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傅九笙眼底平静的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她抬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顾念青的手,环视四周。
随即,她赤着脚下床,脚下冰凉的地板让傅九笙的大脑格外清醒。
虞氏站在原地,看着逐渐逼近的傅九笙脸色沉了沉,止不住害怕的往后退。
顾念青见此,忙上前将虞氏护在身后:“你……你想干什么?”
傅九笙却并不接话,只是垂眸看着虞氏已经快足月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邪笑,她道:“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此言一出,不只是虞氏和顾念青,连厅内的顾炎心头都一惊,他厉声道:“阿九!”
“是。”傅九笙抬眸应道。
见顾炎黑了黑脸,她道:“爹爹,我就问问也不行吗?那您是喜欢弟弟多一点还是妹妹多一点呢?”
顾炎看着她,心头微凉,没有答话,傅九笙的语气听起来有多无辜,眼神就有多冰冷,仿佛在说:你说你喜欢哪一个,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傅九笙!你别想岔开话题!”顾念青似乎还不死心,她转眸看向厅内的顾炎,道:“爹爹,她一定将那野男人藏起来了,现在搜她这院子,一定能找到!”
人是她顾念青亲自带来的,钱也已经给了一半了,他不可能拿了钱不办事,而且迷香也是提前放好的,她笃定傅九笙同那男人一定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
顾炎看着傅九笙,傅九笙也看着他,她并不解释,果然,顾炎眸光微沉,便道:“来人。”
一众侍卫丫鬟便挤进了屋内,顾炎接着道:“搜,若是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带过来!”
“是!”一众人应道,忙四散开来搜查。
傅九笙倒是一点不慌张,她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
顾炎又是冷了冷眼,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更加来气,他重重的甩袖,坐在厅内的桌边,厉声道:“给我搜仔细了!”
一众侍卫丫鬟在房内房外好一阵忙活后,为首的人上前禀报,什么也没有发现。
傅九笙冷冷一笑,顾念青转眸,狠狠地瞪着傅九笙,道:“不可能!我的人亲眼看见那人进了你的院子!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到底把他藏哪儿了!”
“你的人?”傅九笙冷声问:“你的人为什么要时时刻刻盯着我?”
顾念青一愣:“才……才没有,就、就是恰巧而已,傅九笙,你不会是个敢做不敢认的人吧!”
她竟然企图用激将法让傅九笙承认那个男人的存在,可傅九笙依旧是冷笑着道:“没做过的事,我要怎么认?还是说,不管我有没有做过,都让我一律认下?”
顾念青瞬间被傅九笙的话哽住了,傅九笙却转眸看向一旁的虞氏,道:“我的院子里从来没有来过什么野男人,您搜也搜了,看也看了,怎么?还不放心啊?还是说,你们本来就知道或者安排了什么,所以才这么肯定?”
虞氏闻言,眸光一沉,道:“你……你胡说!”
傅九笙淡定的笑笑,转眸瞄了一眼厅内脸色阴沉的顾炎,接着道:“我是不是胡说,几位心里比我清楚。对了,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说着,傅九笙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语气一顿,接着道:“说来也是巧,在今天之前,我确实遇到了好几次想杀我的人,我还纳闷儿呢,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啊?”
“你……傅九笙,你别信口雌黄!”顾念青厉声道:“不要以为没找到那野男人,你就是清白的,保不准那男人已经早一步得到我们要来抓他的风声,所以在我们来之前就跑了!”
傅九笙冷冷一笑:“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证据呢?说话得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你可就是在诬告我,我也可以去衙门告你。”
“你……”顾念青咬着牙,正要发飙,身后的虞氏尖叫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愣神。
“我的肚子!”虞氏捂住肚子,脸色痛苦:“好痛!老爷!老爷我的肚子好痛!!”
坐在厅内的顾炎,脸色也跟着一凝,他几乎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看着已经疼的满头大汗的虞氏,心里那叫一个慌张。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
紧接着,一众丫鬟侍卫分工明确,一些人去准备轿撵,一些人去请大夫,不一会儿,虞氏就被抬上了轿撵,朝着自家院子里去了。
屋内,傅九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坐在房内喝茶,还未离开的顾念青无意间瞥见,看着脸色毫无变化的傅九笙,她冲到傅九笙面前,道:“你等着,要是三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罢,她愤懑的甩袖离开,傅九笙却一点不在意的冷笑。
真是奇怪,分明是她们故意来闹事的,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虞氏自己动了胎气,现在却还要反过来怪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虞氏被抬走后,不多时,大夫便被请进了将军府,听说虞氏的肚子疼的厉害,请了很多个大夫之后,才说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导致早产。
顾炎立刻派人去找了稳婆,夜里一众人焦急的在院子内等着,房内传来虞氏撕心裂肺的喊声。
顾炎站在院子内,率先听到风声过来的是白氏和顾书瑶,随后,姜玥也带着顾修寒和顾绾华闻声赶了过来,老太君也着急的早早的在院子里等着了。
听说虞氏难产,顾炎心里不禁责怪起傅九笙来,若不是有她这么一出,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九笙呢?!”顾炎冷声道:“她怎么没来!要不是因为她,虞姨娘会弄成这样!她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把她给我叫来!”
顾炎发火,顾家上下便如临大敌,众人都不敢说话,四周回荡着虞氏凄惨的叫声,丫鬟小斯忙不迭的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傅九笙便被带来了。
顾炎背对着院门,众人站在两侧,老太君坐在一旁,手里握着拐杖,面色凝重。
傅九笙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了虞氏的惨叫,一进来,院子内的气氛压抑。
不等傅九笙站定,顾炎突然转身,反手一耳光落在傅九笙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这一巴掌的响声,差点就盖过虞氏的惨叫声。
傅九笙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一个重心失调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她脑子都有些发懵,嘴里顿时充斥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腥甜,鲜血滴落在地上。
伴随着阵阵耳鸣,傅九笙还没缓过神来,就听顾炎咬牙道:“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给他陪葬!!”
傅九笙跪在地上,缓缓抬眸看向顾炎,就见他脸色冷凝,甚至有些凶狠。
她想起身,却突然被上前来的侍卫压住。
“父亲!”一旁的顾修寒见状忙上前想替傅九笙说话,顾炎却狠狠地瞪他一眼,将他推开,厉声道:“有你什么事!”
说罢,他看向地上被侍卫压着的傅九笙,眸光又是一寒,仿佛面前跪着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仇人一般。
他道:“你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如果孩子有什么事!你也就不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