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傅九笙正看的入神,沈一鸣突然凑到她耳边唤了她一声,微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耳朵上。
傅九笙不自在的躲了躲,抬眸狠狠地瞪着他:“你有病啊!我又不聋,你干嘛凑这么近!”
沈一鸣见她生气,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凑到她跟前,问:“怎么?你认识啊?”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傅九笙才想起什么似得,再次转眸看过去,就见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桌上一两银钱。
走了?
傅九笙下意识起身,却并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张望了片刻。
刚才那人,她绝对认识,他们应该见过,他的气息,她好熟悉,但一时间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见她脸色不太对,沈一鸣上前道:“小姐,你真的没事?”
听见沈一鸣的声音,傅九笙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沈一鸣,眼底是深深地疑惑,到底是谁?会给她这么不安的感觉?
片刻后,她别开眼,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傅九笙转身出去,沈一鸣没再追问,只付了钱跟着傅九笙出去了。
“小姐别忘了,我们还得去学院呢。”沈一鸣提醒道。
傅九笙有些不耐烦的瞥他一眼,道:“我知道。”
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愿意。
终究是个小女孩儿,起先可能还有些新鲜感,可一旦过了这劲儿,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便开始排斥或者不愿意了。
算起来,沈一鸣比她年长七八岁,在他眼里,本应该只是个小妹妹而已,可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沈一鸣却有了别样的想法……
两人回了学堂,众人正学习定身符,训练场上插着稻草人供弟子们练习,相柳坐在讲台上写着什么东西,君生坐在一旁看书。
傅九笙抬眸,就见穆禾兮一个人满面愁容的坐在一旁看着众人画符练习,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心情似得。
傅九笙觉得奇怪,想过去瞧瞧,转头就见跟着自己的沈一鸣,她眉头一拧,道:“你出去等,不要跟着我。”
说罢,傅九笙头也不回的朝着穆禾兮过去了,沈一鸣在原地愣了愣,只能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出去。
“沈大哥。”
沈一鸣止住脚,回头就见来者正是顾修寒。
“大少爷。”沈一鸣微微拱手。
顾修寒颔首,问:“你们上午去哪儿了?”
听他这么问,沈一鸣似乎有些诧异,不过想了片刻,他却明白了,转眸看了一眼傅九笙的方向,道:“少爷想问的,应该她去干什么了吧?”
像是被人看穿心思似得,顾修寒有些心虚的别开眼。
沈一鸣却只是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就是去送了一封信。”
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穆禾兮身旁的傅九笙,道:“兴许是想念师傅了,所以去上玄宗的联络点送了封信回去,就算会的再多,再强大,也终究是小女孩儿。”
沈一鸣说完,见顾修寒没有搭腔,自己便转身离开了……
傅九笙坐在穆禾兮身边,穆禾兮便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傅九笙问。
穆禾兮看着训练场上认真训练的学子们,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小姑姑好像病得很重,但是谁都不肯见,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我爹都不见。”
穆禾兮的小姑姑不就是穆鸢吗?
一提起这个人,傅九笙就不禁想到了在禁林时,自己最后看见她的那个时候,她袖子里好像是藏了什么东西的,本来她是要过去看看,却被墨离歌打断了。
那时候,等她再回过神,穆鸢已经离开了。
想着,傅九笙逐渐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答,她让穆禾兮坐下身来,然后很认真看着她,问:“除了这个,她可还有别的异常?”
穆禾兮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道:“应该没有……吧。”
听着这个语气,傅九笙眉头微拧:“你不确定?”
穆禾兮无奈的点点头,道:“我每次去看她的时候,都是白天,而且都是隔着屏风,她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说是什么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人,我爹给她请了很多大夫,都是被轰出来的。”
傅九笙微微点头,问:“那她平日里会这样吗?”
穆禾兮摇摇头:“当然不会,我小姑姑平日里可温柔了,对下人都很好的,断然不会像现在一样脾气那么差。”
不见阳光,不见人,脾气像是换了一个人,这种种症状看来,应该是被什么道行不浅的东西缠上了。
会是什么呢?
傅九笙正想着,就听穆禾兮“哎呀”一声,站起身来惊恐的看着傅九笙,道:“我小姑姑不会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傅九笙看着她,眉梢微挑,这小丫头不错嘛,脑子转的还挺快,但当下也只是傅九笙的猜测而已,在没有见到人之前,什么都不能肯定的。
为了不让她瞎操心,傅九笙无奈的笑笑,安慰她道:“放心吧,你们元帅府戒备森严,哪儿那么容易混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穆禾兮一听,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可现在也难以解释穆鸢这几日的反常,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傅九笙没辙,只得道:“你就放心吧,凡是有元帅担着呢,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母亲是暮歌城的长公主,若是你实在怀疑,就让公主去求求皇上,让皇上找人去看看不就好了?”
“对啊……”穆禾兮重新坐到傅九笙身边,道:“皇帝舅舅手上能人异士多的数不胜数,他一定有办法的哈!”
见她茅塞顿开的样子,傅九笙才放下心来,只能说,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皇宫内。
君御躺在龙榻,林初嫣坐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瞧着君御眉头紧锁脸色煞白的样子很是担忧。
“陛下……”她轻轻唤了一声:“陛下?您好些了吗?”
君御没有搭腔,只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天日日梦魇,搞得他头昏脑涨,连下地腿脚都是软的,已经好几日没上早朝了。
“世子替朕寻的人如何了?”君御问。
林初嫣抬眸,看向一旁的小福子,曹公公去学堂了,君御身边便只能由曹公公亲手培养的小福子来照料。
小福子上前,伏在君御跟前,道:“陛下,是有找了一些人,但都是些江湖术士,坑蒙拐骗的,已经给收拾了,方才有人来报,世子爷又举荐了一人,正在来的路上。”
听见有了丁点的希望,君御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侍卫领着一身穿白色道袍的年青男子到了寝宫内。
“参见陛下。”男子跪在大殿内,垂着头,神色淡定。
“平身。”君御没有睁眼,只问道:“什么人?叫什么?哪里人士?”
“小的是个药师,也是猎妖师,”男人跪在地上,如实回答:“名叫包无戒,洛水人士。”
一听他是洛水的,君御缓缓的睁开眼,起身看向他,迟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然后道:“那你可知道傅氏?”
包无戒轻笑一声,道:“知道,傅浊流曾是鄙人的师父。”
君御恍然大悟,原来是上玄宗的,他又问:“那你可认识傅九笙?”
听到这个名字,包无戒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君御,脸上露出一抹邪笑,仿佛曾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道:“认识,她曾是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