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目-011=====
(续)
话说远了,回头看看,老汉就是姑娘的第三任对象,她没有去悼念之前那隔壁小子的死亡,不仅因为他是整件事端的主谋,而且他曾经还向其它的村民散布了错误的事实,那颗被诅咒的“缔树”,其实并不存在那种灵魂相撞就会被诅咒一家前后三代的结局,那只是一个谣言,只是他为了捉弄附近的村民所编造出来的一个借口,好心人帮其回想了之前的第一个版本,好像是讲说“碰到此树之人,都得死!”,结果因其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常常趁人不备之机偷袭别人,搞得现在村民都有点怀疑那句谣言的准确程度,于是便在后生半信半疑的传播过程中给不幸翻译成了“只要人死后与那颗大树相撞,那么自己的上下三代人的性命都将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以谣传谣,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于是那天,姑娘与老汉正式被人确立了关系,老汉把她接回了家,姑娘替他完成心愿,终于是在一番好生伺候之下才将老汉的父母给统统送上了西天,期间总共用了快4年不到的时间。
姑娘的心境,也在逐渐从起伏跌宕的遭遇之中转向了平静,她的家里,现在总共有得两位大人与两位小孩,对,与那隔壁小子所结出来的种她并没有扔掉,她知道再怎么说也仍是用自己的心血所拼命换来的,所以便同老汉的女儿给一同抚养了下来。
这一生,与老汉之间的生活,可算是她最最最幸福的生活,家里有得保护,不会再有人过来敲打她的警钟,陪伴在两人身边,她时常会在嘴角处流露出一种惬意的笑容,那种游戏,他们现在仍然保留,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她多年以来的被迫孤独在不断控制着她情感的欲望。
跟着隔壁小子,她整天只能被迫锁在家中,什么事也不能去做。一个人,或许很是孤独,但她总会期待夜晚间的早点降临,因为这样,心里感到同样空虚寂寞的就不再只是她自己一人。
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她不想再出现第二个隔壁小子来打搅自己现在的生活,她不想让那老汉失望,她不想再独自一人被迫关锁在那间冷冰冰黑漆漆的房间里面,现在的她,见了哪一个男人的强行阻拦,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回想起那些过往不好的回忆。
因此,她拼命去抵抗涂银那抓着她身体的手,她想要摆脱这重重束缚她内心深处的另一道枷锁,因为此时,她已经注意到了涂银眼角的目光正在指示什么,于是她更加疯狂地挣扎。
涂银没什么意思,他就是单纯想要她能允许他们两个人一同在这个破旧简陋的地方生活,一开始当他听到姑娘说前方不再有哪一处村子或哪一处城镇之时,他就知道,如果此刻不向姑娘租借这一间破旧简陋的地方,那么今后的夜晚里他们只能是熟睡在路边更加荒芜的沙地上面,涂银还是知道,旁边就是树林,晚上如果没有一点防御的措施,那后果,可就不比昨天睡在营帐里面还要舒服与安全。
姑娘一时心急,在那挣脱涂银对她所施加束缚的过程中,眼角处不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两面脸颊,此刻已经是彤红一片,涂金看见那一团湿答答的眼泪正逐渐从姑娘的脸上掉落下来,于是连忙起身,上前阻止了涂银当下的愚蠢举措。
正当涂金在那狠狠斥责涂银这疯狂的脑袋不懂得看路之时,他给出了回应,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她把这一间屋子暂时借给我们,前面又找不到村子,大晚上睡在树林边上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
听了涂银的真实想法,姑娘这才在一旁擦起了眼泪,小声说道:
“抱歉,刚才失礼了……”
可能是过往的事实给她带来了太大的打击,以至于那老汉都无法安抚她这一生的命运。
涂金强行拉过涂银,一手按在了他的脑壳上面,同时低头,向姑娘道歉,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这个朋友是有那么地一点鲁莽,从来都不会想用脑袋去思考问题的,真的抱歉。”
“没事。”
姑娘缓解了自己那乱动的心,对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涂金已然完全明白了涂银之前的所有想法,于是再次对她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么今晚,我们能不能请求在这一间房子里面睡上一觉?如果嫌弃,我们明天天亮就立刻走人。”
那姑娘想都没想就一直点头,说道:
“你们想住多久都没事,这一间屋子已经许久都没有主人了,你们现在有事你们先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便要就此转身离开,而这时,身后涂金又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不久前你还在外面烧火,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正如之前所说的一般,姑娘流着眼泪,对他们说道:
“那没什么,就是单纯在那里烧点木头,天冷,煮点水就给家里送去。”
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就直冲冲地跑了下去,站在二楼,他们依旧能清晰地听见楼下地板正被人不断用力踩出一种“嘎嘎嘎”的声音。
之后,两人便站立在楼梯口处,一脸大眼瞪小眼般地静静听着下面传来了越来越小的回音。
看来她已经彻底走了出去,涂银一把没有忍住,就一下子跳到了那张小小的白色床上,他用力吸着白床上面的灰尘,一时间竟然就这么咳嗽了起来。
(拟声“咳……咳……”)
站在窗边,涂金正一脸看向外面的景观,因为眼前有一棵老高的大树阻挡了姑娘在那里烧火的地方,所以现在,他只能再次看向远方那即将下山的太阳。
夕阳西下,那种朦胧的晚霞,最容易引起暮后老人的心灵感悟,他们还没有吃饭,中午也是如此,于是之后,涂金便有了一个打算,于是他叫来涂银,说道:
“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找点食物?这里没有火,晚上黑漆漆的,出去找点硬实的木头过来烧也是可以。”
涂银摇头。
“你真的不想去吗?”
