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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非甜蜜初恋

“文姐你刚才看什么呢?”小何回头看了看隔壁的茶室,却只看到了好几个影影绰绰的陌生影子。

“没什么。”方沁文笑着摇了摇头,抱着合同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许是没曾想会这么快就再见到林凯吧,从来都不是磨叽性子的方沁文这一夜罕见的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总是安静的站在一大群孩子后面,不是因为不合群,而是她就喜欢这样默默地安静的看着大家开心打闹,当然要是喜欢她也会参与进去,直到她的目光也随着其他女孩子心心念念的森哥哥而注意到了那个看起来高大漂亮的大哥哥,他的话很少,但是他和自己不同,有他在的地方他永远都是所有人的中心。

莫名其妙的她注意到司沐森的时刻越来越多,目光也越来越专注而崇拜,可是她也从没像其他女生那样想要和司沐森进一步,毕竟他们可是差着好几个年级的差距呢,更别提当时大院儿里还有一个姐姐可是司沐森的绯闻女友,还是正大光明的正宫咖位,这个女人就是周然。

周然和司沐森是同年纪的同学和好朋友,和顾潜行一群小子组成了大院里最铁的小集体,可是风卷云涌一般吸引了所有小孩子的羡慕的目光。

周然几人自小到大都是形影不离,作为小集体里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周然自然受到了众多男孩子的爱护和推崇,也因此在大院里面周然俨然也成为了所有女孩子的头头,若是没有后来与司沐森的那一茬,或许她也会一直将周然当做儿时的好姐姐吧。

后来她和司沐森玩笑般的在一起后,且不说在其他人看来是何种的奇怪,周然也不再带她玩了,在她如此稚幼年纪的时候意外的承受了超出年纪的负面孤立和对待。而这时的司沐森早已经奔赴大学进入了他的大学生活,她的迷茫和惶恐无人可以倾诉,亦或者从始至终他们的关系就只不过那一晚那错愕的亲吻罢了,她除了默默承受从没想过排解和寻求帮助,这样混乱又诡异的青春总算是在一个灰蒙蒙的下午结束了。

她亲眼目睹了母亲的自杀,看着母亲躺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从她曾经演奏过钢琴曲的演奏厅抬出来。那一刻她觉得浑身发冷,和睦圆满的家庭瞬间碎成了渣滓,而那素来温柔体贴的父亲也露出了最冰冷无情的嘴脸,她坐在楼上听着他亲口向爷爷奶奶宣布她母亲边柔患了精神疾病需要出国治疗的决定,爷爷没有否决,奶奶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她的声音也渐渐疲软下来,最后往日那温情脉脉的一家人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把她母亲发配了,就好似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家付出十几年的艰辛一样,那一刻她的心恐惧到了极点、也冷到了极点。

经过两天的抢救,母亲最终保住了命却也永远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她冷漠而憎恶的和方健业离婚了,唯一残留的理智就只剩下对女儿的一点挂念。

那一天她站在医院门外看着方健业迫不及待的让母亲签署离婚协议书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她才失魂落魄的走进了病房,看着孱弱破碎的母亲她只知道哽咽落泪。

“文文,你愿意和妈妈一起出国吗?”边柔只能用她还能动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她不是感受不到女儿的惶然,然而此刻同样遭受到了无与伦比打击和绝望的边柔已经分不出更多的心神来安慰她了,心底唯一的支撑便只剩下恨和厌恶。

“我陪妈妈。”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也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了。

边柔一周后终于出院了,她们准备等她结束高考后就出国,这段时间她眼睁睁的看着方健业领着他的秘书和那位已经近十岁的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进了门,看着爷爷奶奶如何小心翼翼的亲近这位亲孙子,看着父亲如何将那满腔的父爱挥洒在儿子身上,她只是默默地冷眼的看着,那一刻,她找到了让自己超然之外的绝佳办法,那就是彻底将他们踢出自己的世界。

