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灵州灵兽宫分舵,风空咬牙跪在地上,他的伤还没好,又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的路,此时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捂住胸口,指间不住渗出鲜血,面色惨白,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他面前是一张长桌,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风空这样跪在地上,他们居然在一边谈笑风生,一边用餐。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颧骨耸起,目光如鹰,阴鸷沉猛的黑衣老人,他坐在一张虎皮椅上,背后站着一只硕大的巨鹰,是鹰,不是雕!
鹰能长到一人大小,当真是闻所未闻,想来也是异种了,这黑衣老人的虎皮椅也和这大厅格格不入,显得他像是个山大王一样。
不过没人敢说他不是,在做的每个人都在专心的消灭眼前的食物,没人敢抬头看他一眼,这老人也在进食,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吃的竟然是生肉,不时拿一块喂给身后的巨鹰。
等到风空身上的血差不多都要流光的时候,这黑衣老人才拿起一块餐巾,优雅的擦了擦嘴,开口道:“说吧,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他说话时虽然看着风空,但这话显然不是问风空的,他说完这话,坐着的几人都放下碗筷,转过头看着风空,不时有人摇摇头。
“还用说什么?不就是让他带回个娘们吗,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脸活着回来?”说话的是一个消瘦青年,和那黑衣老人一样阴鸷,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模仿那位黑衣老人,他仿佛是一个畸形儿,双手五指都合拢在一起,像是鸡爪一样。
他此刻目光不善的看着风空,冷声道:“任务失败,抛弃同伴,这两件事加在一起,罪已致死!”
他说完也不问黑衣老人的看法,甩手就是一把透骨钉,看去势,竟是要取风空性命。
黑衣老人一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只看那把透骨钉去势不减,就向风空袭去,风空看着黑衣老人,却是不敢闪躲,还是单膝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到长桌尾部的时候,一个像是肉墩一样的大胖子,打了个嗝,像是无意举碗挡了一下,顺势一个倒扣,就把这来势惊人透骨钉牢牢的扣在桌面上。
这暗器在碗中还发出“啷啷”的碰撞身,这碗只是普通的碗,却能扣住那歹毒的透骨之钉,不得不说这胖子洪劲惊人。
可是他只是坐在桌尾,地位在这一群人中应该是最低下的,露了这么这手,竟然没人感到惊讶,似乎早就知道这胖子武艺非凡,几人看着这胖子的的目光都充满着忌惮。
之前消瘦的年轻人,面色涨红,那“啷啷”声,就像是一记记耳光,一下一下的打在脸上!
“亥猪!你什么意思?老爹都没管,你管什么!”这青年恶狠狠的看着亥猪,一双畸形的手不知道还藏了多少暗器,不过额头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
亥猪说的就是那胖子了,他听见这青年的话,只是斜眼瞟了他一下,懒洋洋的说道:“小鸡,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公报私仇吗?怎么,你觉得小绵羊和猴子有一腿?想趁机会干掉他,我劝你省省,就你这德行,猴子就是真死了,小绵羊也不会多看你眼。”
他说别人,自己也不脸红,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容好像也比人家强不了多少。
那消瘦青年应该就是酉鸡了,他听见亥猪这么说,一双阴鸷的眼睛瞪得老大,却是不由的瞟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少女。
这少女穿的实在奇怪,你说她穿的少吧,她身上都是毛茸茸的棉袄,说她穿的多吧,她的衣服只起到遮掩作用,白嫩嫩的胳膊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她是在黑衣老人说过话之后,唯一一个还在吃饭的人,她吃的是那么认真,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战斗,细嚼慢咽的,专心致志没看别人一眼。
亥猪开口说道:“小鸡,你看着我绵羊妹子干嘛!怎么?你不服啊?你要是不服,老子今天打到你服!”
说完又看着黑衣老者,毫无尊敬的说道:“老爹,您是司天,您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可是您凭良心说,这件事老猴子真的有错吗? 虎子武功也算是不错了,都不是那傻小子的一合之将,您觉得这狗屁任务,老猴子真的能完成吗?您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老猴子赔命,也不怕兄弟们心寒?”
黑衣老人没说什么,又喂了身后巨鹰一块肉,脸上看不出什么是什么意思。
亥猪也不管他,又看着长桌上的众人冷笑道:“我也不妨把话说个明白,老猴子这人不错,又对我有过大恩!我也知道十二生肖里有不少人对他有成见,呵呵,谁叫他不会做人呢?不过谁和老猴子有过节的,我也都知道,今天你要是放他一马,我谢谢你!谁要是落井下石,也别怪我老猪翻脸不认人!”
说完最后一句,亥猪有意把目光在几个人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冷笑几声,充满警告意味。
却有人不卖他面子,老汉旁边的一个大汉冷哼一声,说道:“完不成任务就是无能,这样的人留在十二生肖里干什么用!”
说完拿起一根筷子,反手一掷,就拿这筷子当做暗器,向风空射去。
亥猪大怒,面色闪过一丝狰狞,隔空一掌震碎那根银筷子,站起身来,喊道:“老牛,你真逼我宰了你?”
那壮汉也站了起来,鼻子一拱,鼻孔里猛出一口气,说道:“你有那本事吗?”
