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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惊魂未定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小村子里,全村39户人,总人口200人左右。村庄在一个斜坡上,房子布局差不多都是三五户一排并列,有的整齐,有的不整齐的建在一起。但是房子门前却很宽敞,我印象很深刻的是每家每户门前,或房子两边都有很多竹林,每到晚上,月色亮起,泛白的月光照在竹林的竹荪壳上,都会一闪一闪的,情人眼里或许会觉得浪漫,但是我小时候在半夜从狭窄的窗户里往外看,却是莫名的恐惧。那时候的房子都是建议的砖瓦房,还是很破旧的砖瓦房,屋里因为长年累月的烧煤煮饭,被烟熏火燎后,乌漆麻黑的一片,加上那时候电压不稳定,灯泡的瓦数也不高,所以灯光昏暗,只能勉强照明,我一个人睡在间件狭小的屋子里,到了晚上我总是不敢关灯睡觉,而的的亲身父亲总是以节约用电为由,残忍地拒绝我开着灯睡的地请求,最后我只能用被子把整个人包起来,不敢把脑袋露在外面,有时候甚至把自己捂到满头大汗,也不敢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我对黑夜有种莫名的恐惧。有时候半夜尿急,我甚至不敢开门,只能一直憋到天亮。

终于来到矿井入口处,我跟在高建身后看到井口入口的旁边早已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候,面前是一个环形的钢绳上挂着许多类似缆车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个都是单人乘坐,更像是骑着一辆自行车,循环不断的往井口深处下去。我看着高建,问他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去哪了?他跟我说,其他人到库房领取一些下井后工作需要的工具,他带我先下去熟悉一下。等候的时候,高建提醒我,坐这个车的时候,骑在上面手抓紧就行,速度不是很快,让我跟在他后面,到地方下去的时候,它是不会停的,所以下车的时候注意点就行,等了五分钟左右,就轮到我们,我跟在高建后面,刚坐上后,随着这低配的缆车往前滑行了一十几秒钟后,就正式进入煤井口,接下来就是一个很长的斜坡一直往下,我的心跳也开始慢慢加快,手心不由得冒起了冷汗。双手紧紧握着缆车的钢管上,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你总说你不惧死亡,不怕吃苦受累,你来煤矿挖煤试试?这是我此刻心里最大的感受,缆车还在不停往地底深处滑行,我不时聚精会神的盯着黑漆漆的前方,不时为了转移注意力左顾右盼,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高建回头对我喊道,现在灯没有打开,平时里面都是亮的,听完高建说话,我渐渐回过神。这个煤井,更像是一个持续往下的行车隧道,只是地面上的隧道是平行的,而这个是斜着往下,甚至有点像竖起来往下一样。我估算着世界,大约坐了半个小时,才看到高建停了下来,站在距离我十米左右的一个距离等着我,我学着他的动作,跨了下去。然后环顾四周,依然是隧道一样的入口,只是现在是平行的,而当我回头往后看才发现,刚刚下来的路,远比我从上往下看时陡峭,这简直像直线往下一样。高建叫上我跟在他身后继续往前走,我边走边看,这井道两边,隔一段就有另一个井道不知道延伸到哪里,井口两边挂满了我手臂一样粗的电缆,步子稍微重一点,地上的煤灰就扑面而来,让人呼吸困难,越往里走这种压迫感就越强,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后,高建带着我钻进了另一条井口,这个井口明显没有刚刚的宽敞,并且没有灯光,我们全靠头上戴着的矿灯照明,空气也变得有些浑浊,高建让我戴上防尘口罩,并让我走路注意看头顶,不要碰到。我抬头利用矿灯的光亮,照看了一下,头顶上方是由很多钢丝网固定,钢丝网中间是很多螺丝固定在上方,下面是拱门形状的钢板一米左右一个撑起的,不时的会有些碎石子,以及煤块从钢丝网的缝隙之间落下。

高建说这一段还没到煤层处,我们掘3队,最近正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掘进。他说一会我就能看到很多很多的煤了,走了一段时候,我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好奇心,迫切的想要看看地下深处的煤是怎样的。不一会,就到了高建说的地方,首先引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巨型大机器,它躺在井道的中间,我看着类似挖掘机一样,高建开始介绍说这是综掘机,是一种集合掘进、装岩、运煤甚至支护、隧道多种功能为一体的机器。这时候掘3队的其他人还没到这里,高建围着这个大家伙转悠,一会用手摆弄一下上面的电缆,一会轮着大锤敲敲打打。我本想问问他抡大锤干嘛,又看他认真检查的模样,便模样开口,然后自己沿着井道往前走,这个大家伙前面五米左右,就是尽头,灯光照射过去,这黑压压的煤层甚至有些反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我第一次闻到的味道,井道左上方是一个粗大的风管,呼呼呼的吹着风。我很好奇的走到最前面的煤墙面前,当我用手摸在上面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我的右手臂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没放在心上,心里想着估计是这新穿的工作服,质量不好,线头有些磨人。用左手挠了一下,移动两步后,再次伸手摸向黑压压的煤墙上,奇怪的是,我的右手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的,一种刺痛感再次袭来。我不免有些恼火,把衣服扣子解开,伸手进去在有刺痛感的地方抓了一下,然后这痛感瞬间就没有了。我还想继续伸手去掰一下煤块,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后,转身看向他们。

“库房的人是真难讲话啊,领个葫芦不给就他妈的算了,还在那里摆脸色,说之前坏掉的也是我们故意砸烂的,他妈的”陈永亮骂骂咧咧的走在最前面。

老高在一旁说:这些都是关系户,没办法,我们吃这碗饭,有时候只能看人家脸色,下次我去找他们领就行了。

看着他们人都到齐,高建从躺着的大家伙身上下来:“今天怕干不到进尺了,综掘机启动不了,我研究半天了,半点半的人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老高不做声的走到高建的地方,捣鼓了一下说:“真的不会动,老李你去打电话给调度的,让他们喊检修班的来看看。”

剩下的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我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见老高确定机器启动不了,都原地靠边坐了下来。老高头上的矿灯照向我的脸上一下,然后移开后问我:“小邹,第一次下来怕不怕?”

