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城,鲁南王国境内科拿行省治下的一座普通三级城市,虽只属于三级城市,但占地逾十里方圆,若单论城郭大小,却能与一般的二级城市比肩了,这却与科拿行省境内土地荒芜、人烟稀少不无关系,若是在那些富庶的南部行省,一座三级城市要有这样的规模却是断断不可能的。
波罗城在科拿行省还有一个称呼——“白色之城”。
此时,张治就站在这座有着“白色之城”这样一个美誉的城市城墙之下。
四米高的城墙,全是茫茫然一片白色,放眼望去,叫人凭空生出一种苍远空阔的感觉。这里的城墙,全是用产自科拿行省同时也是科拿行省分布最多的石料“花斑岩”堆积砌就的,在整体浑然一体般的白色下,就连石料间的接缝也难以看察清楚。
“呼”张治长抒一口气,总算是到了……
以目前张治的脚力,当是时日头不过刚过正午。
在格兰山镇可见不到这样的风光,诺比斯大陆上,至少也要达到“城”级别的聚居地才会有城墙的存在,“村”“镇”一级却是没有的。
两年来一直待在格兰山镇熟悉生活的张治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异世界的城墙。
并没有想象中多余的花纹雕琢其上,扑扑然混若一体,白色的城墙充满着一种雄浑的气势,一如那无边的科拿行省荒野般旷远、辽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治步入城内。
波罗城并非边境城市,对于出入民众几乎没什么盘查,就是站在城门口的两个士兵也仅仅只是作为一种象征意义的存在。
三级城市的波罗城果然比起格兰山小镇要繁荣不知多少。
张治一路走来,只见各种旅店、酒馆、特色小吃商店林林总总,比起原先的小镇不知多上多少,且规模以及设施配置也不可同日而语,至于更多格兰山小镇上没有的店铺,譬如武器商铺、防具商铺甚至于魔法用品商店也见到了不少,算是大大地长了一番见识。
门牌上刻着麦酒杯的是酒馆,门前旗面上画着特色食品的是各种小吃店,武器商店的标牌上往往划着大剑,这是大陆上百分之七十以上战士钟爱的装备,防具铺的标牌上则是盾牌铁甲之类的,至于魔法道具店一应的牌匾上似乎总会刻上个代表元素力量的六芒星标识。
在张治想来,这一定是为方便不识字的人认知用的。要说这大陆上武风彪悍,文风则不甚健全,除了那些研究魔法力量的魔法师们,似乎就只有贵族才懂得文字了,至于绝大多数的平民和战士,虽能将大路通用语讲个滚瓜烂熟,但豆大的字不一定能写出个来。
当然,刚刚到来两年几乎是才熟悉一些“外语”的张治也是属于“文盲”的行列。
又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将该看的都看了看,渐渐失去新鲜感后,张治开始觉着肚子开始饿起来。
说得也是,即使是阶位强者,“活动”了那么一个晚上,早饭没吃又接连赶路,也是没有可能不饿的。
街边寻了个招牌上画着大号麦酒杯的小酒店,张治推开门走了进去。
酒店内里陈设与格兰山小镇的倒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相比起来要大上一些。只是此时不大宽敞的空间内挤了满桌满桌的人,令个人占有的空间顿时觉得少上不少。比起格兰山小镇那个虽说是袖珍型但常年少有人去的酒吧来说,这里的环境似乎还要差上一些。
张治皱了皱眉头,便打算离开重新寻找一家,反正此时他也没饿到非吃不可的程度。
但显然,酒店虽小,服务员却极有眼色。正待张治便要抽身而退的时候,一名身着黑白外套侍应生服饰姿色还算不错的女性服务员旋即快步走上前来,一边殷勤地用饱满的胸膛挤上张治的一只胳膊,一边拉着他往里走去,嘴里亲切地向张治介绍着小酒吧的种种特色食物和酒水。
前世里正正经经的张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阵仗,一边赶忙将手从服务员胸前的柔软中抽出,一边自动退开了一步,脸上红成一片,眼睛茫然地乱扫着,却愣是不敢不往身边看上一眼。
服务员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张治这样的“雏”,却也没有尴尬或是不好意思,嘴里轻轻笑了一声,神态瞬间便也转作端庄起来,话语中再没先前的“吴侬软语”,这让张治无形间自然起来不少,却也暗自佩服这服务生察言观色的能力。
怪不得这家酒吧看起来环境不怎么样,却仍然坐着这么多人。张治暗暗想着的同时,服务员将张治领到酒吧内里一张空着座位的桌旁坐下,一番抱歉说明再没空闲桌位后问清了张治所需的吃食便悠然离开。
张治落座时候其空位对面已经坐了一个壮年男子,大概三十岁上不到四十岁的模样,一脸横肉,右脸上一道刀疤斜斜地劈下,将整个人烘托得更加狰狞。
自张治落座以后,刀疤脸便一直用种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张治,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人生地不熟的,对于这种无来由的挑衅,还是能避则避,张治对于这个世界上彪悍的民风两年来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一言不合便能生死相决,虽然有了一些适应,可来自前世的认知和道德观念却是让其一直不能将自己也融入这种氛围之中,故而对于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能免则免。
只是,有些事情似乎总是不能按照人们的进行下去。
就在张治落座后一刻钟,当服务员送到的第一杯麦酒摆下之后,刀疤脸无缘无故的发难开始了。
服务员一转身,张治正待拿起酒杯饱饮一口解下焦渴,却只见一只手比他的更快,一把抓住酒杯,送到嘴边便喝了下去,当酒杯再次摆放回桌面上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那名刀疤脸,此时正亦亦然地用一只手擦拭着唇边残留的酒液,嘴里还一边咕哝道:“不错不错,味道正好。”说完则用更加毫不掩饰的挑衅眼神望向张治。
张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己,并没有得罪或是招惹到对方的地方,如此明显地针对自己,有必要么?
只是,既然对方都已经欺负到头上来了,断然便没有再一味忍让的道理。
此时的张治,早已不再是原先那个处于战士金字塔最底层能够任人想捏圆便捏圆、想搓方便搓方的小小初级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