工作,但现在能给这样一个刺头兵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两全其美。一来你可以把繁琐的事务性工作交接,才能有更多精力干别的事;二来副主任一职我打赌胡美娜会做好,厚黑学上的知识你我都学过,就不需要拿出来重提了,放开让她干吧,行里规定的试用期一天不能少,出了问题你找一个人就可以了。接下来,我们要集中火力对付贝尔集团了!”

“曹行,您说的事真的?”看表情宋主人已有些跃跃欲试。“军中无戏言。”小凯笃定的敲了敲桌面。“我代表我自己感谢您的英明决定,终于要大干一场了。”宋主任毫无掩饰的表现出内心的喜悦。“虽然没有明确详细战略部署,我打定主意了,你把他们所有的合同拿过来我再看看。”小凯没有掩饰自己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早就准备好了,我过一会儿给您拿过来。没其他事情的话,我现在回去准备胡美娜的谈话工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把手续报给您审批。”宋主任雷厉风行,起身准备离开。“最近外出拓展的效果如何?有没有增量?”小凯突然问到基层工作。“大家一直在坚持,增量有一些,崔萌萌开发出新的客户,最近一直在跟进。”宋主任对答如流。“记得跟新同事讲一下合规的问题,有客户是好事,但审查不能松懈。合规不过关,这笔业务我们宁可不过,也不能再出现贝尔集团这种事件发生。追踪一下其他同事,先这样把。”小凯看了看窗外,着急下班去买菜。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下起小雨,平心而论,现在慢慢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了,压力来源于自己,混吃等死不是好的习惯。遥想以前在基层的时候,张弛有度,繁忙的时候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在闲暇之余陪陪家人,或者自己这份忙碌能否换取更高的位子一展拳脚,但是当忙碌过后,有时候去找师父打打弹弓,甚至能玩上一整天,上午喝茶聊天,下午跟师父一起练弹弓。玩了一天都忘记陪家人这事,为此经常遭到小白的嫌弃:“你能拿更多的时间去玩,就不能去陪陪儿子,哪怕带他逛动物园也好啊。”每到此时,小凯总是语塞,自己一直玩心太重,曾几何时也曾幻想过彩票中头彩就不用上班了;可又一想,人的要求总是越来越高,谁也免不了当俗人的惯性,一辈子拥有五百万足矣?现在可好,五百万没捞着,“跳票”当上副行长,是不是得思考下一个怎么把死路走成活路,咬牙走下去还是得过且过混够六个月的工资拿这笔钱去开个小超市,余生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糟糕,我怎么能分心呢?小凯开始责怪自己,说好的去买菜回家做饭,为什么要去想工作上不愉快的事?现在应该做的是早退!

小凯敲了敲佟行长办公室的门,得到可以进入的指令,小凯探头探脑的从门缝往行长办公室看了看。“进来吧小曹,没别人。”佟行长应了一句。“老大,哦,不是,佟行长,我想请个假去办点私事。”小凯没有过多铺垫,还有一些不太习惯与这位上级打交道。“哦?”佟行长有点想不通。“我有点累,想提前走一会儿散散心,顺便买菜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顿饭。”小凯像犯了错误似的,没有好意思大声说话。“这句话的后半段才是重点吧?本来我还打赌你坚持不过一个礼拜,没想到为了工作既赔上时间又赔上人的。”佟行长的话有所指向。“我都听说了,你不用管我听谁说的,你对于自己部门的治理办法我不做评论,今天你可以早点回家,饭总是要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去吧。”“佟行长,我……”小凯又想说什么。“怎么?想等我反悔?那咱看看你们部门的下一个月的指标。”佟行长作势要翻看电脑数据。“谢谢老大,我先走了。”小凯见状夺门而逃。“年轻真好啊。”佟行长自言自语了一句。