我见大家都靠边坐了下来,也往外挪了几步靠边坐了下去,对老高说:刚开始进来,有点怕,现在好多了,主要是感觉喘不过气来。

慢慢就习惯了,老李打钻的时候都不戴口罩,陈永亮接着说。

口罩还是要戴着,灰尘很大,这个不是一天两天,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老高有些语重心长的说。

姓吴的三个依然是模样说话,靠在那边。我坐下来的时候,右手扶着地上煤块,突然右手再次传来那种针扎的痛感,这次我有些疑惑,甚至害怕。我这是得什么怪病了吗?怎么手只要碰到煤就开始疼,这还不是一般的疼痛,是那种被尖锐物体慢慢扎进去的痛感,我的手不然的转动,左手开始不断的往右手手臂上搓揉起来。我脑海里开始回忆刚刚第一次刺痛时的场景,是我用手摸向煤墙的一瞬间,第二次也是,奇怪的是当我右手缩回来的瞬间,我手上的刺痛感就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满脑袋都是问号。为了验证我是不是有什么怪病或者衣服质量的问题,我再次伸手摸向地上的煤块,奇怪……这次这么不疼了,我站起身走到大家伙前面的煤墙,又摸了一下,还是不疼啊,就在我准备转身坐到旁边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每次疼痛都是右手摸的,而刚刚是左手摸到,我快速回头用右手一个巴掌拍在煤墙上面。、

啊……啊的一声从我嘴巴里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我的右手瞬间缩了回来,并且用力的甩了几下。高建离我最近,站起来问我,邹楚潇,你怎么了?

我,我刚想告诉他手被针扎了,又觉得不妥。哦了一声后说,手不小心碰了一下,高建没有说话,我用矿灯晃了老高他们几个,我想他们刚刚肯定听到我啊的那一声才对,但是因为只有矿灯的光亮,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想。但是心里却是一阵翻涌,我首先想的是我可能得了什么怪病,会不会是对煤炭过敏?妈的,一会下班百度一下,有没有煤炭过敏这种病症。我强忍着疼痛,但是内心的好奇促使我还想再摸一下,可又怕一会又忍不住疼到喊出声音,最终我选择慢慢靠边坐下,然后用右手食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煤炭。依然是那种针扎的刺痛感,且比刚刚都要痛。此时戴着安全帽的我,已是满头大汗,汗水甚至顺着脸颊往下滴,我赶忙摘下眼镜,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睛脸颊,然后开始深呼吸……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这是我从一年前以来到现在,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痛觉。紧张感。

后面高建跟老高,还有其他人坐在那里聊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的大脑就像是电脑开机重启了一次一样,虽然系统恢复了正常,但是中间关机的那几十秒让我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之中,这种强烈的时间差异感,像是,像是,虽然我没有去过国外,但是我感觉应该像是那种强行把时差调换了一样,不知道这样形容是否贴切,总之我很清楚,我的脑袋刚刚停止工作了一会,就在我最后一次尝试用手去触碰煤块之后。我坐在那里右手有些颤抖,完全是控制不了的颤抖,汗水短时间内就浸透了全身,工作服里面的纯棉T恤,完全湿透了,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裤子里也是湿透的,加上我没有穿内裤的习惯,这种酸爽无法言喻,真是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过来多久,我只隐约记得,老高他们在我面前忙碌了一会,直到高建过来摇晃我的肩膀,我才半梦半醒的跟在身后。走了一段之后,我问他现在要去哪里,他说下班了,因为综掘机坏了,他们刚刚把综掘机后面的石渣清理了,这个班没有挣到钱咯,我反问他干活怎么不叫我。高建回头一下然后说,看我坐在那里,以为我睡着了,他们也就清理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没有喊我。

一个小时?我有些惊愕,我刚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是因为浑身冒汗,大脑空白,根本没有睡觉,但是为什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眼睛也看不清楚像是在我的眼睛外蒙了一层纱布一样。不管了,赶紧出去再说,我惊魂未定,这种未知的疼痛感,让我感到恐惧。这一年多,一个人在深夜的时候,其实脑袋里冒出过自杀的想法,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是想过。我觉得如果是我要自杀,跳楼,跳河,上吊之类的我肯定不会选择,那样多疼,另外如果不死的话也一定很痛苦。如果让我选择,我肯定选择吃药或者是其他疼痛感少一些的方式。可眼下我这手上摸到就痛,这简直超出我的想象啊,我要是多摸一会会不会被痛死,想到此处,我不敢再往下想,这种死法,也太痛苦了。

随着井道的灯光亮了起来,我知道很快就能逃出生天了,低配版的缆车慢慢往上爬升。从下往上的感觉好了很多,迎面的风有点大,甚至呼呼作响,我刚刚被汗水浸透的身体,这下突然舒服了许多。不过也许是冷热循环频繁的原因,快要到井口处的时候,我打了个喷嚏。从低配版缆车上下来后,我大力的吸了一口气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感觉这几个小时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我像是从地狱来到人间,春风拂面,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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