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喘息良久方才道:“贱妾也不知今晚王公子在哪里安寝。”大奎不由奇道:“你怎会不知?”女子道:“王公子有一个正妻二个并妻另外还有六个侍妾。每晚王公子住所不定,故此贱妾不知。”大奎不禁一阵头疼,这王安齐真是脂粉堆里滚三回,却到哪里去找?
大奎又问道:“这府里房屋是如何陈设?你说的这些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女子道:“王府后进共有绣楼四座,精舍十数间,后院是厨房及柴房。四座绣楼住的是王公子的正妻并妻和宠妾,向前是其他侍妾所居,每座精舍都是单门独院。再向前一进左面是家奴仆人所住和马厩,右面是护院武师的住处。”
大奎疑惑的问:“那你是哪个?”女子道:“我是王公子并妻范氏。”大奎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那王安齐的宠妾又住在哪里。”女子道:“前列右边的绣楼便是。”大奎掏出怀中的十香软筋散以指甲抠出一点向这女子屈指弹去,并道了声:“多谢。”女子转瞬被迷晕倒在榻上。
大奎出了绣楼四下一望,找准女子所说的宠妾所居之处潜行而去。心中不由想到:‘王安齐竟有九个女人,而那个宠妾的住所多半是王安齐迷恋之地,且赌上一赌。’
转瞬到了那阁楼院中,沿着墙角行至阁楼门前。伸手推门竟是闩着的,大奎不由心里暗喜,八成王安齐就在这里了。大奎见门边各有一扇偏窗,逐个试了一下竟都是由内闩着的。大奎无奈又绕到了楼后,抬头看到离地约一丈还有一扇后窗。大奎纵身跃起七尺,脚尖一点墙面借力再向上纵升四尺,左手一搭窗沿身子已挂在窗上。右手扳住窗扇轻轻一拉,‘吱’一声轻响,这小窗应声而开。大奎挺身攀住窗沿一翻身由这小窗进了秀楼,岂知脚一落地耳边便传来‘叮铃’一声铜铃响。大奎不由心里一惊,看准楼梯的位置直奔过去。
正在这时楼外传来急促的铜锣声,有人大喊着“抓刺客”,转瞬楼外一片大乱。大奎不敢怠慢一路冲上二楼,却看到床榻上的帷幔已开,只有一个女子拥着被子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床前明明摆着一大一小两双鞋。大奎四下再看窗子都关的好好的,难道那王安齐会飞天遁地之法不成?
大奎赶到床前,探手擒住女子手腕急问道:“人呐?”那女子只顾害怕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大奎气急,一掌将这女子打晕。随后四处乱找起来,终于在床榻一侧的立柜中发现一处暗道,暗道里支了一架木梯直通楼下。大奎心知这暗道必通楼外,本想追进去又恐暗道内有机关,只好作罢。看来那王安齐如今已是惊弓之鸟,不如全身而退以图后计。
想到这,大奎反身走到一处窗前,打开木窗不由一惊。楼外已是灯笼火把亮如白昼,略略估计这栋绣楼已被不下百人围住。大奎回身走到床前先是在床单上撕下一块布来蒙在脸上,再抓过被子提在手上,眼前不由得一花。那床上女子竟是浑身不着片缕,大奎还没见过光着身子的女人,顿时一呆。
大奎强自定了心神回到窗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乖乖,女人不穿衣服这般模样啊。’大奎不敢耽搁,纵身窜出了窗子。脚没落地,已有十数件兵器攻到。大奎抖起手上被褥将袭来兵器裹挟其中夹在左臂腋下,奋起神力腰身一拧大喝一声‘呀’。那十余人挣不过大力,兵器齐齐脱手。大奎迭步冲上,右掌疾出‘啪啪啪’三掌印在当先三人胸口。
这三人胸口中掌倒跌而倒,大奎抖开被子探手抓住一柄钢刀。刚巧一人挥棍兜头打来,大奎一式缠头刀架开棍棒顺势将这人劈翻在地。左手扔了被子,左脚挑起一条短棍左手反手抄住,身形不停杀入人群。
大奎此时虽无招式,但已出手成招。刀锋掠过必血溅七步。眼看杀出重围,两道身影拦住去路。大奎身周众人见到这两人便都住手后退远远围着,转瞬大奎身周围了不下百余人,却都围而不攻。
大奎住手紧盯住这两个拦路之人,一个手里提着一柄连鞘长剑。此人身形高瘦一身青衣,窄脸瘦腮粗眉大眼,尤其一双眼睛精光闪烁,分明是个高手。另一人体貌魁梧身着粗布宽肥比甲,赤着两条臂膀手提一柄厚背鬼头刀,这人蓬散着一头乱发,却是难掩双目狼视凶光。从其臂膀上看,肌肉隆起筋脉纠结,必是力大招沉之辈。
大奎不敢大意,左手短棍护在胸前,右手单刀虚指二人。使剑者朗声道:“我乃昆仑徐志鹏,这是我义弟岩桑。我们不杀无名之辈,来人通报姓名!”大奎笑道:“我本无名之辈,既然你们不杀无名之辈,那么大家好聚好散吧。”岩桑哈哈笑道:“若是让你走了,我们的二百两银子岂不要泡汤?”
大奎正色道:“王安齐这等不仁不义之辈,两位何必明珠暗投?”徐志鹏笑道:“我们不是为王安齐卖命,我们是为银子卖命,哈哈哈哈。”说罢二人哈哈大笑。大奎不由暗恨,这两人绝非平庸之辈,却是利欲熏心助纣为虐。
徐志鹏朗声问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大奎嗤之以鼻:“我若想走,你们拦不住。”岂料大奎身后一个声音道:“是吗?想不到这位年轻人如此自信满满。”大奎一惊,回身一看只见一个半百老者分开众人步入场中。这老者身材健硕一身暗红对襟长袍。须发灰白相貌清奇,唯独半眯着一双眼睛却是透出一股邪气。
“老朽胡海清,人送外号衡山散人。”说罢手捋须冉呵呵轻笑。大奎见这胡海清一入场,心里不由一紧。这胡海清显然是三人里武功最强者,看他扶须的右手指关节上生满老茧,便知其拳掌功夫已臻化境。
大奎不由斥道:“难道前辈也为了银子卖命?”胡海清笑道:“非也,我在王家已寄居十载,所为一件宝物。当年王福曾许诺老夫,若擒得刺客百人便将此宝物奉送。巧的是你正是哪第一百个人。”说罢抚髯大笑。大奎惊得目瞪口呆,难怪王安齐为祸日久却安然无恙。这老匹夫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正义之士的鲜血。此番前来自己有些托大,万万没有想到王安齐能网络到这样的三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