小凯打开车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副驾驶拿起遗落的牛皮纸袋,接着又从后备箱拿起一件雨衣快步返回办公室所在楼层,径直走向潘行长办公室,正巧潘行长准备出门。“潘行长!”小凯边喊边快走两步。“这不是曹行长吗,找我有事?”潘行长看到急慌慌的小凯,觉得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五分钟?”小凯也是试探性问了一句。“进来说吧,说好了,就五分钟。”潘行长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办公室里的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去,通过味道辨别,今天抽的是外国香烟。“三五?七星?”小凯使劲闻了闻。“是万宝路,鼻子还挺尖,朋友刚刚帮我捎了一些回来,这可是紧俏货,来根?”潘行长递上一支。“不了,坐下后就不止五分钟的事了,我长话短说,您看看这个。”小凯递上一包牛皮纸袋。

“你总是会给别人惊喜和……”话还没等说完,潘行长被眼前的礼物吓了一跳,一把纯手工打造木质的弹弓,撑头(弹弓头顶部)用黄铜包裹,加装瞄准器和固定皮筋的装置,弹弓尾部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挂坠。弹弓整体是贴合手型定制的,即便不懂行情的人打眼一看也能猜到是订制品,绝非流水线上下来的通货,价格无法估量。袋子里其他的物品比较普通,两包替换用皮筋和一包橡皮弹丸。“这……,你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潘行长不太好意思收下,但看样子确实很喜欢。小凯亲热的喊了声“师兄”,接着说:“记得我上次说过,我家里有一把备用弹弓,师父亲手打造的,可惜我不争气的手,用惯了手里老家伙,这把新弓我根本就用不惯,放在家里吃灰太可惜,也想帮他找个对他好的主人,师兄要若不嫌弃,可否收留呀?其他配件您也知道,我就不啰嗦了;这弓吧,其实从材料学来说,只是木头、黄铜和牛皮这三样,并没有贵重金属,也算您帮我一个忙,能给它找到合适的主人,也算是有缘分。”小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条没有开封的万宝路烟,你拿上,要不然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潘行长边说边去开抽屉。“师兄,我可不抽您那烟,太呛了,再说平常我也不怎么抽烟,您说我又不是有求于您,何必把师兄弟情谊搞的那么生分,那您这么说,我就不敢给了。”小凯作势要往回拿。“那可不行,落地生根了。那我就收下,这把弓可真漂亮,选个周末,咱们一起去靶场打两发吧,切磋切磋?”“一言为定,我经常练的地方在一座废弃的工厂,那里没人,场地空旷,咱提前约,正好您试试新家伙?”潘行长能收下,小凯心里高兴的很。“你呀你,我上次以为你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把这事当事。”潘行长高兴的拍了拍小凯的胳膊。可能力气有点大了,小凯暗觉生疼,赶紧抢话道:“都五分钟多了,我得赶紧撤了,今天我跟佟行长请假提前回去做饭,我先走了师兄。”小凯刚要转身,不小心把夹在腋下的雨衣掉在地上。“咦?你怎么会有这种雨衣?”潘行长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雨衣。

小凯一直以来有个比较奇特的爱好,喜欢用老物件,比如老式圆珠笔啦、老式茶杯、还有这种老式雨衣,今天被属于那个年代的人看到,就像见到了文物:“您说这件87款雨衣?比打雨伞强,防水性能很好,就是接电话不太方便,其他方面还不错。”“别打岔,这件雨衣哪里来的?”潘行长来了兴致。“从老爷子衣柜里顺的。要不我帮你也顺一件?”小凯回答的很随意。“你老爷子是当兵的?”潘行长看出来了。“要不说您是识货人,看面料就看出来了。哟,时间真不早了,我得去买菜了,晚上媳妇下班回来我得露一手。”小凯看了看手表,看这个形势,再聊就不是五分钟的事了。“下次跟你深聊吧。我也得出去趟,顺路吗,坐我的车?”潘行长有意邀请小凯一起,看样子也是个爱聊天的人。“谢谢师兄,我今天走回去吧,路过市场买点食材。说好了约个周末一起打弹弓,届时可以聊一天呢!”小凯谢绝了搭车邀请,话没说满,留了白。

