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貌猜到了她的心思。
“大姐,你走后,全村人都疯了,在小姑姑和黄婶子的号召下,他们去把地里的桑葚全部摘回家。”
“说是……”
“又说我什么坏话?”一品淡然问道。
“说是一颗都不能留给周一品,看她到时候拿什么做桑葚果酱。”
一品明白了,应该是有人偷听到了她跟楼经理的谈话,知道做桑葚果酱很赚钱,所以全部都想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姐,现在村里连一颗桑葚都没有了,咱们还能做出果酱卖吗?”
二德,三礼担忧不已,连一向乐观的四貌都愁眉苦脸起来。
谁都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事,你们都洗洗睡吧,桑葚的事我会解决的。”
周一品安顿好弟妹们,自己出了门。
星光微亮,看不太清楚路,周一品经过一个草垛时,差点被一个人的脚绊倒。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红星哥。
他躺在草垛里,手里拿着一壶散装黄酒,已经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
天哪,这样下去,红星哥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成了一个废人?
但她觉得自己现在又无能为力,只怕越是想拯救他,他就越是深陷情网。
同样伤心的还有虞国美。
白天被红星哥当面拒绝,她就跑回家哭,一直哭到现在,两只眼睛肿得像两个红铜铃。
这可把周秀菊给急坏了。
“我说虞国美,你就这点出息?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周红星看不上你,那是他有眼无珠!”
“就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虞国美眼泪横流,“可是妈,我好难受……”
“哎,也怪妈不好,让你帮忙养蚕赚钱养家,把你圈在这么个小地方,你的眼界自然窄了。”
“过几天,等你爸的身体好一些,我去城里找你姨夫,让他帮忙,给你在厂里找个轻松的活。”
“到时候你眼界宽了,自然不会再惦记着什么阿猫阿狗了。”
“妈,红星哥不是阿猫阿狗。”
虞国美还在替周红星辩护,可把周秀菊堵得慌。
“虞国美,你的目标至少应该是厂长的儿子,嫁得好就等于第二次投胎。”
“女儿呀,妈的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我知道你跟妈一样心气儿高,你没想到自己一只白天鹅竟然会败给一只丑小鸭,那你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嫁的好好的,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听到这些,周一品呵呵笑了。
说我是丑小鸭,哼,走着瞧吧。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发现每家每户都在热火朝天的熬制桑葚果酱。
炒锅声,碗筷的敲打声,火柴的噼啪声,关于放多少糖的争吵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村子仿佛在夏夜里奏响出了一支交响乐。
周一品猜想,100户人家,都能有100个配方吧。
有意思,为了赚钱,都疯了!
等他们卖不出去,自然会来找自己。
到时候,应该有一个可以掩饰自己空间的办法……
回到家,她准备进入空间去熬制桑葚果酱。
15天1000罐,平均每天得熬制67罐。
周一品打算先搬70只空瓶子进入空间。
可是,当她进入空间,竟然发现,有样什么东西在漫天飞舞?!
要不是她迅速用手遮挡,就被那东西冲撞到眼睛了。
透过手指的缝隙一看,灰蒙蒙的空间里,蛾子乱飞,绒毛散落,把所有的桑葚、所有的机器和生活区都给污染了。
她赶紧用手帕包住口鼻,要不然都无法呼吸。
这景象,简直是末世灾难。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恍然醒悟,原来前一天结的茧没有去卖掉,只过一天,蚕蛹就变成蛾子,破壳而出。
空间内的蚕种是源源不断涌出来的,只要饲养,每天都会有蚕结茧,并没有季节的限制。
而在现实生活中,茧站已经结束夏蚕的收购了,那就意味着她产出的茧暂时不能卖了。
所以眼下最迫切的事就是,必须立刻拥有一间自己的烘茧房,将所有的鲜茧都烘烤成干茧,劈出一个干燥的空间作为仓储用。
今晚,桑葚果酱肯定是做不成了。
她必须先把蛾子全部都抓起来,关在一个空间内。
想了一下,周一品决定把养蚕基地分为:桑植园,蚕种催青区,养蚕区,结茧区,烘烤区,仓储区,孵种区。
她知道蛾子喜光,看见火光就会飞蛾扑火。
于是开辟出一个孵种区,点上很亮的灯,将飞蛾全部吸引过来,然后关上大门,让他们在里面相互交配产卵,自生自灭。
而在美食加工作坊区域,也装上大门,叮嘱自己,进出随时都要关闭门窗。
美食区必须做到一尘不染。
绝对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飞蛾入侵的意外事故。
接着,她将桑树上挂着所有桑葚都打下来,落在泥土里作为肥料用。
沾染了飞蛾鳞粉的桑葚是不能吃的,有些人吃了会发生严重的过敏。
做果酱,只能等下一批桑葚长出来。
这应该只需要一天时间吧,希望不会延误工期。
否则,高昂的赔偿费也是够呛。
做完这些,又将机器清洗干净后,她已经累得像条狗,眼皮子沉重得像挂了两颗铅球。
但她还不能睡觉。
她忙着又复制了一台冰箱,将空间内新发的蚕种放进第二架冰箱,暂且不让它孵化。
要不然连轴转的干活,就算是个机器人也吃不消。
然后周一品连夜出门,偷偷抢了红星哥的拖拉机开出去,到达乡里的茧站。
茧站虽然已经停止收购鲜茧,但还在进行剩余库存鲜茧的烘烤工作。
鲜茧这东西时效性很强,茧站工人必须上夜班,按照紧张的进度,才能在蚕蛹变成飞蛾之前,烘烤完成。
周一品偷偷翻墙进去,潜伏在暗处。
趁着工人中途休息,冲过去偷偷复制了一间连着炉灶的烘茧房,一架烘茧车,还有一堆煤渣,一堆黄泥水,一把铲子。
反正入了秋,她也是要顶替父亲干这烧煤的工作,不如现在就先在空间内熟悉起来。
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被刘柏林找茬开除。
正想到刘柏林,身后就传来这个恶魔的呵斥声:
“你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想偷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