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梁鑫,三天前我在一场事故中丧生,死后的我化成一只黝黑的乌鸦穿梭于人生的轨迹里。
当人活活生生化成一只鸟,我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一种幸运。
我坐在名为时光旅途的列车上回顾着自己的人生,下一站会在哪——我也无从知道。
滴!列车停下了脚步,车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感到了几丝恐惧,与前者互不对应,空寂回荡的声音在我心里徘徊着。
看来只有我自己可怜自己罢了,连前半生都不敢坦然去面对。我恍然想起一名日本知名导演说过一句令我无法忘却的话。
“你才二十五岁,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是枝裕和
二十五岁,可我还是没能好好去把握住,我的青春随着傍晚的海风漂泊在远方的思念里。
“加油!加油!”她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里脱颖而出。我停在球场外的网墙上看着曾经的自己在那段回忆里复述一遍。
初中的同学因为我有一手好篮所以都称我为望远镜。球脱离了我的右手,刷的一下应声入网。我们班的人全都沸腾了起来,我那时候回头看的第一眼是那个双眼里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女孩。
球赛的结束后围观的学生逐渐退场,那时候的我坐在后半场休息处大口喘着气,用纸布擦拭着汗水。
“给。”她递来了一矿泉水。
落日的凉风吹拂着她那柔软长发,凌乱发丝遮挡住了少年懵懂乱撞的心思。
那时候的我单纯认为她身为班长给每个篮球队员派发矿泉水只是一份小心意。傻傻的我单纯的傻傻想。
如果再来一遍又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回顾生前的余生是在告诉我珍惜眼下的人吗?可惜我……没能珍惜没有机会了。
眼前的一切扭曲成零散的碎片,如漩涡般旋转,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看,是那个夏日里无比熟悉的午后。
曾经梁鑫站在对廊看着曾经的她,关于她我有很多的话,许许多多少年的言语藏在双眸中,那是明亮的,清晰可见的。
以前的我认为两人互相对视总会在我们不经意间传达或交流所意。
到如今我还是不明白。
梁鑫静静在不远处看着他心仪的女孩,我在想月空的星星为了争夺月亮的光辉而努力簇拥,而我只静静照亮自己的自卑罢了。
她会头一看,梁鑫都会快速转过头,我一直相信这是每个男孩暗恋时的腼腆表现。
先前碎片感又呈现出来,这回的“我”是挂在初中校园内大榕树上的风筝,与刚不同的是,先前我所看到都是彩色的片段,这次是孤寂的暗灰里。
大榕树前两三百米是校园内戏台,台上的学生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为元旦节表演自己准备的节目,而我的眼里是一片凄冷的灰色,全是回忆为我脑补的色彩。
2017年元旦节?我恍然大悟,风吹断了我的牵线,我落在教学楼的九一班教室的花坛里。
九一班教室里有两位充满色彩的人,那俩人正是曾经的我们,也是那段故事的开头……
“梁鑫我有事告诉你。”她总是带着一种迷人的微笑。
“什么?”
她凑进我的耳前,细语:“我好像喜欢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