潘行长看着消失在雨中人,心想,年轻人,你身上故事真不少,不是个简单人呐,留个悬念吧。再看看手里的弹弓,手艺如此精湛的工艺,还是头一次碰上。如果用金钱去衡量工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好比几年前流行把玩核桃,非要说用途吧,第一不能当食材,第二不能当货币,其实就是两块果实,且可再生,但为什么动辄几千,品相好的要上万甚至十几万,一些发烧友为了能得到心怡的核桃,能深入深山老林,通过种植园寻找,一批又一批,趋之若鹜。综上所述,任何物品不能只从本质和实用性去辨别,得看是否找的对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价值,价值和价格之间往往是不能划等号的。可话又说回来,就说这把弹弓,你说价值几何?但我就是喜欢,多少钱都不卖。这个小子啊,还是本书中说的比较多的那个词,什么来着——有点意思!

小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食材,排骨、青口贝、带鱼、螃蟹、基围虾、油麦菜、紫薯等等,回家的路上已经有了烹饪计划。刚刚进门,儿子飞快的跑了过来:“爸爸,爸爸……”家庭温暖让小凯暂时忘却了家门外的烦恼。母亲惊讶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听小白说你去新的单位了?比以前单位好一些吧?”“去了桑烨银行工作,待遇还不错。”小凯装作漫不经心。“还是老本行,喜欢就行,在新的环境工作,一定要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你回来了正好,你爸说晚上下船,也不知道几点到,我得提前回去准备饭。”母亲对父子俩有操不完的心。小凯赶紧转移话题:“你再陪小小凯玩会儿,我一会儿做好饭,今天买的很多,你吃完了再给爸带一些回去,也省的你回去忙活了。”说罢小凯放下儿子,熟练的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儿子还有些不舍的抱着爸爸的腿,希望能再陪自己玩会儿。一会儿的工夫,一顿丰富可口的饭菜出锅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小白也回来了,婆婆看到儿媳妇回来了,客套了几句准备回家,小凯用保温桶装好饭菜,亲自把母亲送下楼,母亲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那会儿,我和你爸也没怎么陪伴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事,不怎么考虑家庭的重要性。”母亲叹了口气继续说:“中国有句老话,家和万事兴,有时间多陪陪他们娘俩,以前你卖药那时候为了多挣俩钱儿天天见不到人,毕竟那时候年轻,还没成家;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也有下一代了,真不想你跟小白走我们的老路,其实你们陪不了孩子几年,等你想陪他的时候……不说了,快回去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母亲开车消失在雨幕中,小凯眼睛有些湿润,好久没听母亲唠叨了,自从有了孩子,也是一天比一天更忙碌,孩子基本丢给了老人了。现在的自己,英雄气短的时候早已过去,儿女情长算是最大的痛点了,这次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别看着了,下手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凯看了看表,还不到六点,往常这时候还没有下班呢,怪不得都说下班早心情好。“做了这么多,也不怕浪费,现在提倡光盘运动,你这种做法可不符合精神。”小白边说,边挑了一只青口贝喂给小小凯。“好久没买菜了,买着买着就多了,多出来的可以明天当午饭,别光看啊,快吃啊,这又不是法庭,我也不是原被告。”小凯怕小白又说减肥不吃饭。“吃就吃,把那盘虾递给我,也不说给人家剥,结婚前一直给我剥虾吃……”

三口家其乐融融,一顿饭连说带笑吃了半个多小时。“呼……”小白揉了揉肚子:“饱丢啦,厨艺可圈可点,要是你能天天给我和儿子做饭该多好。”小白话语之间有些抱怨小凯工作时长太久。“我也正想跟你聊这事,去楼下消消食吧。”小凯起身准备拿衣服。“海螺姑娘刷碗和打扫厨房好不好……我来事了……”小白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小凯。小凯去卫生间看了一眼,回来说道:“你一个月来三十天例假?每次不想刷碗都用这个借口……”“好了啦,人家就是不想刷碗不行啊!”小白见借口被拆穿有些不悦。“好歹差点当警察的人,这点小伎俩还能看不穿?”小凯错就错在不该乘胜追击。“是不是又想前女友了?”小白的表情有些像蜡笔小新。“回来干就是了,不要把问题扩大化,走走走,一会儿超市关门了。”说着抱起儿子,一家三口出门了,脸上写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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