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睁开眼听见奶奶在厨房做早饭,白竹不知道什么时间醒的,趴在窗台上看来看去,十分好奇。
陈策准备起床,揭开被子一边和白竹打招呼找衣服。
“你看什么呢?”陈策问。
白竹回头看见陈策穿条内裤与自己说话,马上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肚皮下,“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说话,不害臊?”
“那怕啥,我是大老爷们。”陈策根本无所谓。
“谁大老爷们?我是女孩儿。”白竹好像更害羞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陈策赶忙穿上衣服,他就从没想过小刺猬的性别。
这时,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在屋和谁说话呢?起床把饭吃了。”
“啊?我没说话啊,我马上洗脸吃饭。”陈策故意装听不见奶奶问话。
吃过早饭,陈策和奶奶说要出去把门口和院子里的雪扫扫,就扛着铁锹出门了。走到门外,陈策和钻在衣服兜里的白竹说:“咱俩以后在家不能总说话,不然奶奶以为我魔怔了,自言自语。”
“其实你吃了元丹咱俩完全可以用内景交流的,只是你不会,有机会我教你怎么做。”白竹回。
陈策又想到徐二姑,“昨天晚上我家里那个徐二姑你注意了吗?我原来就觉得她神神叨叨没觉得有啥了不起,昨天她就跟我对视了一眼,我看见她身上好像有个影子一直盖着她,对视一眼那影子就消失了。”
“我一直在包里没注意,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啊。”白竹回。
“能不能是黄鼠狼上她身了,又追过来了?”陈策心里没底。
“应该不会,黄鼠狼报仇可等不了明天。”白竹很肯定。
“不行,我还是得去徐二姑家看看,不把黄四收拾了,我心里不踏实。”说着话,陈策转身走回家,准备拿点礼物去趟徐二姑家,毕竟昨天奶奶也说要感谢人家。
徐姐回屋和奶奶表示要去感谢徐二姑,奶奶特意从冰箱里拿出两袋元宵。说陈策一夜未归,大雪封山,自己急的只好去找徐二姑算算,看看陈策到底在哪?没想到徐二姑自己到先来了,又请神儿帮着算说陈策当晚就能回家,结果没到一个小时,陈策就跑回来了。
陈策经历这些事,又确定昨晚在徐二姑身上看见的东西不假,拿着东西和奶奶打过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徐二姑家走。
从进门之前,陈策让白竹小心听着动静,再仔细观察徐二姑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结果让陈策大失所望,在徐二姑家坐了半天,没话找话硬着头皮聊天,硬是啥也看不出来,陈策怕自己看错了,连白竹都被他从兜里拿出来,用手托着放徐二姑眼前,说自己上山抓了个小刺猬,好让白竹再细点观察。或者干脆就让白竹暴露,这样也证明徐二姑确实有东西在身上也好。
结果徐二姑看见白竹,换来一句“妈呀,这刺猬咋这色呢?你上山就为了抓它啊?”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元宵在桌子上都融化了,白竹也毫无发现,陈策只得离开。
陈策出门时,有人进屋,北方的冬天家家都在门外挂上厚的棉门帘,保暖挡风,只是视线不好。来人行色匆匆差点和陈策撞上,40多岁的年纪,手里拎着东西,一看就是找徐二姑看事的。
陈策心想,又来个被骗的。慢慢往院门口走去。
陈策前脚刚跨过大门,只能白竹叫了一声:“快回去陈策,东西进徐二姑家里了。”
“是刚才那个人?”陈策问。
“不是,不然他经过我们我能感受到。”白竹说。
陈策急忙往回走,说也奇怪,陈策前脚刚从徐二姑的屋子里走出来,现在往回走感觉陌生极了,尤其此刻那屋子上空飘着一片白雾。
“好强的气势。”白竹小声说。
屋子里烟雾弥漫,那人站在地上,徐二姑盘腿坐在炕上摇头晃脑,不知哪来的香炉摆在徐二姑面前,上面插着三根燃烧正旺的香,烟气直上直下通向屋顶。
