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拍婚纱照,送请帖,安排伴手礼。我一点都不忙,可是我答应了程然会把自己的状态调整的好好的。因为到我们结婚那天,我已经熬过了一个月了。
婚礼当天,还在睡懒觉的,我觉得应该不多吧。
楼下广场上这次车更多了,密密麻麻的停满了,我刚从床上爬起来。看这个情形,程然
正在惆怅,有人敲门,“请进。”
门被推开,“妈妈!!!妈妈你来了!妈妈我刚想你呀~”
我扑进妈妈怀里,突然里忍不住的心酸。她也抱着我哭,好久,我们才停下来。
“你还是跟程然在一起了吗?程册怎么办,那小孩现在每天都在我们家楼下等着。公司也不管了。”妈妈抹着眼角说。
“哎。妈妈你不懂的。很快就会过去了。”我去洗手间洗漱。
“哎,当年就不该让你去算那个命。现在过的……”说着她又开始掉眼泪。
“不要惹我哭……我答应他要好好表现的……”
“哦,好的好的。”她努力笑了起来。
不一会化妆师,服装师都进来了。我们俩坐在那里被整理的典雅大方。我站起来,拉着妈妈的手,“妈妈,辛苦你和爸爸把我养这么大,女儿不孝,这么大年龄该让你们为我的事情操心,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会好好生活的。如果,如果哪天我会到您的身边,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工作,好好孝顺你和爸爸的。”妈妈拍着我的肩膀,“不哭了宝贝,一会就要下去见宾客了。”
不一会,妈妈就下楼去了,我知道,典礼要开始了。我走到楼梯转角,我看到我的爸爸站在那里等我。我小步跑过去,“爸爸!”他朝我伸出手,轻轻的牵住我。“姑娘今天真漂亮!”我看着他红红的眼眶,“你也很帅呀,时先生!”
楼下的婚礼进行曲开始播放,我用手挽住他的胳膊,跟着他朝楼下走过去。楼下人的目光全盯在我身上,我又开始紧张了,即使知道是表演,我还是有点慌。爸爸停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我知道他在说,别怕,爸爸在。
小时候,每次我捣蛋被妈妈骂,或者被揍的时候,他总是把我护在身后,跟妈妈谈判,然后会拍拍我的手,告诉我没事了。我在外面惹了祸,也是他,用身体挡住对方家长的指责和辱骂,然后用手拍拍我,闺女,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我记忆中,他高大又威猛,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时候,他的背也有些佝偻了,而且染发也没有办法完全赶上白发的生长速度了。
走到楼下,程然在那里等我,右前方是牧师。
“你今天真美!”他眼眶也红了,泪光闪闪。我有点疑惑。“这不就是你向往的婚礼吗?”他牵着我的手,边走边说,“无论如何,我们梦中的婚礼,都实现了。”
牧师问我愿不愿意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我不想欺骗神灵……他有些着急的捏了捏我的手,我急忙说,“我愿意。”于是身后的人开始欢呼我们交换了戒指。
正当我们忙着与人交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程然表情一变,就往外冲去。与他一起的还有几十个全身黑衣,荷枪实弹的保镖。我忙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是一架直升机,没等直升机完全完全停稳,有人从飞机上跳了下来。直升机的周围被黑衣人围了三圈,看来对方来者不善啊。
我跟在程然后面,保镖围在他面前打开一个通道,我就看见了处在围墙正中间的程册。
他也穿着西装,直升机的风,吹的他的头发飞起来。还是我记忆里的样子,只是更多了一些王者气质,以及飞扬跋扈。
我牵着程然的手,走到他面前。
“欢迎贵客前来参加我和时姜小姐的婚礼。”程然大声说。
他没有机会,“时姜,跟我走。”他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我多想跟他走啊。可是我不能。“快啊,时姜,我们走吧。”他焦急的想要过来拉我。程然一个转身,把我护在怀里。
他的表情由疑惑变得难过,最后伤心绝望。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对不起程册,我不能跟你走。”
“他威胁你了吗?”他焦急的问。“他用什么威胁你,你跟我讲,我们一起解决啊。”
“没有,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程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轻轻摩挲我的肩膀。然后从我和程册中间让开。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的玩具?玩玩就扔了?”他低吼着。眼泪从他的眼眶挣脱出来。
“不是,程册,你听我说……”程然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在提醒我,注意说话语气。我闭上嘴,等情绪稳定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需要新的开始。既然你选择了工作,也就应该接受我来选择更好的,更合适的。”我顿了顿,“更何况,程总现在年轻气盛,风华正茂,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程册呆呆的看着我,好像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他朝我走来,我看到程然手一挥,周围的保镖都举起了□□。恐惧让我不住的发抖,“程册,回去,快!”
他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走过来,程然准备做下一个手势,我抱住他,“程然,求你,不要杀他,让他走,求你了!”
我声嘶力竭的大叫。
他用手轻抚我的后背,“就这么不想他死?”
“对,他死了我做的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了。”
他牵着我的手要走,后面程册被保镖团团围住。
“别回头,回头我就杀了他。笑。”
我用手揉了揉脸,擦干眼泪,堆起微笑,朝人群走去。
“惊扰大家了,是我们的政府朋友,不太方便和大家见面。各位继续享受宴会吧!”