涂银摇了摇头,说道:
“晚上我就不想到处乱动了,真的好累。”
说完,他就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打起了呼噜。
涂金实在拿他没辙,于是便留下了身上一片揉皱的护身符搁在桌子上,轻声说道:
“那你晚点在去周边找来木头,随便拿去烧一烧,别让那些黑色的怪物进到屋子里面就好。”
说罢,涂金便扔下后背的所有包袱,只是带上了一些帆布,以及他那一把小水果刀,然后就开始往楼下走去。
屋子很黑,一楼基本就没有什么光照可以让涂金看到底下的东西,一不留神,他就能很容易地踩到某一处黏黏的东西。
“唉……”
下着楼梯,涂金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两旁的墙壁会有这么多新鲜的刀痕呢,摸在上面,涂金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被人涂上了某种不明的液体。但到底还是心底有鬼,涂金不敢往那些漆黑的领域再探出半个脑袋,因为大门是一边张开的,所以夕阳落日也只能是照射到屋子一楼的一小部分,涂金觉得,晚上若是有了火焰,那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调查那些不明黏稠的液体,倘若真如他心中所想的一般,那么今晚,他们可能就不太会继续地住在里面。
一边思考着问题,涂金一边往旁边那不远的树林走去,因为来时,姑娘就是在那个地方烧着柴火,虽然最后她只回答说是在那为家人准备热水,但到底涂金还是不太相信,往常,烧个热水而已,也没有必要独自跑来这种荒凉的地方去烧。
走近,涂金倒也确实能看到余下的灰烬,上面已经不再有火了,怕是姑娘用自己辛苦烧出来的热水去扑灭的,因为地上的泥土,显然有一点点地潮湿。
姑娘并非是凭空在那里烧火,因为当时她的后面,就有着一小间简简单单的木屋,约莫着里面应该是存放那些捡来用来燃烧的木头的吧,心里自言自语,于是涂金上前,悄然打开了那扇紧紧闭合的大门。
回想起那个时候,涂银向前跟她打了声招呼,姑娘一听,连忙就躲在了这间屋子的后面,然后便悄悄地露出了一个脑袋紧紧地盯着他们去看,即便之后招呼两人回屋讲话,她好像也是有在刻意让他们逐步避开那一间屋子并将他们逐渐带到更远的那个地方。虽说这只是一间平静的小木屋,但却位于树林最远处的边缘之上,涂金觉得,里面,应该也和那姑娘的内心一般,暗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慢慢地打开那间小小的木屋,慢慢地打开那间小小的木屋,突然——
“碰——!”
涂金连忙又重重地关闭了眼前这一间恐怖的屋子。
他眼前看到了什么?
不!那比昨天所发现的老人身上的情况还要糟糕!他往里面再仔细地瞅了瞅眼,发现,里面有着某种东西被人强硬撕碎成了一团的渣渣,好像,好像还点缀在了一滩不知名的液体上面!
没错,绝对没错,这种味道,完全就和那间屋子里面的味道完全一致!
顿时,涂金觉得自己的肚子很快就要发生一阵恶狠狠的捣鼓,尽管今天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但他却还是觉得有某种器官此时就要冲过喉咙,直冲冲地呕吐在大地之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