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该这么安静。
房子易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即便是夜间,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睡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倾耳一听,除了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船还传来奇怪的‘刺刺’声。
“不好,是火药!”
房子易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抱起赵灵影向着外面冲去,刚刚冲出去,‘轰’整个船舱传出一声轰鸣,接着便燃起了浓浓大火。
“子易,发生什么事了?”一声爆炸,也将赵灵影从梦中惊醒,一脸惊恐地望着熊熊大火的船舱。
“子易……”
“别担心,有我在。”
嘴上在安慰赵灵影,心中却是焦急如焚,茫茫大海中,船一旦毁了,就真的是生还无望了。
该死,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房子易不断自责,茫茫大海望去,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赵灵影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握着房子易得手更加紧了,身体开始不住地战栗。人都贪生,一个怀孕的准妈妈面对死亡更加恐惧。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正说着,突然船舱破开处开始进水,船体开始倾斜。
“小心!”
房子易抱起赵灵影一跃到了船头。
难道我房子易真的要葬身大海吗?还有我未出生的孩子,我心爱的女人,我不能让芸儿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不,绝不!
房子易心中在怒吼。
“子易,快,快想想办法,我不要死,我们的孩子。”赵灵影在低声的哭泣。
身后事噼噼啪啪作响的大火,脚下是不断下沉的船体,前面汪洋的海水,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好像沉睡着一个远古巨兽,正张开贪婪的嘴,等人吞噬他们。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只能与沉船一起葬进大海。对了小舟,船上一定有小舟。房子易脑海中灵光一现,想起白天看到船上还有两艘小船。
借着火光,房子易终于找到了剩余的一艘小船。
该死!
房子易狠狠地跺了一脚,整个甲板都飞射起来。房子易怒火冲天,这是铁了心要知我于死地啊。
小船已经被人凿透。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看着被自己一脚踩飞的甲板,房子易眼睛一亮,“有了。”房子易抽刀将一大块木板掀了起来。
将巨大的木板投入大海,房子易抱着赵灵影一跃而起,落在了木板上,同时一掌拍向大船,接着反弹力与木板驶向远方。
房子易飘到远方,整个船渐渐沉入了海水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四周又回归了黑暗,耳边只有海水的声音。
“我怕……”赵灵影声音很低地说道。
海浪拍动,让人感觉莫名的恐慌,脚下的木板也在不停地晃动,虽然房子易极力维持,依然稳定不住。
房子易蹲下身子,将赵灵影揽进了怀中,安慰惊慌的赵灵影,“影儿,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嗯……”
赵灵影点了点头,一跃进了水中,双手托住木板,游着,推着木板朝着他意识中模糊的方向而去。
大海不知葬生了多少人,房子易不能、也不敢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运气,他必须自己去争取。
漆黑的夜,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房子易遭遇了他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惧,无情的大海是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既是他又再大的能耐也无可奈何,无力感让他内心不住的颤栗!
“我们会没事的,对吗?”赵灵影的声音有些颤抖,黑夜下期盼地望着房子易。
“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的,这个大海是困不住我们的。只要我们熬过这个晚上,白天只要见到有船只,我们就会得救的……”
虽然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整个夜晚,房子易都在不停地安慰赵灵影,一直陪着赵灵影在说话。
“影儿……影儿,你在听吗?影儿,你醒醒!”
后半夜,赵灵影已经躺在木板上睡着了。赵灵影毕竟是女人,又没有练过武动,极易疲劳,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夜晚天气冰冷,海水已经浸湿了赵灵影的衣服,房子易不敢让赵灵影睡着,急忙将赵灵影唤醒。
一整夜,赵灵影都是睡睡醒醒,担心赵灵影身体受不了,房子易抓着赵灵影的手,时不时运功为赵灵影驱寒。
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每当身体快要僵硬的时候,房子易就运功一遍,使自己的经脉不至于被冻僵。
艰难的夜晚终于渡过,第一缕曙光照耀下来的时候,房子易已经疲惫不堪,内力几乎耗尽,身体在水中不停地颤抖,两个眼皮也变得十分沉重。
“子易,你没事吧?”
噙着泪水,赵灵影轻轻晃动房子易得胳膊。
“没事,我们终于等到天亮了。”
“嗯嗯,天亮了,我们会没事的。”赵灵影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大海茫茫,他们早已失去了方向,疲惫让房子易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海底。奋力地爬上木板,两人依偎在一起,目光在大海中,搜寻船只的影子。
太阳出来,两人都感觉暖和了一些,但房子易的心却好像坠入了万丈冰窟,大海上什么都没有,他最担心,赵灵影问他船在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越来越毒辣,在不停地炙烤着两人。
“渴……,子易,我渴……”
赵灵影虚弱地说着,下意识地就要去捧海水来喝。
“不能喝,不能喝,我们再坚持,坚持,一定会没事的。”
“嗯……”
赵灵影轻轻点了点头,身子无力地瘫倒在房子易得怀中。这次,房子易没有唤醒赵灵影,将赵灵影揽进自己的怀中。
船,船,一定会有船的。
房子易拼命的说服自己,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船经过,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随着一波波的海浪,木板在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飘荡着,失去了方向,房子易也不再约束。
一天,
两天,第三天,房子易得心都快死了。
疲惫、虚弱、饥饿,绝望,懊悔,都好像毒药一样在侵蚀着他的内心。
拼命地将眼睛睁开,房子易看到自己的周围到处都是船,“哈……哈哈,有船了。”房子易得手还没有伸出去,眼前的船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了踪影。
哎,又是幻觉。
房子易无声的叹息。
“渴,水……水……”
睡梦中,赵灵影不停地喊着。
“影儿,你会没事的,水来了。”
抬起手腕,胳膊上已经有数到伤痕,再一次,房子易用刀将手腕割破,将血滴进赵灵影嘴中。
赵灵影好像一个贪婪的婴儿一样在拼命的吸允着。
第四日……
第五日,天空中乌云吹响了集结地号角,雷电在云层中轰鸣、闪烁着。
“难道我真的要与我未出生的孩子,我心爱的女人一起葬身大海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房子易心中在呐喊,突然房子易凝聚最后的力气,冲天怒吼。
“不!不!不!……”
一声接着一声,绝望的呼喊在大海上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