回到宴会厅,我借口上去换衣服,刚跑上楼,就听到了一声枪响,我屏住呼吸,还好,不是程册倒下。这时候,天空中开始放烟花了,好像刚才的声音就是烟花声一样。程册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打过那么多人,很快,他就被打倒在地,然后被黑衣人扔上直升机,直升机很快就开走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飞机越飞越远,终于,这里又只剩下我和漫天的烟花。
我在楼上呆了一会,想到爸爸妈妈还在楼下,我没有时间难过,赶紧换好衣服下楼。程然领着爸爸妈妈跟各位来宾介绍他们。爸爸妈妈也拘谨的在冲每一位宾客微笑,攀谈。我看着都觉得累,我想爸爸妈妈肯定也不开心,可是为了他们的女儿,他们忙碌的应付着。
我赶忙跑过去,走到一半,被一个女人拦了下来。我看了她一眼,还有她旁边的李默梓我就知道,来者不善。
眼前的女人也是中国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她端着酒杯,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圈,跟旁边的李默梓说:“这样的女人,也配跟程然哥哥在一起,要什么没什么的平民窟女孩。”
“对啊,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爬上了程总的床。”我转来转去,想要走到爸爸妈妈身边,他们俩故意挡在我面前。
“新娘子啊,听说你还有一个弱智一样的前男友,怎么,被程哥哥在中国市场打得站不起来了?哎,什么人配什么人。也不怕告诉你,你老公程然,每天晚上都会叫我过来。你就是他娶回家的花瓶而已,实相的赶紧滚出这个城堡。”说完她把一杯酒从头浇了下来。
周围的人发出惊呼,我连忙收起我狼狈的样子,想要上楼去换衣服。程然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可是一不小心,我被人踩住了裙角,重心不稳的我眼看就要脸着地,一双大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把我提溜了起来。
程然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幸灾乐祸的女人,脸色一沉。“赶出去。”
身后两个女人开始大叫,哭哭啼啼。
“别看他们。”
然后突然身下一空,他又把我抱起来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我觉得他在故意做给别人看而已。他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你这样走过去,太狼狈了。会给别人留下话柄。”
我咬住嘴唇,也是,都是假象而已。上了楼我赶紧下来,“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收拾好了再下来。”
“我等你。”他靠在门口,把烟点燃。我叹口气,从衣帽间又选了一套衣服换上。可是身后的拉链死活拉不上。
“你,你能不能帮我把一下。”我探头问他。
“好。”他很简单就把拉链拉上了,然后站在我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还嘴吗?”
“我在这里没有依靠啊。更何况我还要保护爸爸妈妈。”
“我就是你的依靠,我是你丈夫。”
我撇撇嘴,眼泪就要下来了。可是我知道,现在的他最讨厌眼泪,我抽抽鼻子,忍住了。“不,你不是。”
“你太倔强了。”他在前面走,我跟在身后。可能怕我在被人盯上,他这次走到哪里都牵着我的手。我感觉我的手心都出汗了,想要挣脱他,他疑惑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抓的更紧了。
“程总,程夫人真的是天生一对啊!祝程总程夫人早生贵子啊!”有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撺媚的说。
“谢谢。”他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酒,“很累吗?”
“嗯,脚好痛。”
“去陪爸妈吧。”
我如遇大赦一样,跑到了妈妈旁边,他们也很累了,虽然提前了几天到法国,可是他们倒时差的时间要长的多。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
我走到程然旁边,想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可是他好像只顾着交谈,没有看到我,等了二十多分钟,他才惊讶的说,“怎么了,老婆。你看你在这里我都没有注意。”
我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能不能给我爸妈安排一个房间啊?他们太累了。”
“好,管家你过来一下。”
我们跟着管家到了二楼,我看了下房间,还是比较方便的。我也借口太累,回到了自己房间。
其实我不敢睡着,虽然我们在协议里提到了,不会违反对方的意愿,做对方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程然毕竟不是之前的他了。我没有办法肯定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架不住这么长时间的劳累,我还是睡着了。
半夜被洗手间流水声吵醒,我看到床尾那里是他的衣服,我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他要出来了,我裹紧被子,盯着浴室的方向。
他下边围着浴巾,上身没有穿衣服。我赶紧挪开眼睛。
“醒了?”他边擦头发边问。
“嗯。你刚忙完吗?”
“是的,刚送走最后一拨人。”他突然靠近我,“今晚洞房花烛夜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完他爬到我旁边躺下,然后一个单翻身,压在我身上。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
“你说过的,你不会……”他不想让我说下去,我使劲推开他,他喘着粗气。“我今天看到你盯着程册看时的样子,我恨不得将你就地正法。他有哪点比我好?让你如此魂牵梦绕!为了你我可以江山都不要,你却执着于那份三个月的协议?”他有点生气,报复性的堵住我。我突然感觉有点想吐,急忙推开他,跑向洗手间。
他站在我身后,“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
说完摔门而去,我长舒一口气,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过的快一点。第二天一大早,我匆匆忙忙的把爸妈送上了飞机。我不希望他们在这里受苦,也不希望他们成为程然制约我的把柄。妈妈很难过,爸爸抱着她,她强忍着没有哭。看着我身后的保镖,爸爸也欲言又止。互相道了一声保重,我站在那里,直到他们消失在连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