期间司沐森自然也听到了方家的变故,然而他想当然的以为这不过是大人的情感问题。毕竟方健业对方沁文的好可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即便离婚了有她家人在旁边安慰小女孩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才是,所以他主动联系她的第一个电话没有丝毫的安慰和了解,而是询问她的高考志愿。

挂断电话的时候方沁文笑着哭了,只觉得从始至终她都和别人口中一样真的是个笑话。

就在电话的前一个晚上她被周然邀请参加她的生日会,她本是想着和往日的朋友告别,却不妨在门口看到司沐森的身影,这还是这一年来她第一次见到他,却是在别人的生日会上,心口有酸涩也有愤懑,然后就听到周然大喇喇的调侃司沐森的恋爱未免太过儿戏,所有人都在肆意的玩笑,他们的笑声让她脑袋发涨,心口紧缩得发疼,更让她发寒的是司沐森从始至终都没有为她说一句话。

那一刻她失神中看到了周然陡然射来的冷眼,那里面是那么的得意和不屑,这样的眼神更是尖锐得充满了无尽的恶意,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她早有准备、亦或者是有了经验了,所以她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决绝而淡漠,没有多余的悲伤更没有更多的失落。

方沁文没有报考司沐森所在的大学,也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是发了一条分手短信就那样消失了,至于司沐森呢,他只是拿着手机默默地看了三秒,三秒之后就删了短信投入了手里的新工作。

十年的时间,没人知道方沁文去了哪里,便是方健业也从一开始的暴怒变成了一块心病。他起初认为这是方沁文故意在激怒自己,毕竟自从她妈妈出了意外后她对所有家人的恶意和仇视是那么的明显,而等她弟弟进门后就更是冷漠,他也是生气的,为了给她一个教训便也打定主意不管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僵持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方健业再硬的心也开始柔软、开始后悔,每每看到让他骄傲不已的儿子时他的心神却总是忍不住透过他想到文文,想到小时候的女儿是那么的可爱乖巧,他不知道十年后的文文已经长成了何种模样,他更没想到当初自己的一时冲动和固执会亲手将他的宝贝女儿推到那般远的地方,远到他想弥补都不可能。

当然其他人是如何想的此时的方沁文已经不在意了,此刻的回想也是酸涩和好笑居多,到底还是太幼稚了,其实那时的恋情压根就算不上谈恋爱吧,而她真正教会她爱的男人其实林凯,想到林凯她的心中便是源源不断的暖意,驱散了满身的冰寒。

他是自己当初在国外读书勤工俭学的时候在教授的实验室认识的学长,和司沐森的冷冰冰不同,林凯是如此的温柔体贴,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让人心生温暖。

恰好遇到林凯的时候正好是方沁文极度缺安全感和渴爱的时候,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她都是极不健康的,林凯的出现于她就好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所以她不顾一切死死的抓着他,幸运的是林凯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嫌弃她这个包袱,而是一点点将她拉出泥淖,将她拖入了阳光之中。

两人相处的两年中林凯一直亦兄亦父的照顾着她,直到后来他不得不突然结束学业回国,因为他的父亲突发疾病入院了,公司陷入了绝境,他选择结束方沁文的感情,回国联姻稳定公司。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骗过方沁文,他的诚恳和坦荡也让方沁文从未后悔过爱上这样的男人,即便最后他也离开了自己,但是他同样将自己拉回到了人生的正确道路上,她一点都不怨他放弃了自己,正如他了解自己一样,她同样了解也谅解他的身不由主、他的无奈、他的善良与他的放弃和失去。

只能说两个同样善良的爱人在一段感情中能够相遇是如此的幸运,经历过彼此的痛苦和欢乐的青葱岁月让林凯将她爱进了心底、埋在了深处。

对方沁文来说,林凯这个名字就象征着温暖和希望,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牢牢的立在她的身后、她的心中,守护着她一路往前,在那段稚小又迷茫的岁月中他给了自己父亲一般的守护和安全,而她唯一遗憾的便是在那时没能给与他同样的支持和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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