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歌见到杨小虎获胜,不由暗自称奇。铁嘎达这般体魄武艺却输了,他是输在大意上了,杨小虎的刁钻油滑,孟歌是非常了解的。可想到铁嘎达家中尚有老母等钱看病,不由心中有些不忍,可自己身上并无银钱,却如何才能帮到他?孟歌想到了家主张大奎,何不举荐给家主,如此一来岂不两相如意?
铁嘎达站起身一声不响下了了擂台,杨小虎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这壮汉身手了得拳劲雄厚,自己能侥幸得胜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想归想,杨小虎向台下抱拳行礼后便也下了擂台去后面休息。比武是淘汰赛,杨小虎至少还要打两阵才行,须得保存体力才行。
再说铁嘎达走下擂台,便径直钻出人群去。人世间就是如此,没人会在意失败者,人们在意的往往都是胜利者头上的光环。胜者王侯败者寇,优胜劣汰是自古的法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铁嘎达心中想着,是不是回家后将自己的小船及渔具统统卖掉,邻居家的王二一直想买,以前自己却舍不得。有了渔船及网具,家里时而还能喝碗鱼汤,若是卖了渔船,自己只能进城干些力气活挣些血汗钱聊以度日了。
正在想着,却听到身后竟有人在唤他,“朋友留步!”
铁嘎达回过头来看到竟是那个候赛区与自己搭话的官差,铁嘎达等到孟歌走到身前,不禁疑惑的问道:“官爷找我有事?”
孟歌呵呵笑道:“我找你确有事情,不知道铁兄弟准备去哪里啊?”
铁嘎达支吾道:“我回家就把渔船卖掉给我老娘看病。”铁嘎达说完想了想问道:“不知道官爷知不知道这隆平城里哪里有货场,我以后需到城里干些力气活,不然拿什么养家糊口啊?”
孟歌想了想才道:“我倒知道一个去处,那家的老爷特别爱吃鱼,你只要有好鱼卖与他,每日少不了能挣到两串钱!”
铁嘎达闻言一惊:“什么?一天能赚到两串钱?官爷不是耍笑我吧?”
孟歌正色道:“老话说的好:玩物丧志,玩人丧德。你看我像那种满口胡说的下三滥吗?”
铁嘎达憨厚的笑道:“不像!”
孟歌这才笑道:“实不相瞒,我不是什么官爷,我只是那家老爷的门客。你若去了,我敢保证你能赚到银钱。”
铁嘎达哈哈笑道:“哎呀,真没想到我这出门还能遇到贵人啊。”说着伸手拍拍孟歌的肩膀,脸上虽是一脸凶相,但这一笑却显出憨厚来。
孟歌觉得他与自己甚为投缘,便实言相告道:“我只是一个门客,府上的事也不由我做主,但我敢保证你去了的话,我家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铁嘎达大喜,连忙拱手施礼一揖到底。孟歌笑着搀扶起铁嘎达道:“我家老爷乃是江南通政使张大奎张大人,现住在吴县太湖边上的大夫山下,你到了地头寻人打听张府便是。”
铁嘎达闻言再次施礼谢过,孟歌呵呵笑道:“兄弟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铁嘎达嘿嘿笑道:“那行,我这就去啦。”
孟歌笑道:“你只管去,到了张府就说是我孟歌引荐的。”
铁嘎达点点头道:“哎,多谢孟大哥指点。”孟歌笑笑示意铁嘎达自去。铁嘎达再三道谢,这才转身走了。
望着铁嘎达渐渐走远,孟歌心中安心了许多。跟在大奎身边这么长时间,孟歌已深知侠义者当以助人为乐,当以锄强扶弱为己任。别的孟歌不敢保证,只要张大人见到铁嘎达必定会相中。孟歌相信大奎是个爱才之人,不然自己也不会来到张大奎的身边。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武林豪杰间的惺惺相惜却真的是至情至性。
目送铁嘎达走远,孟歌再次向回走。这次孟歌是穿着一身官服,略微一吆喝便狐假虎威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人群。这倒不是孟歌借势压人,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好在百姓有句名言:民不与官斗,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官。
孟歌又来到擂台后的候赛区,见到杨小虎此时已是鼾声如雷,孟歌心中不由得好笑。孩子就是孩子,贪吃贪睡好逸恶劳,难怪张大人要整治他,无非是想让杨小虎改改这个毛病,希望他尽快的长大成人而已。
杨小虎的武艺,孟歌心里有数;自己若不是仗着一身横练外加力大,要想胜他恐非易事。有道是:人不学不知义,玉不琢不成器。张大人希望的便是杨小虎能早日成人,练就一身本领为他杨家光耀门楣。
孟歌陪坐在杨小虎身边,直等到日落西山。今日的比试告一段落,孟歌唤醒了杨小虎,二人随着众多应试者出了候赛区去了衙门。
到了府衙,孟歌找到王西元问明了今日比试的结果,一听之下孟歌心中不由得一惊。今日比试的结果便是近百名的应试者中已有一半被淘汰,而明天与后天的比武却将是更加的激烈。比武一贯遵循优胜劣汰的规则,越到最后的角逐将越是激烈。
孟歌与杨小虎二人告别了王西元,出了府衙策马直奔城外,他们要赶回吴县向大奎禀告比武的经过。
杨小虎骑在马上呵呵笑道:“越往后越好打,哈哈!”
孟歌不禁好奇的问道:“那却是为何?”
杨小虎笑道:“因为我的身体恢复了!越往后比试,我的力气越大,凭我的本事打进这隆平初试尚不在话下。”说着,杨小虎骑在马上竟哼起了小调。
二人策马又奔行了一程,孟歌不禁问道:“哎,小虎。你哼的是什么小调啊?”
杨小虎神秘笑道:“十八摸。”孟歌一愣之下,杨小虎竟然哈哈大笑。
孟歌不由暗想:‘张大人的意思是叫你以劳累之躯应试,岂能叫你如此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