单手握拳,正要动手,却见他身旁一直埋头吃饭的少女抬起头来,伸出两指轻轻搭在他胳膊上,另一手飞速结印,猛地打在他胸口。
“噗!”这壮汉吐出一口鲜血,却没有大碍,显然是少女没出全力,这大汉不敢相信的看着少女,开口道:“凉儿,你竟然对我出手。”
这少女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壮汉,说道:“你要动他,我就杀了你,我刚刚已经留情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这壮汉大笑一声,却是笑出了眼泪,想来也是心系这少女了,他苦笑道:“好好好,你要护他,我偏要他死,看你怎么拦住我!”
说完挣开上衣,身形暴涨,大吼一声,全身肌肉如铁,变得青面獠牙,比王铭的兽化还要更胜三分。
那少女皱了皱眉,开口道:“非逼我对你下杀手吗?” 说完双手飞速结印,一记一记的打在壮汉身上,把壮汉打得连连后退。
亥猪见状,大笑一声:“绵羊妹子,好样的,不枉老猴子对你一片痴情啊。”
就在说话的当儿,他却一个箭步绕开两人,双手一推,像是推动了什么,就见酉鸡全身喷出一阵血雾,整个人被击飞,跌倒在地。
他却是挣扎的爬起来,大吼道:“你当老子怕你?老子跟你拼了!”说完一把把暗器像是暴雨一般袭向亥猪,亥猪冷笑一声,浑身肥肉一个晃动,周围空气像是跟着一晃动,那密密麻麻的暗器竟然全部被反弹在地。
剩下几人只是看热闹,还没有出手的迹象,至少暂时没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正在修理着指甲,看了一眼战团,啧啧两声。对着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说道:“亥猪这天罡罩越来越厉害了,怕是可以媲美佛门的罗汉金身了,唉,老虫,你说鸡子能打得过他吗?”
这小个子捏了捏嘴上的两撇小胡子,贼笑道:“能不能打得过?小鸡能再撑过二十招的话,就算他这些日子里用功了。”
那妖艳女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了看对面一个乖巧可爱的少女,两人使了个眼色,突然一起出手,向风空袭去。
小个子怪笑一声,身形一闪,挡住两人,十指如勾,两爪逼退她们,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猴子和你没仇,人也不错,罪不至死!”
这妖艳女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小个子敢阻拦自己,对方以前在她面前可是低三下四的,拼了命的讨好她,现在竟然敢对她出手? 她更想不到对方武功如此高强,竟然不输那亥猪,若是如此的话,那这小个子“子鼠”的位置岂不是名副其实?
“你敢拦我?难道风空对你有恩?”
“嘿嘿,和他不相干,我只是不想你为别的男人杀人!” 亥猪此时已经把酉鸡逼入绝境,本来见那两个女子出手也是一惊,无奈来不及阻止,现在见小个子出手,不由大笑道:“老虫!够仗义,我欠你一人情!”
小个子嘿嘿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欠我人情,花花只要让我杀了他,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宰了这小子,但是她为了别的男人这么做就不行。”
亥猪哈哈一笑,也不计较,出手却是愈加凌厉,想尽早击败酉鸡,好护风空周全。
这叫花花的女子自然是巳蛇了,她眼珠一转,说道:“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喜欢我就帮我杀了他!”
子鼠又是嘿嘿一笑,说道:“自古蛇鼠一窝,我不喜欢你喜欢谁?要是你平时这么说,哪怕他没有犯错,就是得罪那只难缠的野猪我也会帮你宰了他,但是现在不行,你为了别的男人杀人,我心里不舒服。”
巳蛇还要说什么,那和她一同出手的少女却是等不及,说道:“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今天就要看看,我们十二生肖中,你这“子鼠”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 说完抽出一柄短剑,就像子鼠刺去,子鼠怡然不惧,空手接白刃,双指夹住剑锋,笑道:“兔儿妹妹,对同门动兵刃,你可是犯了大忌。”
在这当儿,巳蛇也已经出手,一手甩出一根鞭子,就向子鼠脖子套去,子鼠大笑一声:“我为了你装怂装了这么久,除了老爹,谁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你男人!”
说完松开短剑,一手拨开鞭子,左右开弓,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现在为止还坐着的只有三人了,一个白衣男子真在闭目养神,像是不打算出手了。
剩下两人,一人皮肤黝黑,一头长发像是鬃毛一样,身材匀称,倒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另外一人,相貌普通,但是双耳,下颚,鼻翼两侧,甚至眉毛上,都钉着铁钉,双眼不时冒出精光。
那美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讲?”
另一人双手抱胸,冷笑道:“让两个女人为你杀人,好大出息,我怎么讲?简单!你不动,我便不动!”
那美男子一皱眉,接着说道:“可以,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疯狗”,让它咬了丢人,咬了他也不见得能增光到哪去。”
那脸上钉满铁钉的人丝毫不被他所激,淡淡道:“说话注意点,会死人的!”
他们这边打的热火朝天,那黑衣老人却是一直在给那巨鹰喂食,像是刚刚才发现部下已经大打出手,开口道:“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当我这司天不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