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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经过昨天下午的整顿,今天只有宋主任和内勤在营业部,其他人全都出去工作了,让小凯感觉整顿有了效果,至于收效如何得看收集回来的数据。“宋主任,不忙吧?”小凯看到老宋办公室门敞开着,就顺路进去看了一眼。老宋已经习惯了现任领导不按套路出牌的套路,为表礼貌准备起身,小凯示意老宋不必起身,顺势坐在对面:“宋主任,我突然有些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增加激励的机制,鼓励职员多参加社会活动?”“曹行长,这好像不太符合行里的政策,人民银行和省行对商业银行薪酬有要求的,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不好,您看我要不要先佟行长先请示一下。”老宋本意是想给小凯留个台阶下,想提他打前站。“这也算是初稿,佟行长或者其他上级领导那边我去汇报,你觉得这半年时间能救咱们的是你我还是基层员工?与其等银行走破产程序还不如下猛药,要么坐着等死,要么出去拼一拼,也许还有一些胜算。如果拼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总不能坐以待毙。”小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流程上的该走的过场不可避免,接着说:“要想活下去,不用新的办法不行,不然怎么我来之前怎么这里一直死气沉沉的?”

宋主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以目前状况来看,这无疑是个好办法,但这么做上面会怎么看?小凯的组合拳让老宋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的前途。小凯通过对方的表情,猜出对方肯定不敢跟自己一起赌,就把口气缓和下来,宽慰道:“当然,我说的只是个初步想法,目前只停留在纸上谈兵阶段,能不能落实到实处还两说呢;再者说,如果想要通过,可以向上级主管部门申请咱们企业部做试点。不说这个了,气氛太沉重,说真的老宋,要说你能利用私人聚会或者下班时间,拓展业务我会相信,我也会这么做,但是他们(暗指其他同事)会不会拿这份工作当事业?你觉得呢?”再傻也听出来了,小凯绕了一圈又虚晃一枪的,现在逼迫自己表态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看样子这是躲不掉的,只好谨慎的回答:“曹行,我觉得您说的试点工程,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印象里以前个金和风控部都跟上级主管部门申请过绩效,结果绩效考核通过了,奖励就不了了之了,据说上级担心会有人为了挣钱动歪脑筋,我看这次到是个机会,不如我帮您做份材料咱们上会讨论下?”

“我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为了扩大业务,给认识的朋友送介绍费或者联系中介拓展业务,你说如果我们对于居间介绍业务的人,是不是可以馈赠些拿得出手的礼品或者优惠政策,或者可以将部分小额度业务承包给有资质的第三方平台,这个平台可是一个组织或者团体或者个人,兑现标准以客户成交为准,方式方法咱们可以再研究;另外咱们这种业务奖励只针对基层职员,你我不参与,为了提高基层同事积极性,并且不与年终奖等奖励冲突。这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机制,可能有点天马行空,宋主任你觉得呢,这里就咱俩,好与不好你都说说。”小凯把初步构想和盘托出。

“这些想法我也想过,但还是涉及合规问题,您说的转介绍和给老客户做维护工作,原则上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每年重大节日任何公司都会以传统方式回馈自己的客户;关于外包的计划,肯定行不通,不能进行内部指定,会有暗箱操作之嫌,按规定需要通过公开竞标等方式进行;我认为基层员工还是需要鼓励提高工作的积极性,虽说本身也是他们份内工作。”宋主任心想,年轻的领导果然能注入新鲜的血液,就看下一步的实施情况了。

经过昨天事件,多数同事已经开始适应新的工作方式了,上午努力拓展客户,虽然收集回来的反馈信息有点千奇百怪,但起码没有人再偷懒了。能力需要锻炼方可提升,工作态度却是根基,态度出了问题,能力再强也无法转化为有效生产力,除非具有绝对的实力,但这种人才比较稀缺,少数状况不在此赘述。今天的工作成果宋主任比较满意,既然增加了工作项目,接下来有必要增加相应的培训课程,还有小凯提出的激励机制一旦通过,大家的积极性会有所提高,当然这还是后话。

