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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缩地成寸

自从知道朱天佑对李小蛮下了追杀令后,两人不敢怠慢,一路上马不停蹄,飞快赶路。遇到城镇也不敢多呆,只是停下添置些食物和水。就这样,两人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离青牛山也不知道离了多远。

这天行到言州,天野城,整个言州都是阎罗殿的势力。阎罗殿在十二势力中都是顶尖势力,而且口碑还不怎么好。阎罗殿里人人好斗,王铭也不想在这里多呆,恐生是非。可李小蛮顿时不依了,她奔波了那么多天,累的不行,非要在这歇歇,王铭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两人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又吩咐小二好生把他们的马侍奉好。两人便出去采购些东西,李小蛮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王铭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强行把她拉了出来。

一路上李小蛮都闷闷不乐,她本来想好生睡一觉休养休养的,哪里想出来闲逛。王铭知道她心中有气,一路上都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走到街头看见街道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个老汉摆个地摊,卖些小玩意,特别是他身边放着一根竹竿,上面挂了块布写着不正是那“神机妙算”四个大字?

王铭一看顿时乐了,“嘿!敢情遇到同行了!”他知道李小蛮喜欢这些小玩意,又诚心想讨她欢心,便指着那摊位说道:“小蛮,你看有卖玩意的,我买一个送你?”李小蛮本来打定注意不和他说话,但终归顶不住诱惑,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老人面前,看着老汉面前什么都有,什么葫芦啊、拨浪鼓啊、假玉佩啊、竟然还有一套飞镖。这老汉看样子起码七八十岁了,头发雪白,留着一缕杂乱的灰白胡子,应该是没有子嗣,不然怎么忍心让这古稀之年的老人还出来劳累?

这老人看见有客人来了,面目红光,口水四射:“两位买东西还是算卦?要是买东西嘛,我这里可是什么都有,而且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奇宝啊!价钱也好商量,您赏个三瓜两枣看上什么就都拿走。要是算命您可就来着了,我可是有名神算啊!看您两位也像是江湖中人,知道那乾坤鼎王吧?他当年就跟我说过“论及玄黄之道,世间无我,你当第一。”这样的话……”

“噗嗤”一声,李小蛮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老人滔滔不绝的样子王铭也觉得好笑,你这可是撞刀口上了,正主就在这呢!我怎么没听老头子说过江湖上有你这么号人啊!王铭最喜欢和市井中人打交道,也知道他们好满口大话,也不计较,莞尔道:“那老爷子给我算一卦?”

那老头从布兜里一个精致的卦盘,卦盘上刻有“东西南北乾坤离坎一二三四”什么的,这老头陡然气势一遍(王铭暗暗点头,演技不错)接着语气便好似得道高僧一般说道:“那乾坤鼎王凡是玄黄之道无不精通,我却是专攻六爻,客人请吧!”说着递给王铭三枚古老的洪钱,让他想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摇着洪钱,扔入卦盘中。

王铭虽然对玄黄之道都略有涉及,但是他自己却不信这个。一边不走心的胡乱摇着,一边像李小蛮解释这六爻之道的变化有梅花易数,观音神课,以及文王六十四卦的断法。这还不是正宗,正宗的更要复杂。

接着便把洪钱扔入卦盘之中,如此反复六次,问那老汉道:“老头,看出什么了?看看我有没有主宰大陆的命!”

老汉也不理他,皱着眉头掐掐算算,最后说道:“公子显然是是没有用心啊!这要是别人肯定会被公子给难住了,幸好遇到我天机老人啊!”

“我暂且不说这卦像显示的是什么!”天机老人一副神秘的样子望着王铭,“公子之前就在前不久曾与人交手,是也不是!”

“呀!”李小蛮真的吃了一惊,这老人算的真准,王铭前不久不正是和人交手了吗?天机老人看到李小蛮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由自得的捋了捋胡子。

王铭却是咳嗽一声,摸了摸自己脸上那道被李潇划伤的伤口。天机老人一阵尴尬,却闭口不提,只说道:“我再给您说说这个卦!这个根据卦象显示,您是身负血仇,是也不是?”