来人是隔壁村的,平时家里以养牛为生,平时都在山上放牛吃草散养,这几天下雪,家里几头牛就一直栓在牛棚里。可前夜一场大雪,早晨去牛棚喂牛,发现牛少了一只。更诡异的栓牛的绳子好好摆在哪里,周围雪地上连个脚印也没有,那么大一头牛凭空消失了。
家里人越想越觉得邪性,只好找徐二姑给算算。
陈策隔着玻璃看着徐二姑坐在哪里嘀嘀咕咕,只一阵儿,昨晚那张脸又浮现在徐二姑的脸上,看起来诡异极了,就像是有个人带个假面罩,但这面罩半透明的,因为光线的原因,两张脸在一个身体上交替出现,陈策后脊背发凉。这时徐二姑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但陈策听得清清楚楚,“牛别找了,找不到了,你家平时去人家地界放牛,专挑草木茂盛的地方吃,这回大雪封山,人家饿了找你要点吃的回去,就当你交租了。”
那来人似乎也不死心,一头牛值好几千块,说丢就丢,还是不舍得。就要开口继续问。
“行啦,放了十多年牛,一直牲畜兴盛,全靠人家护着,这次收你一头牛当地租,不亏。你们村那么多养牛的,谁也没有你家养得好,自己寻思寻思为啥。”徐二姑继续说。
这次陈策看的清楚,和徐二姑的脸交替出现的,是一只大狐狸的脑袋。
那人就不再说话了,心里再不舍也只能离开了。
“进来吧。“徐二姑对着窗外的陈策说。
陈策心里忐忑,但一琢磨自己这趟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事来的,索性问了清楚也好,转身迈进屋内。
陈策进屋,徐二姑点燃一支烟叼在嘴上,斜着眼看陈策:“好小子,平时在村里淘气就算了,没事跑山里也不知道老实,好端端的你惹了这么多东西干嘛。”
陈策挠挠脑袋装傻:“二姑,你说啥呢,我听不懂。”
“还装。”徐二姑抬手指了指白竹藏身的口袋。
白竹只从进屋就不再露头,这时也不能再躲了,从陈策口袋里钻出来,站在陈策肩头,给徐二姑行礼。
“姑姑。”白竹说。
“可别,把我都喊老了,我哪有那么大岁数,跟着祖辈借光,涨了点辈分。”徐二姑此时又娇羞的像个少女。“说吧,你不在山里好好修炼,跟着这小子到处跑干嘛?你们白氏最不喜欢凡俗人世,白老太太只顾成仙也不管你了吗?”
说到这里,白竹头低的更低了,默不作声。徐二姑又转头看向陈策。
陈策就把在山洞里的遭遇,黄四如何作恶抢夺元丹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陈策讲清原委,徐三姑摆手招呼我过去,然后伸手扣住陈策手腕,半晌才松开,沉声说:“还真在你内体。”然后继续问:“你们以后想怎么办?黄鼠狼最记仇,那黄四仗着自己家里势大,横行霸道惯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铁定要报复。不然你就把元丹还回去算了,你道行不够,留着也只能伤了自己。”
徐二姑这话说给白竹,也是说给陈策听得。
“不行”白竹不等徐二姑讲下去,“黄四伤我奶奶性命,本来再要几天她就能晋升地仙,我们一直与世无争只想修炼,不曾想被它抓着机会钻了空子。我宁愿跟着元丹一起死,也不能将它转手送给血仇。”白竹几乎带着哭腔,“陈策是为了救奶奶才卷进来的,元丹在人体内若是不能炼化,天长日久只能伤了他性命,这我知道,我只等黄四找上门,我带着元丹和它同归于尽。”
“那你呢,大侄儿。你怎么想?”黄三姑问陈策。
“我下山时候,那个臭黄皮子想咬死我,被我用划炮给炸了,我头回让个黄皮子欺负,它不找我我也得找它。回头拿它那杂毛皮子换水果糖。”陈策心里同情白竹,也是奶奶带大的,这种感情旁人不懂。
“胡闹,”徐二姑看着陈策,“那黄四不是地仙也算半个精怪了,你们平时在村里抓点黄皮子就算了,那些都是毫无灵性的畜生我不管,你要真拿着黄四的皮子换糖,咱们村就别想安生了。”
陈策也生气,平时就对神神鬼鬼不感兴趣,看不上徐二姑,被她一训火气就上来了,“我是救人,它畜生要杀我,还不让我还手了?还有天理么?报复我?伤我家里人一根汗毛我把山给它烧了!”
陈策一动气,那股丹田血气直冲头脑的感觉又上来了。连忙又坐下调整呼吸,用意识压制。
“好吧,好歹你叫我一声三姑,我帮你一次。”见陈策和白竹如此坚决,徐二姑也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心里想着,黄四啊,黄四,自作孽不可活,你这劫数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