大班椅转了一圈,不论基层职员还是副行长,都会盼望周末的到来,虽然周末还有应酬……工作是唯一一件把男人从家庭中“解救”出来的借口,投入另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这里有你想要的也有你不想要的,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当你得到想要的就会得到不想要的,得到与失去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比如现在的小凯,得到了副行长的职位,可能代表一定的社会地位,先不要纠结这家银行能经营多久,也不要在意是否上市公司或者国企央企,副行长就是社交名片,出门在外可以代表银行,结交的朋友可能是同行业的佼佼者,可能是社会精英,名片不是一毫米厚的纸制品,而是一种标签。得说完了,再说说失,这里只议自由,没自由就有枷锁,枷锁不一定为金属物品或者其他材质物品,属于一种意识形态;好比说某集团公司总经理在阳光明媚的周日在办公室加班,办公室的门开着,也有选择关闭的权利,但这就代表拥有自由了?难道他不想陪家人欢度周末或者约三五好友打高尔夫?强烈的职业责任感告诉他不能这么顽皮和任性,你不仅要为自己和家人活着,也要为公司、出资人、上下级、供应商等所有锁链上的人活着,是这种职业操守让他暂时失去自由;可有失就有回报,丰厚的社会回报(不只是得到货币)能够体现出社会价值,且看在这份回报的份上,老子忍你了。说这些有点跑题了,接下来读者们会看到晚上的同学聚会了,跟前女友相遇还是有其他的收获?

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不打扮的女人,打扮的女人,另一个关键人物出场——小月!与小凯相处的时间里,基本不注重保养,天冷擦一擦润肤露,天热擦一擦防晒霜,长痘了擦一擦芦荟胶,什么水、乳、精华,基本忽略不计。究其原因,一是知道小凯不在乎,以小凯为中心,打扮与否也不会太过在意;二来没有意识,上学时候不用,毕业后更不去考虑,况且母亲走的早,也没人教过她女孩子应该怎样怎样。毕业后小凯偶尔也提出过这类问题,基于求生方面的考虑,讲话人经常依靠添加相应的动词外加一些形容词进行叙述,可每每这时,小月都会先向小凯靠了靠,然后深情的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跟了你,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你是第一个欣赏我的异性,你也知道那时候的我没什么自信,只能靠书本和体育运动为伴度过漫长的高中生涯,是你帮我建立了自信心。虽然说的有些跑题,单从小月“幸福脸”上看得出的并不是刻意夸大事实;接着又会说:“起初我也尝试过打扮,后来也打消这个念头,我什么样子你都见过,再打扮也是暂时的修饰,有什么用?打扮给谁看去?即便交际和应酬,也只是对我父亲的生意和家里资产有兴趣,直接谈怎么赚钱就好了,我又没必要去取悦他们,你说是吧?你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身边朋友说什么了?还是看了几部少儿不宜的影片学坏了?”小凯急中生智,赶紧辩解到:“我逛商场看好一套职业女装,就是怕你不接受新鲜事物,还看了韩国电视剧,女星头发染了颜色,挺好看的,要不要你也去试试看?如果不喜欢就算了。”小月顺利的被小凯带跑偏了,略带羞涩的说:“就说你没安好心,是不是时间久了有点腻了,想换个花样找刺激?你要觉得好带我去试试,只要你喜欢就行,哎,你们这些男的成天脑子里总有些新的想法,难怪我爸一直跟我说不能过早的跟你那个,一定要等到结婚后,真后悔当初没把持好。”说着小月有点生气。通过男女主人公的对话得出结论,小月只在意小凯一个人的想法,其他人的靠边站,但毕竟分开十年时间了,人是会随时间发生变化的,现在只有等晚上才能揭晓答案。

镜头切回银行,小林跟宋主任抱怨:“宋主任,您就让崔萌萌跟别人一组吧,我跟您说绝对不是表扬批评,这姑娘跑马拉松肯定前十名!我们出去展业,别人可能会一条街一条街的发传单,萌萌就看好写字楼了,拉着我一栋楼一栋楼的发,一上午时间人家能扫完三栋楼。我也不是说干不了,身体真的吃不消,工作出没出成绩两说,再落个伤残,会给组织添麻烦的。”宋主任听着小林反馈,心想曹行长把她弄过来,还真有眼光,就像鲶鱼进了沙丁鱼堆儿,真的能影响身边的人,这姑娘真有一套。宋主任打着官腔说道:“这是领导对你和对其他同事的考察,组织上会根据考察选拔储备干部,你以为我和曹行长随便说说闹着玩的?这是工作知道吗?你要端正态度!要不这样,既然这么喜欢开车又不喜欢业务工作,我跟办公室说一下,调整你的岗位,去给曹行长当全职驾驶员吧,想清楚啊,调去车队了就回不来了。”小林没讨到便宜,反而自己的利益受到影响,赶紧解释:“别别别宋主任,我就是跟领导反馈一线同事们的战斗力和凝聚力的问题,我们要发扬不怕苦的精神!我对现在的岗位很满意,也希望能通过自己努力得到部门和领导的肯定,没事我先回工位了,再见宋主任。”

