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笑道:“白云楼的老板是谁我都不知,怎会无缘无故找他打架?刘姑娘放心,我是找他好言相说,大不了多补偿他一点银子。”
刘嫣转忧为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忽而又秀眉微蹙,道:“可是老板要的赎金高得很,可要让公子破费了。”李羽坤笑而不语,刘嫣只好在前领路。
李羽坤这才知道,昨夜自己就待在白云楼第九层翻江亭斜对面的卧室之中。他跟着刘嫣沿着楼梯一层层往下走,只走到第五层方才停步。
刘嫣轻声道:“听说老板每天一早便会到楼里来,清算前一天的账目。”她指了指一扇门,道:“他就在房内。”
李羽坤道:“刘姑娘在此稍候,我自个找他便是。对了,老板尊姓大名?”刘嫣道:“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三爷。”
李羽坤轻轻敲了敲门,少顷,房内似乎有人轻咳三声。李羽坤不明其意,侧耳倾听。房内一人嘶哑着喉咙道:“进来吧!”
李羽坤推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了白云楼的老板三爷。只见虎皮交椅中端坐着一人,此人面前案上堆满了一本本账本,右手摸着一把黄金算盘。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不能再算账了。
自咽喉流下的血将他面前摊开的账本都已浸透,他脚边地毯上一片暗红色,显然是血滴在上面留下的血渍。
此时刘嫣也已赶到,她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李羽坤问道:“他就是这里的老板?”刘嫣点了点头。
李羽坤暗道:“方才房内有人应答,难道便是凶徒?”正想出声喝问,忽然之间,两柄长剑一前一后刺向李羽坤。一人大声叫道:“来人呐,三爷被人杀了!”
李羽坤身如游鱼般从两柄剑之间滑过,说道:“杀三爷的不是我,或许他还没走远,藏在房内!”一人道:“不是你还有谁!休要狡辩,看剑!”
李羽坤左臂一把搂住刘嫣腰间,腾身而起,直抢楼梯,他知道此时误会已成,无从辩白,当务之急是离开这是非之地,日后查探清楚,再作辩解。
谁知他快,那两柄剑也不慢,瞬间剑尖已直抵后心。李羽坤百忙中身子前倾,反手一掌劈出,不知不觉已使出了降魔掌功夫。
那两人识得厉害,不敢直面掌力,急忙窜身躲避。咔啦咔啦数声,那板门竟被掌力震裂成几块。这样缓得一缓,李羽坤抱着刘嫣已下了一层。正要再往下跑,楼梯上一阵脚步声自下而上传来,听声音少说也有五六人,而且武功似都不弱。
只听有人高声喊道:“贼子掳了姑娘跑啦!”“大家伙别客气,留下贼子再说。”“可别伤了姑娘!”
六人各持兵刃冲来。一人手持铁棍,一招夜叉探海。李羽坤左臂搂着刘嫣,躲闪不便,右手探出,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一击抓住了棍头。那人用劲回夺,谁知铁棍瞬间烫如火烤,急忙撒手。
李羽坤持棍在手,挑开攻来的一刀一剑,右足反踢,正中一人侧股。那人身子平飞出去,恰好撞翻另一人。李羽坤铁棍挥出,逼退攻来的两人。
另一人甚是蛮横,大刀笔直砍下,刀棍相交,李羽坤只觉手臂被震得发麻,顺势铁棍撒手前送,正好击中那人天池穴。那人闷哼一声,软瘫倒地。此时下层楼梯上又有人奔上来。
李羽坤凝气运劲,接连拍出三掌,将围攻上来的四人逼退。脚下一蹬,身子倒飞出去,一掌拍开窗户,便钻了出去。
白云楼每层比寻常阁楼高出不少,李羽坤携着刘嫣从四层跃下,身体疾坠,道:“刘姑娘别怕,抓紧我便是。”刘嫣紧紧抱住李羽坤,索性连眼睛都闭了起来。李羽坤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软香在侧,不由得心中一荡,如此眨眼间已下坠到二层楼的位置。
李羽坤回过神来,运劲朝地面拍出两掌,身体借势平飞,稳稳落地,低头见刘嫣紧闭双眼,柔声道:“刘姑娘,不用害怕,我们落地了。”
刘嫣张开双眼,发觉自己仍抱着李羽坤,不由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松开双手。
此时,十余名大汉手执兵刃呼喊着追了出来。当先两人四手连扬,钢镖、袖箭、金钱镖等暗器嗖嗖嗖飞来。
李羽坤不想与他们硬拼,但见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便下杀手,心中有气,长剑出手,或拍或弹,一半暗器被他拍飞,一半暗器反弹回去,直射追来众人。只听“哎呦、妈呀、他妈的”乱成一片。刘嫣拍手欢呼。
李羽坤长剑入鞘,说了声“得罪了”,搂紧刘嫣迈开大步,疾驰而去。那些人哪肯罢手,呼啸着追赶,另有几人骑马追来。
刘嫣被李羽坤搂抱着,足不点地,犹在空中飞行一般,似是十分新奇兴奋,脸上满是笑容。
李羽坤轻功极佳,但毕竟抱了个人,过不多时五名骑马汉子已经迫近。他心下着恼,正欲停下教训教训追来的人。刘嫣凑到他耳边,道:“前面有座道观,进去躲一躲。”吐气如兰。李羽坤心神一醉,不知不觉往她手指方向奔去。
此时大街之上来往行人颇多,大家见一男子抱了个美人奔驰如飞,一群挥舞刀剑棍棒的大汉凶神恶煞地追赶,甚是新奇,都停下来瞧热闹。
李羽坤怕撞到行人,索性跳上房顶。过不多时,果见一处道观,提气掠入观中大院,闪身进了偏殿。
大院中一小道童正在扫地,忽觉白影闪过,一眨眼消失在偏殿内。当晚睡觉他竟莫名发烧,还梦见了太上老君。料定白天所见必是老君真身,于是以后每日都去偏殿,期盼老君再次现身,传授无上道法。
李羽坤放开刘嫣,见偏殿内供桌之上一座神像,也不知是谁。刘嫣轻声道:“这是张天师。”
忽听殿外一人道:“太师父,徒孙一直在此处扫地,并未看见有生人进来。”另一苍老声音道:“三位居士,灵宝他确实未曾看到有人进来。会不会是居士眼花看错了?”
一人道:“我兄弟外号金眼雕,怎么可能看错?那贼子杀了三爷,掳了白云楼的姑娘,的确是躲进了玉清观。道长只需让我们兄弟搜上一搜,便能一示清白。若果真没有,那我三人向道长赔罪。若是搜了出来,我们自行处置,也与道长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