听得这话,别说李小蛮,王铭都是一愣,点点头道:“有点意思!”

天机老人看王铭点头了,知道自己算对了,不由喜笑颜开:“你看,我说我很灵的嘛!”然后试探性的说:“公子,这卦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王铭大度的一挥手:“但说无妨!” “咳咳”天机老人清了清嗓子,拿起身边的破旧水壶灌了一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您要是想报仇可不太容易啊?卦象上显示,您的仇家可都是身负大气运之人,这个这个……”

王铭看他嗫嚅的模样,知道下面怕也不是什么好话,也不让他为难,拿起他摊位上的一把玲珑小剑说道:“好了,不用说了,我也不信这个。你看这剑怎么卖啊,连之前的卦钱一起算上!”

天机老人见王铭不追究,也是如释重负,这里可是言州,民风彪悍。他一个老头子要是说错了话得罪谁了,被人家宰了也是没人管的。至于说些假话蒙骗蒙骗王铭,他却也是不愿,看王铭拿着那把短剑,谄媚道:“您看着给,看着给就行!嘿嘿……”

王铭拔开剑,仔细的看了看,他是行家,摸摸剑锋就知道这不是凡物,况且这剑造型古朴,很合他胃口。递给李小蛮道:“送你了,这剑不错!”

李小蛮欢喜的接过剑,考虑着回家是不是从武库中挑选一门剑法。

接着王铭又挑了一副手套,一双鹿皮靴子,就是有点大,老头这的东西每样只有一件,也没有换的。那副手套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戴在手上柔软无比,给王铭的感觉却是不凡。他嘴上当然不点破,胡乱套上靴子说道:“老头,你这东西包穿吗?穿坏了来找你啊!”

那天机老人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我这里都是好东西,包你穿三十年也不会坏!坏了来找我!”

“三十年?你这样的能活三十年?”

“公子这话是怎么说的,老汉今年才五十多岁,活到八十岁有什么不行的!”

“活到八十岁?我看你现在就像八十岁!”

“那是老汉泄露天机太多的缘故……”

“别给我扯犊子!”王铭又在他的摊位上胡乱翻着,抱怨道,“你不是说你这什么都有吗?我还缺个兵刃,你这有刀什么的吗?”

“有有有!”天机老人赶紧跳起来,“只是今天摆摊没带来,我这就回家去取!公子您帮我看着摊位,老汉这就去取!”

话音刚落,就往巷子里跑去,也不担心王铭把他摊子都给卷跑了。“那你快点!”王铭有些不耐烦催促一声。

“咦!”李小蛮有些惊讶的说,“这老人跑的挺快的嘛!” 王铭听闻也抬起头来看去,只见那老人跑的飞快,一步竟有十丈多远,却丝毫没有给人违和感,好像人跑起来就应该是这个速度。

李小蛮只是惊讶老人跑的快,王铭却是立马吓得不敢动弹,冷汗失了后襟。他记得王鼎跟他说过,世间有一些人,不修炼洪劲,也不练武功。但是这些人绝对不是好招惹的,日后如果遇到有人能施展出“缩地成寸”这门神通的,不要管别的,跑!赶紧跑!

看这天机老人好像只是习惯如此,却不是存心卖弄,这反而更加可怕!王铭艰难的回过头,看见小白早已躲到李小蛮袖子里,瑟瑟发抖。

“这小家伙早就发现了!”王铭不敢怠慢,把身上所以的钱都拿出来,放在摊位上,起身就要走。终究心疼钱,又拿回一半,拉着李小蛮就要走。

“哎哎,你拉我干嘛,不是要等那个老人回来吗?” “别说话!那人是高人,我们得罪不起的高人”王铭神色紧张道。抓着李小蛮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李小蛮见王铭竟然紧张成这样,便知道那人定是可怕至极的人物。她也是那懂事之人,也不拖沓,两人赶紧回到客栈,取回马,就这样离开了天野城……