“你记得去找曹行长拿车钥匙。”宋主任叫住小林。“啊?宋主任,不是真的要调我去车队吧?”小林挠了挠头。“看来我得给你买块儿猪脑补补,怕是有女朋友了生日也会忘记?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周五要给曹行开车,晚上想早走十五分钟吗?怎么提起崔萌萌就眉飞色舞的,转头就把更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我告诉你啊,部门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你知道后果的。”宋主任突然严肃说道。“请组织上放心,我就是看上谁也不能看上她啊,那野丫头嫁不嫁得出去还两说呢。宋主任放心,驾驶加安保任务虽然艰巨,但保证完成任务!谢谢领导栽培,我下班了,周末愉快领导。”小林一个半标准的军姿立正,赶紧跑出办公室。“还有半小时才下班!”宋主任话还没说完,小林早就跑没影了。

“曹行您好,能进来吗?”小林敲开了小凯办公室。“来的挺早啊,这个点走正好不堵车,咱们去趟港口集团先接个人,然后去福景苑饭店。”小凯把钥匙递给小林,穿上外套往楼下走。这时候还距离下班高峰期还有一个小时,各主干道交通状况相对良好,小林通过反光镜看了看坐在后座的小凯欲言又止。小凯觉得小林可能有话要说,主动开口:“有事?车上不能抽烟,其他要求你可以说。”小林双手扶着方向盘说:“我不吸烟曹行,我是在看您身上的夹克,阿汤哥款?”小凯顿时来了兴趣:“那部电影你也看过?这可跟你的年龄不相符呀?”“我是个电影迷,胶片电影我都都看过不少,经典影片一部也不落。看《壮志凌云》剧情没记住多少,飞行夹克和太阳镜记得印象可深刻,也就是种草了;夹克我很早之前想买来着,那时候可买不起,结果等攒够钱了,这件夹克就买不到了。”小林琢磨小凯心情不错,想继续套近乎:“曹行,我还有另一个问题,想采访采访您。”“说吧,只要不是个人隐私或者商业机密。”小凯很放松的回了一句,心情还不错。“您已经是银行的大领导了,穿皮夹克去参加同学聚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很多人都是西装革履大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有地位……”看后半句明显看出来小林说话没有过大脑。“你是说这个啊,我不介意,换了别人也会问,现象级问题。小林我问你,你觉得自己的同学之间,需要适当保持距离呢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还是像放风筝一样,风大了放线风小了收线呢?”小凯认为小林这孩子本质不坏,虽说有些小毛病,但还是准备点拨一下他。

“如果是我,混的好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混的不好最好减少出门频率。我们那帮同学聚会都爱炫耀,我不怎么爱去,去的人每次不是说新买的车就是新买的表。”小林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像刚刚说的,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就说我吧,我跟他们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到现在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我们之间熟的不能再熟悉了,如果跟刻意保持距离,时间久了同学的情谊就会变味道;我们之间不太喜欢掺杂太多社会气息,彼此心照不宣的保留纯真和天真;他们中间有许多混的好的,但在参加同学聚会时,不会过多渲染身外之物,以便照顾他人的感受。以前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们也会照顾我的感受,毕竟不是每一个同学都是富豪,过分的炫耀自己的光环,会招致反感,正当我们刻意夸大或炫耀的时候,会伤害到喜欢你和关心你的那些人。我多说一个道理,世上最难的不是做生意,而是做人,会做人才是根基。”小凯看气氛有点压抑,顿了顿说:“你刚刚说这件衣服的事,皮夹克你喜欢的话,我会帮你留意,现在怕是不好找了,十年前我为了买这件衣服,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难怪能坐到副行长的位子,光有运气是行不通的,没有积累的社会阅历和胆识,想当上副行长纯粹扯淡,格局和认知就拉开差距了,看看身边的交际圈子,找机会跟领导取取经,毕竟不能吊儿郎当的混一辈子,对,得找机会,小林默默的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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