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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与程册确定关系

我盯着手机看了会,车里的空调太热了,我把窗打开透透气。“老师,你看一下程册的朋友圈。”班长有点急。我忙打开微信,朋友圈里面是一张照片,但是黑色的什么都没有。一会在看,又删了。变成了一张生日照片。照片里,他面前是一个九层高的生日蛋糕,他站在蛋糕旁边,双手举着大拇指,笑的特别开心。

穿着我买的羽绒服有点小了,而且,我总觉得有点热。可是他真的是很幸福啊。那么多人围着他,那么多人给他关心。突然班长叫我,“老师你看他的手腕。”我把照片放大,右手手腕那里,有鲜红的伤痕。但是不像是自残,手臂上的伤口延伸到这里,应该是外力导致的。

我跟班长都不说话。只好在他的状态下面评论,小孩,生日快乐。可是一回头,发现他给我删除了。唉,这狗脾气。刚想骂他,又想着今天生日,我就不跟他计较了。迷迷糊糊还是睡着了。

回到家,天都快亮了。我极力挽留班长,他还是回学校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觉睡到中午。电话声给我吵醒了。

“喂”,那边的人不说话,我也不想去猜是谁了,手机放在脸上,继续睡。“喂。”对面回了一声。“时姜,我20岁了。”“嗯,恭喜啊,生日快乐!多许几个愿吧。比方说,升官发财,越来越帅一类的。”

那边很久没说话。“我只许了一个愿,就是你不要忘记我,可不可以?”

“怎么会忘记你呢,毕竟我们在一起两个多月呢,我还等你回来给我做咖啡喝啊。而且我跟你讲,我新住的地方,有一个大商场,里面有你最喜欢吃的串串,我可想去吃了,可是又嫌弃停车麻烦。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应,只有风呼呼的声音。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在等他说话。“我,可能回不去了。你照顾好自己,谢谢你照顾我的那两个月,那是我18岁以后最温暖的两个月。”我有点急,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其实程册,我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我故弄玄虚,顺便给班长发微信,让他联系程册的爸爸,我觉得他不对劲。“什么?”果真,他提高声音问。“就是,我,你稍等哈,我去小房间,你可以看到我吗?在小房间。”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我后来查过这个监控器,这个监控器只能在电脑上看。

“你看到我了吗?我在小房间。”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动。他是不是知道,我已经猜到了?我屏住呼吸,不好说话,耳朵竖得像天线一样,听着对面的动静。“看不到,我不在家里。”我就知道。班长说已经联系上他爸爸了,他爸爸正在找他。

“你不想见我了吗?不想见小房间了吗?”我试探着问他。“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反正都会抛弃我,反正都会离开我,什么都不是我的!!!那个房间,以后也会睡上别人!!!你知道吗!他今天逼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叫她妈!!!可是她想掐死我,她想杀了我,让我叫她妈,做梦吧!我不过是他们做面子的工具而已!!!都是垃圾!我本来想要在这里奋斗出一片天地再回去找你,可是你讨厌我!!!!你讨厌我你知道吗!我被我爸打浑身是血的时候我没有哭,被他们掐着脖子的时候我没有哭,可是你讨厌我,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了!你知道吗!你的话像刀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你知不知道,我会很痛!”后面是他嘶吼的哭声。

听的我心如刀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必须尽快把他从楼顶骗下来。“程册,我爱你。”口不择言的我病急乱投医了。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对面的风好像更大了。我知道,他现在只是没有依靠,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把依恋当成了真爱。

只要过了这个阶段,其实一切都会好起来。“你骗我。”我忙解释,“没有。我是认真的,中国人不骗美国人。”那边风好像停了,没有声音。“别挂电话。”我只好举着发麻的右手,走到小房间,像虾米一样缩在床上。脑袋里在盘算,一会怎么欺骗他才好。开门的声音。关门。我记住了每个声音,然后把他的位置告诉了班长。

“我看到你了。怎么睡在床上不盖被子,天气很冷。”他的语气温柔了下来。我舒了一口气。“我穿的睡衣很厚啊。你饿吗?吃饭了吗?”“没有,不想吃。你挂了电话,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会就听见他爸爸在那里说话。我不敢出声,但是他们好像吵了起来。中间有句话,就那么扎进了我的耳朵里,也扎进了我的心里:“她比你大八岁,你眼睛瞎了吗?非要跟她在一起?”“你住口!”我听到最后的声音,duang的一声,然后信号全部中断了。

意料之中的对话,所以今天的事情,可能不仅仅是生日的原因。不过我也相信,他不会再踏进黑暗了。因为我给他的希望,会成为他以后披荆斩棘,往上攀登的动力。虽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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