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妃眉头皱的更紧。
思考片刻,面色焦急:“快,你亲自去乾清宫外守着,她一得空就去请她来咱们这儿用膳!”
吴妃催得急,丫头哎了一声,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可谁能想到……
此时此刻乾清宫外的宫道上,已经有好几个后妃的贴身大丫头等在那里了。
就为了约元春一起用个晚膳。
但没想到这伺候笔墨,一伺候就伺候到了天黑。
就像是为了折腾元春一样故意使唤来使唤去。
让元春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狗皇帝你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我呸!’
心里骂,脸上却挂着从事服务业才有的微笑提醒:“陛下该用晚膳了。”
狗皇帝这才放下笔,看了元春一眼,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满意她的识趣,才大方的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元春松了口气,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开溜。
站了一下午,她快憋死了。
临敬殿内的官房,也就是厕所,是狗皇帝用的,元春没资格使,回暖阁再上也来不及,只能去乾清宫里下人公用的那一个解决一下内急。
但元春自己都没想到……
一出门就被几个热情的丫头给围了起来。
“贾御侍!”
“哎哟,贾御侍,瞧贾御侍辛苦的,我来给您拿拿肩膀!”
“恭喜贾御侍,贺喜贾御侍,高升了,贾府也跟着一门荣耀呢。”
“贾御侍快歇歇吧,我们宫里的娘娘备了酒菜,就等着您这个贵人来呢!”
被这一圈丫头围着,个个笑靥如花,都恨不得把元春绑到自己宫里,这让元春有点受宠若惊。
这么多后妃都想跟她吃饭?
一下子就成了后宫的香饽饽了?
反正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她才约她,多半是因为这狗皇帝。
以元春看过这么多宫斗剧的经验来看,这些争宠争到要疯魔的女人,肯定是为了让她在皇帝面前说点好话,好侍寝得宠,最好一举得男,后半辈子在宫里就有了保障。
元春真的很想把她们都聚在一起开个思想大会。
告诉她们大可不必!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她内急啊!
“你们瞧,我刚伺候完笔墨,一点脚力都没有,走不得路了,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乾清宫不比别处,要是叫人看见了,你们主子岂不是平白落人闲话?”
元春几句话连消带打,硬是把所有人都给推了,哪宫也不去。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另外约下一次。
把难缠的丫头都送走,元春才松了口气,然后提着裙摆飞快的跑去出恭。
伺候一下午,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不说,又被她们围着说话,她都快要憋坏了!
……
一身轻松后,回到养心殿后的小暖阁,元春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灌茶喝。
抱琴看元春一脸疲态,连忙站在她背后伸手给她揉肩:“小姐辛苦了。”
元春正要说话,看见暖阁的案几上摆着一个红布包裹。
眉尾一扬,纤细的手往包裹一指:“抱琴,那是什么?”
抱琴这才答话,只是笑容里还带着点骄傲和得意:“小姐,老夫人已经知道小姐升御侍的事了,是特意托夏总管送进来的,是给您的体己钱。”
元春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茶杯。
没想到夏守忠这么快就找上了贾府。
这次不知道敲诈了多少银子。
“把包袱拿来我看看。”
元春站了一下午,实在是累的不想动了。
抱琴哎了一声,乖巧的捧过来放在桌上,当着元春的面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沉甸甸的金银细软,和夹在两层包袱皮中间的一封书信。
元春:……
有谍战那味儿了。
拆开一看,里面的字并不难辨认,一笔一划都相当端正。
根据字迹推测,这应该是贾政,也就是贾元春父亲的字,字如其人,正直……却有点迂腐。
元春展信细读,发现前半张基本上都是些嘱咐她做好本职工作的官话。
大概是夏守忠没告诉贾政她踹了皇帝一脚的事,不然可能贾政会直接骂她以下犯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居然连一句父亲对女儿的关心都没有?
难道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得沾点茶水才显字?
这么费劲夹带进来的信,总得有点什么吧?
元春用手指蘸着茶水把信纸涂了个遍,墨迹都快花了也没看见有什么只言片语,抱琴都愣住了:“小姐,您这是……?”
皱了皱眉,元春不信邪,一招手:“把烛台拿过来。”
那就是用火烤?
在抱琴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元春差点把信烧出个洞也没见到什么密语。
元春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然后傻了。
就这?
真是一封家书而已?
她还以为会有点原书里没写出来的东西表露呢。
没想到果真如同《红楼梦》原文表现的那样,省亲的时候贾元春想跟爹哭诉宫里日子不好过,还不如贫穷淡泊的人家日子过得舒服。
但她这个老爹贾政,却跟女儿打官腔,说什么娘娘要以国事为重,别操心你爹和你娘。
不论是书还是电视剧,元春每次和爸爸看到这段的时候都会吐槽贾政迂腐,现在元春自己穿成了贾元春,才真切体会到有这么一个不知变通的爹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些无语的放下手里烤焦的信,元春随手扒拉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
无非就是金锭子,银锭子,还有一些翠玉镯子宝石戒指之类的金银首饰。
都是拿来给她在宫中花用的。
这一点元春心里还是清楚的。
但是同时又对真正的贾元春多了几分心疼。
被送进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后还落一个那样的下场,真是凄惨。
抱琴看着元春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小姐……?”
元春抬头:“没什么,去把东西收好吧。”
然后自己把那封信就着烛火烧了,把灰洒进了窗台上摆着的小花盆里。
抱琴哎了一声,抱着包袱就往内室走,收拾完就准备出门:“我去御膳房取晚膳来!”
元春点头,在房中正喝茶等开饭,就听见门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