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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如果你去之前来问我,肯定不建议你接烂摊子,既然你已经去了,我帮你提供一些信息什么的没问题。顺便跟你打听个事,你们现在对内销售的福利产品,有没有高利息存款低利息贷款产品?”小包顺路打听了银行产品,看来有什么计划。“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好工作也轮不着咱们呀,至于我们的业务,你帮我拉点存款再找几个大客户来贷款,我就告诉你,怎么,想当个中间商赚差价啊?”提到业务层面的要求,小凯很自然的转为业务员模式和思维,开始坐地谈条件。“哟呵,还跟我还谈条件?买卖都做到我这里了?不存,还中间商赚差价,我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吗?给你拉存款也行,我带你去见分管领导,你敢去吗?”小包来个回马枪。“行啊,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吧?”小凯正愁还没业务呢,这还真有送上门的味道。“你小子胆子不小,下周吧,分管副总去省里出差了,下周才回来。这周五同学聚会,班长组织的。上上次用的借口是老婆出去了孩子没人看,上次用的借口是陪你爸去看老战友,不如这次你说去拯救地球了怎样?”小包暗示小凯已经两次同学聚会没参加了,揶揄了几句想达成邀请的目的。“谁说不去了?周五下班我来接你,坐哥们的奥迪A6去,跟着我一起得瑟,咱是有专车的人。”小凯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两盒胶卷放在桌子上:“我妈托人给弄的,还是玩单反吧,数码相机不香吗?”“就知道你最可靠,替我谢谢阿姨。”小包如获至宝的样子,就像孩子得到心爱已久的玩具。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老孙电话,电话里老孙说,行长重新调整了四位副行长的工作划分,介于小凯初来乍到就需要接贝尔集团的案子,将行里的对公司的业务划分给小凯,专门负责面向企业的贷款和存款等业务,其他几项业务小凯也听不懂,但记住了人事业务划分给了毕副行长。毕竟现在身为领导,你调个人过来帮忙,按照职权划分你也需要和分管副行长打个招呼,当没有影响对方利益的情况下,同意和不同意就看交情了,以笔者的经验来看,交情的构成有两点:1、你手中枪支的口径,2、你的情商打多少分。第二条容易理解也不容易理解,人情世故的事情大家还是另寻教程吧;枪支的口径其实说的是你的威力多大,包括你的能力、人脉、权利、还有其他社会资源等。遵守丛林法则,才是生存和致胜的关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哪里都是如此。

走顺腿这种事时常发生,不知不觉之间,鬼使神差的来到建材市场附近,回想起当年由挨骂受白眼到成为驻点业务员,如同昨天发生的事一样。又由驻点联想起被离职之前拉下马的姜副行长的职场励志故事,虽然这段经历没办法给后来的年轻人作为行为参考,但作为反面教科书对职场生涯会有一定帮助。秉承着既来之则吃之的座右铭,老面馆来碗杂酱面为不错的选择,还是那个老味道。

“姐姐姨,来客人了。”小凯向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打着招呼。

“刚见完客户?吃杂酱的还是凉面。”老板也习惯了这种称呼,估计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

“杂酱!可乐我自己拿。”小凯自己拿了瓶可乐,熟练的付了钱在店里左看右看,似乎像在家里一样;一会儿的工夫面条来了,也是一会儿的工夫,就剩空碗了。

“最近我们同事他们没少来发宣传单吧?”小凯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问。

“少多了,还是你们那批人勤快,同一个面孔几乎天天来,赶都赶不走,后来几批人都是生面孔,来了吃完饭就玩手机,能从中午玩到下午,有时候客人不多,我也不愿意赶他们走,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家境好的人谁愿意受这罪。”老板边擦桌子边念叨。

“宁宁还在外贸公司?”小凯突然想起了老板的女儿。

“她早就不在那里了,从我弟弟手里盘下店面自己经营,我弟干不动了,他们孩子今年高考,我女儿也捡了个现成的,正好她也想自己干点什么。”

“是嘛,还是做面吧?不怕跟你竞争呀?店在哪,我去捧捧场。”

“隔着好远呢,竞争还好了呢,有竞争就有进步。就在五街区商圈,她也懂得研究,自己改良了配方,生意比我这好多了,跟我店名一样,你去了就能找到,那里就一家杂酱面馆。”谈到女儿面馆老板满脸得意。

“行啊,我一定去,到时候带行里小伙子去吃,看看谁能入得了你女儿的眼,这事要成了,你得给我张五折卡。”小凯此时还不忘做媒。

“不用五折,阿姨请你,这可是头等大事,你得给我上上心,每次跟她谈这事,她就说不急。就为这事,今天阿姨再请你吃一碗。”说着就进厨房准备下面条。

“别,我今天还有事呢,姐姐姨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先走了,有事你打我电话。”小凯边说边往外走。

先去老客户店里随意坐了会儿,在上午和中午的忙碌后,多数人还是选择用午睡和玩手机打发时间,再加上小凯不间断维护老客户,就没有选择过多逗留,又去附近的商圈转了转,超市中还是固定的几家银行做着信用卡活动,车辆清洗、加汽油、看电影、购物优惠,还是平常使用频率高的最能吸引眼球,为什么没有我们家的,难怪个金业务不增反降...好像自己不负责个金业务。商场中的电玩区域很正规,未成年禁止入内;电玩区域总是有一些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士聚集,三三两两的,要么在玩游戏,要么看别人玩游戏;老游戏依然经典,游戏就像人一样,日久生情,名将、合金弹头、三国志,都玩了十几年了现在依然有人在玩。记得几年前,经常跟老领导下班玩街机解乏,每每回家晚了都被媳妇骂。回忆总是美好的,回忆也总会被不相干的事情打断,这不是泼我一身饭的姑娘?她怎么跑这来了?在游戏厅获客?果不其然被店里的工作人员驱赶了。

