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初期,一个秋天的早晨,太阳公公还没起床,天空只是丝丝发白,在太阳将要出现的地平线处,已经隐隐的有橘色的云朵出现,做好了迎接太阳东升的一切准备。
地标;昭乌达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这个村庄并不大,从东到西,由南到北总共也就200多户人家,在这个时间段人们大多数都还在梦中,只有一部分勤快的村民,家里的烟囱已经有袅袅炊烟升起,勤快的妇人开始为家人做早饭,准备伺候一家老小吃饭,然后大的上工,小的上学。全村一片宁静。
在村子的北面山坡上的一家人家却显得异常的忙碌,这家的庭院不是很大也就1亩地大小,小杨树做的栅栏门向里敞开着,L型黄土垒制的小土墙,从大门口一直延伸到当院,一左一右两个菜园子,正房是三间土坯房,房前还有一个李子树,不过这时节树上只有孤零零的几片紫红色的树叶在初秋的冷风中坚守,
在当院站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小伙,精瘦的身材个头不是很高,在这个初秋的早上,他只穿了单衣单裤,站在院子当中,不停的朝着东边的房间张望,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看了一眼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两步,然后再看一眼再继续走,也不知道是因为清晨的天气对于只穿着单衣的他来说太冷,还是他想通过不停的走动来平复他那颗忐忑的心,东屋的炕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被,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妇女,精致的面容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旁边站着两个满头大汗的妇女,在不停的给炕上的女子鼓劲儿,在外屋还有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正蹲在灶坑在烧水,灶火不好烧,弄得本来就不大的屋子烟气缭绕,不过多多少少也算是给屋子里添了一些热乎气儿,小姑娘捂着鼻子填了一把柴火,低着头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边擦着被烟呛出来的眼泪,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外面凉丝丝的空气,
这时,站在外面的小伙赶忙跑过来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二嫂子生了没有。那焦急的样子呈现在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帅气的脸上,更显得帅气了,
哎,咳咳,还没有呢,这也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二哥啊,你有时间赶紧上房掏掏你家的破烟囱吧,活活呛死个人了。小姑娘一边咳嗽一边说。
年轻小伙也不知听没听到这个小姑娘说的话,一边点头一边往屋子里张望着,就在小姑娘还想和自己的哥哥抱怨一下的时候,东屋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声音洪亮而清脆,就是站在这家的大门口你都能听见,也是随着这个新生婴儿的一声哭喊,东方的云海深处的太阳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呼’的一下就窜到了云海上方,瞬间那柔和的金色阳光照满了大地,
哎呀,生了,二哥,我嫂子生了,我要进去看看,说着小姑娘就冲进了屋里,刚进屋正好遇见出来报喜的接生婆,一把抓住接生婆就问;大姨啊,我嫂子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胖不胖,好不好看,。她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让稳婆一下都不知该回答什么了,这时那年轻的小伙子也跟到了外屋,忙问;是生了吧?。稳婆这才想起报喜的事,赶紧说道;恭喜恭喜,你媳妇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小家伙可沉可沉的了,这回好了,你这一支儿也算是有后了,恭喜恭喜啊。
年轻的小伙听到生的是个小子,那张脸立马就笑开了花,一边感谢稳婆,一边就掀开厚重的门帘子,进了东屋,准备看看那个传说中可沉可沉的大胖小子,进到屋里,看见一个妇人正在把包好小被子的婴儿放在了炕上的女子身边,一边逗弄着一边和刚刚生产完的女人说着话,男人走到炕沿边上,倾着身子去看炕上躺着的女人,用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搂了搂有点乱的头发,然后说道;谢谢你啊,辛苦了,。
炕上的女人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精神却是很好,向着襁褓一扭头,看着里面的那个小肉蛋,笑着对年轻的小伙说;看,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胖小子,你看多漂亮啊,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挤了进来,扒着小被子的边往里看了看,然后说;二嫂子就爱说瞎话,这还好看呢?皱皱巴巴的。却不想被身边的其它妇人一把扒拉到一边。你知道什么?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你刚出生时也不一定有他好看。小姑娘气的一撅嘴,但是还是往跟前凑,还不停的逗弄着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让他叫姑姑,
哎,你听说了嘛,北梁老朱头家的二儿媳妇,今个早上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呢?。是嘛?,嗨,你还真别说,这老朱头真是好运气,现在这都俩孙子了吧。可不是咋的,梁下的大儿子家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这回二儿子家有添了一个孙子,真是好福气啊。哼,也不见得是啥好事,就他二小子家那么穷,能不能养活这一家人还不一定呢?。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分家时,这儿小子一粒粮食没分到不说,还分了一屁股饥荒,哎,这本来就日子艰难,这又添了一个吃奶的娃子,够他的呛啊,。哎哎哎,你不会说话就别说,人家既然能生就一定能养,你操哪门子闲心啊,你不是嫉妒人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而你家生了俩都是姑娘吧。哈哈哈。
这是那个年代每个村都有的‘特产’,村口‘牛屁市’据说每个村子都有这么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神奇之处就在于,村里村外不管发生点啥,你都能第一时间在这里听到,论建国以后乡村的情报收集,哪个组织也没有她的情报新鲜。后来人们竟然把它和封建社会的,大唐‘百骑司’明朝‘锦衣卫’清朝‘血滴子’并列为‘四大情报组织’。
不说村里面人的闲话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今天这个村里又多了一名男娃,终归是个大喜事,和老朱家关系好的,亲戚礼到的,这都的回家准备准备去老朱家‘下个汤面’人情世故嘛。反正不管她们有多忙,这时的我正躺在妈妈的怀里,听着妈妈的歌谣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对,没错,那个一嗓子就把太阳喊出来的婴儿就是我,我不是大公鸡,我的大号叫,朱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