…………………

那天机老人从小巷子抱着几把大刀兴冲冲的跑回来时,摊位上空无一人,哪里有王铭二人踪影?他失落的把怀中的刀摆放在摊位上,咂着嘴道:“啧啧,这两位客人,真不讲究,说好了等我的嘛!” 又看到摊位上竟然有二十万之多的洪票摆在哪里,立即变得喜笑颜开,拿过洪票,啐了口唾沫,一张一张的点过。每点一张,脸上的笑容就多一分,念叨着:“这么多啊!嘿嘿!太客气了吧!我那些破烂货哪里值这么多钱啊?嘿嘿!”

突然他两眼一翻,仰头就倒了过去,就这么昏厥了。过来莫约半盏茶的时间,天机老人才缓缓醒来,他站起身来打量了打量四周身上气质陡然一变:“我这是在哪里?又犯病了吗?王鼎!都是拜你所赐!”

此刻他看上去就像是那些以天地为棋盘的大儒,哪里还有半点猥琐的样子。他伸起左手,掌心朝天,念道:“天地万象,随我变化!聚!”

最后一个“聚”字发出,天空中的云彩竟然真的慢慢聚集,最后化为一个大大的“洪”字!

天机老人使了这般神通,下面却没了动作,看了看地上的摊位皱眉道:“这次竟然把自己的库存都拿出来了,我病的是越来越重了!咦!好像少了几样!”

他这等人物,什么都了然于胸,立马就知道少了三样东西,准确的说是两件。那鹿皮靴子不知道是他犯病的时候从哪里淘换来的,可那短剑和手套都是正儿八经的好宝贝。

看着地上散落的洪票, 他冷哼一声道:“不知道是哪里的小辈,拿这些许财物就敢骗走老夫的“星云剑”和“乌金手套”,要是让我知道是谁……”

说到这里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是何等人物,怎么肯让人知道他被几个小辈哄骗去了宝贝。这个哑巴亏,倒是吃定了……

正当这时,十来个身手矫捷,服装各异的男子都飞奔到这小巷子中,跪在老人面前道:“吾等前来恭迎老祖回宫。”

“饕餮 火苗;饕餮 飞鸟; 饕餮…………”

这十余个人,竟然都是饕餮成员!洪门少主都命令不动的饕餮成员,只因这老人一个信号就来了这么多!

老人只是点点头,问道:“这是哪?我犯病多久了?”

带头一人那叫火苗的说道:“这是言州的一个小城,自从您失踪到如今一共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老人面色一变,叹息道:“时间越来越长了,每次犯病间隔却是越来越短了!怕是要去啦!”

那十余人只是低着头,不敢接话。

接着他又问道:“你们来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那火苗立马回答道:“遇到点阎罗殿的人,我们担心您的安危,未做纠缠,只杀了他们几个人。您放心,如果他们敢冲撞您,我们十余人就是舍去性命,也要把这言州闹得天翻地覆!”

天机老人只是点点头,淡淡的说:“言皇神这人看似粗鄙残暴,其实比谁都精明,他知道我时日不多,不会为了我这么个将死之人和洪门翻脸的。”

几人更是不敢答话,老人口中的言皇神就是阎罗殿阎罗大王,这等人物,哪里是他们敢妄加评论的。

老人让人把东西收拾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天野城,全然不顾及这里是阎罗殿的地盘。

城楼之上,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一直看着老人离去,最后大松了一口气。他旁边侍卫不平的问道:“城主!那人显然是洪门重要人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完全不给我们阎罗殿一点面子,何不擒住他们,好生拷问一番。”

那城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懂什么,这人要真是普通的洪门大人物,就算有十余名饕餮成员保护,我拼尽一城之力也要把他留下!我阎罗殿何时又怕过洪门?!”

“那大人你为什么……”

“蠢材!”这城主呵斥了下属一句,又感叹道,“可这位哪是一句“大人物”就能概括的,天机老人,洪门内和朱瑾瑜一般地位的讲武堂堂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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