“空姐,你还是走吧,都说你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发传单的地方,你影响我的客人了。”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出头小伙,叼着香烟,流里流气的样子。

“我不是空姐,我在银行上班,我们的信用卡有活动,就是针对咱们年轻人的,小哥哥你也办一张吧。”小丫头的积极性还真是高。

“空姐,我不用信用卡,我不缺钱,赶紧走赶紧走。”工作人员明显失去了耐心,这时候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不用你也可以了解一下...哎,你谁呀,拽我干嘛,不松手我报警了。”小凯实在看不下去了,能上手绝对不叨叨。

“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想打我小报告!我可是在工作,没有偷懒,才不怕你告诉我们主任。”小丫头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做业务也算是专业对口。“What?记得下个月开工资了赔我衬衣。你的朋友是不是叫不高兴?没发现这地方不适合展业?”小凯借机调侃了对方几句。“你才叫没头脑呢,别以为我听不懂!人多的地方总是能碰到客户,你凭什么管我。你有办法那你教我去哪里展业?我还没问你呢,你是干嘛的,怎么哪里都有你,你绝对是克我!”小姑娘越说越离谱,有些想拿小凯撒气的架势。“走,行里下午有培训,听完了再展业吧。”小凯有些可怜眼前这个姑奶奶。“走就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是个没脑子的,刚刚还被怼了,现在跟没事人一样,像极了金鱼,十三秒的记忆。

上车之前,她显然认出了行里的车辆。“你怎么会开这部车?”姑娘反问。“你坐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SH打头的车是咱行里的,老员工跟我说的,坐是没坐过,看你也不像是行里的驾驶员,来头不浅啊大叔。”姑娘又恢复了原有的活力。“就当我是驾驶员吧,我带你去听培训,开开眼界。”说着小凯发动了汽车,直奔世浮银行分行。

“我说,你让我也开一会儿嘛,坐副驾很无聊,还这么远。”乘客表现出了不满。

“我叫曹凯,没头脑你叫什么?”小凯索性转移了话题。

“我叫萌萌,崔萌萌,我不叫没头脑。曹凯,比较大众化的名字,你在行里做什么的?”萌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跟着孙主任干活,你在个金吧?吴行长管着你们?。”小凯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那就没意思了。

“哦,给孙主任开车啊,来的时间不长吧,看着你面生,这不跟我差不多嘛?”萌萌似乎感觉自己像一名老兵,多一天也是老。

“快到地方了,前辈。”小凯指了指前面。

说话间到了世浮银行门口,轻车熟路的来到老友蕾姐的办公室,蕾姐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曹,这么久也没来看姐姐,都忘了我了,还是不想看到姐?走吧,去听听吧,今天有几位业内大咖的分享,机会难得。”蕾姐说着往旁边打量一眼:“这么快带徒弟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带同事过来,小姑娘来我们银行上班吧,我带你。”

“蕾姐,不带你这样的,挖墙脚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一会儿听完课,我还得回行里加班呢。”小凯早就有了挖崔萌萌的心,肯定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今天的讲师是蕾姐,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分享会开始,从国际形势大环境讲起,国内形势,以及目前游资过剩,民间下沉资本等等业内干货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听行业大佬讲课不失为一种享受,没有免费网课的浮夸,也没有所谓商业分享会搞产品推销的无聊。再看旁边的萌萌,两只懵懂的大眼睛写满了问号,虽说听不懂,但还是用手机机型录音,纵使学习能力不佳,学习态度还是不错的。

分享课结束后谢绝了蕾姐再三挽留后,小凯和萌萌回到行里,可以联想到萌萌多半会挨骂,这一下午连个影都没有,申请记录还是零。先不管这些事了,回趟办公室看看数据,老孙已经整理好了。“整理好”的这个词就说明不用看了,不是因为剧情安排的,先看看电脑配置如何,能不能玩《使命召唤》系列,下载速度还挺快,要不要找部电影看...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对啊,除了孙主任、佟行长和今天新认识的小朋友,其他同事还不认识呢。

为什么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前进的台阶得一级一级的爬,小凯选择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与自己部门的同事见面。话说企业部的办公室可不小,差五分钟下班了,隔着玻璃门看到有的同事坐在办公桌上向旁边的人吹嘘着什么,有的人在玩手机,还有两位年轻的女同事,一位在补妆,可能下班要约会,一位在翻着抽屉,可能在找什么东西。当轻声的进了办公区域的时候,瞬间被坐在桌子上“讲课”的同事看到:“喂,你找谁啊?”讲师还真不客气,看得出年轻气盛。“哦,我找一下宋主任,我姓曹,我是咱们行新来的同事。”小凯有些怯懦的表演看起来就像职场小白。“谁找我啊,有事明天说,没看到快下班了吗?”宋主任盘着一串菩提子边说边走出里间办公室。“你好宋主任,我姓曹,刚刚调到咱们部门,孙主任跟我说企业部的事情可以来找您。”小凯忍住没笑,装作傻乎乎的样子。“没听说调人过来,姓曹?”宋主人脑筋转了一会儿,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两只小眼睛盯着小凯问道:“您是曹行长?我……看这不下班了,早上开会孙主任说您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在您办公室门口等您来着,没看到您。”紧接着宋主任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向其他严厉的批评道:“你们几个,工作都干完了吗,这是咱们曹行长。小林,给我从桌上下来,成何体统?”宋主任看样子也就四十五左右年龄,看起来比较紧张,也可能入戏太深的缘故,细节不去追究了,刚上任过于矫情的人设对今后的开展工作会很不利,基于自己长期的基层工作经验,对于基层员工的心理还是有发言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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