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应声去隔壁房间取了,元春便再跟风羽寒暄几句。
“嬷嬷的房间可好?你们住在哪里?”
“刚才去看了,那房间大得很,奴婢和风曲同住在嬷嬷旁边的屋子里。”
风羽回答道,“只是屋内的陈设许是有些年头了,跟贾御侍房间里的没法比。”
元春微微惊讶,“这房内的摆设不是统一的么,也是我搬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贾御侍颇得圣心,陛下自然是照顾您的。”
风羽面上微笑,心中却冷冷的。
元春的目光在屋内巡了一遍,仍然是没看出任何富贵之处。
这也不能怪元春,她真正来到宫中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如果让她看看首饰是否名贵她还能看出一二来,这些屋内摆设她还尚需学习才能识货。
“我瞧你年纪还小,今年多大了?”元春转移了话题问。
“奴婢今年十六岁。”
提起来年纪,风羽脸上有点羞涩,也有点着急。
古代女子这个年纪都是要嫁人的,可宫中的宫女也是要到二十岁上下才能被放出去,早已经过了婚配的年纪了。
元春点点头,她没有那么重的观念,只觉得十六岁在现代还是花一样的正在家里上学的年纪,这女孩子们就要出来打工了,真是可怜。
想了想,元春起身去取了两只细金镯子,上面雕刻着小小的茉莉花纹。
这是她上次从贾府探亲回来王夫人塞给她的包裹里的物件之一。
“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东西给的,就拿这个当见面礼好了。”元春将两只镯子塞到风羽手中,道:“你回去了给风曲姑娘一只。”
“这怎么敢?贾御侍太客气了!”
风羽一眼就瞧出了镯子的贵重,忍不住眼热起来,在陛下面前当差就是富贵,这样的东西也拿出来做人情。
她不过作势推辞了几下便收下了回房了。
风羽出了院落,想了想,将两只镯子用帕子包好都塞进了袖中,只捧着元春给的茶包去了邱嬷嬷房中复命。
“你回来了,快洗漱歇息吧,今天累了一天,热水我给你留好了。”
风曲见了她温厚地笑道。
风羽见茶水盆巾都准备得妥当,脚步一顿,脸上忍不住红了一下,趁着风曲不注意把金镯子塞进了箱底。
如此又休息了两日,元春的嗓子终于恢复正常了。
张开口看喉咙里面,淤血已经褪去,脖子上是印记现在也用红玉膏恢复好了。
“陛下已经跟太后娘娘说过等大师们离宫之后就开始选妃,宫中的一应人手也要增加。”
宛妃温婉地笑着说:“现在茹芷宫里又要开始忙起来了,本宫也没空再管宝华殿的事,还是你接着来做吧。”
皇帝那里宛妃已经打过招呼了,皇帝没说什么,他这两日也忙得很。
对皇帝而言,决定要选妃充实后宫,不是看谁家的女儿长得漂亮多才多艺,而是重点她们背后的势力,实力以及利益纠葛到底如何。
是以,这两日除了在临敬殿处理政事,他都会在南书房召见一些大臣商议。
宛妃派人去告知元春的事时皇帝还恍惚了一下,两三天竟然已经过去了,这小丫头的伤是应该好了。
“陛下,依臣之见,赵大人家的千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如今赵大人身为吏部尚书……陛下?”
正在说话的右相抬眼瞧见皇帝正在出神,喊了一声。
“啊,你接着说。”
皇帝拽回了思绪,略有尴尬地继续埋头政事之中。
元春接了宛妃分派的活儿,第二日就去了宝华殿上班。
毫不意外地,宁嫔踩着点儿来了,神情淡然地盯着头上的伤坐在屏风后,听着慧能大师娓娓讲经。
只是见到元春的时候宁嫔对她笑了一下,不同于对别人的生疏客气,这个笑意中多了一分亲近。
果然能增进女人之间感情的秘法就是互相交换秘密或者听她倾诉秘密。
元春陪着她坐了坐,忽然注意到前阵子宛妃拿过来的签筒,心中顿时起了玩心。
趁着惠能大师结束了一段经书,元春也有模有样地净手焚香,抱着签筒跪在蒲团上晃啊晃,终于有一根竹签蹦了出来。
元春拿着签字看了几眼,上面的字体晦涩难懂,只好捧着去找慧能大师解签。
慧能大师中场休息,正在宝华殿外的一课松树下出神,看了元春递过来的竹签不由眉头一皱。
元春心中一跳,“这签……不好么?”
“此乃下下签。”
慧能大师看着她道。
元春瞪大了眼睛。
“不过……”
慧能却笑了笑:“这竹签所书只是贾元春的,却不是姑娘的。”
元春愣了一下才问道:“那,大师能看出我的运势吗?”
慧能道:“姑娘的到来本就已经改变了一些事,贫僧就算能看到原来的事,现在也不准了。未来如何,还是要看姑娘的一举一动。”
“已经改变了?”
元春怔怔,她来这里之后还在为改变贾府做铺垫之事,好像还没有多大的成效呢。
“尽人事,知天命。”
慧能大师微笑着说:“姑娘也不必过度烦忧了,蝼蚁微小也有倾覆大厦之力,何况姑娘并不是凡人,所作所为皆会泛起涟漪的。”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对不对?”
慧能大师的话似乎是在对元春透露一些东西,可元春并没有完全听懂,只好追问。
慧能大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透过她的身体,后面影影绰绰人影重叠,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能不能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大师!”
元春着急,她现在对贾家以后的路只有一点头绪,偏偏她被困在这里,一直找不到靠谱的人帮忙。
“天机不可泄露。”
慧能大师笑了笑,转身走了。
“大师!”
元春一直追在慧能大师身后恳求追问,忽而前方的慧能一扬手,大红的袈裟差点扬到元春脸上,不知为何,元春的脚步却生生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法术!?
元春心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