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长感叹道:“说起来等到达摩院和蟠桃园也败落后,世间怕是就再也没有江湖了。”
王铭嗤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种东西哪是禁的了的。”
诸葛云长含笑不语,这话对也对错也错,待风云大战真正爆发之后,那就是洪门诸天阎罗万法这等庞然大物较量了,哪里还会再有江湖。
两人饮过茶后刚要离去,却听见茶楼中有人议论,所说内容却是两人感兴趣的,不由同时停下脚步坐回座位,不紧不慢的品起茶来。
“下个月就是姬老太爷寿辰了,听说姬府已经早早就在准备,想必这次南山的武林同道都会前往。”
“嘿嘿,那是,谁敢不给姬家面子?”
“两位有所不知了吧?”一个干瘦汉子插话道,“这次不仅仅是姬老太爷寿辰,同样也是姬四爷嫁女的好事!”
“哦?”旁人疑惑,“这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啊?按理说咱们南山有谁配合姬家做亲家,你确定是嫁女不是招婿?这又是谁保的媒?”
那干瘦汉子更是得意:“嘿嘿,要是咱们南山当然没人能让姬大小姐下嫁,可是听说这次的新郎官可了不得,乃是天下商会的公子哥!你说配不配的上?”
听到这里,王铭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云长,诸葛云长却是强装镇定,无视他的目光。
那干瘦汉子又说道:“诸位,那可是天下商会!活财神纳兰素问,在咱们花州可是和王母娘娘平起平坐的存在,咱们南山到人家面前未免还显得不够看吧?当然也就谈不上“下嫁”了。嘿嘿,要我说这两位真是男才女貌,才子佳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愿意了,叫嚷道:“那天下商会纵然势大,可咱们四爷也不是吃素的!南山周围十三城哪家没有四爷生意?叫我说,这才叫门当户对!”
那干瘦汉子嗤笑道:“花州五十二城哪家没有天下商会的生意?中原各地哪里没有天下商会的分号?原先就是大漠那里也有天下商会的落脚点吧?”
王铭点头,这话是真的,三不管原先不就是有一家天下商会的分号吗,王铭依稀记得掌柜姓周,海洋离开三不管时杀了他全家。
人群中顿时一阵吵闹,嘴上没说,心里怕是都服了,姬家和天下商会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那汉子嘿嘿几声,向北边一拱手道:“纳兰老爷都知道吧?天下商会总瓢把子!网罗天下英才,天下商会可以说是藏龙卧虎,就是蟠桃园也不敢小窥于它。”
一黑脸大汉不服道:“蟠桃园?你怎么不提六院?什么时候了,还翻老黄历吗?你以为这天下还是十二家势力?”
那汉子见黑脸大汉一身煞气,显然是不好招惹的认人物,也不敢反驳,只得悻悻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花州毕竟还是蟠桃园说了算。”
那黑脸大汉端起一碗酒喝了个干净,大夏天的周身像是有寒气毕露,重重的放下碗不屑道:“怕是以后就不是了!”说完也不理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茶楼。
王铭摸了摸鼻子,暗道此人怕是和他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是诸天殿人还是哪里的。
茶楼里的人一时被大汉的气势怔住,此时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嘈杂。
“那人是谁?好大胆子?”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各大势力真的都一齐潜入花州了,没想到咱们南山也被人家看上了。”
“哼哼,看上咱们南山还说明他有眼光,你倒说说,南山哪里差了?”
那人干笑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是接下来南山要大乱了,谁敢说只有一股势力看上了咱们南山?”
一个少年拍桌而起,怒道:“怕个球!咱们南山不乏豪杰,还怕他们这些外地人吗?”
说着紧皱着眉头,一副大人样。
茶楼里不少人哄笑:“谁家孩子也不看好了,溜出来乱耍。”
“孩子,你以为是过家家?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打生打死。小孩子瞎打听什么……”
“你别说,这孩子倒是有几分当年姬四爷靠着两把西瓜刀砍服了九街十七巷的气魄!哈哈哈……”
众人哄笑不已,拿一个乳臭未干毛头小子比较姬四爷,显然是调笑于他了。
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偏偏要装老成,此刻被看破,面红耳赤道:“你们……你们有眼不识泰山!”
“哦?不知道足下是哪座泰山?”
那少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也不管不顾,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就向问话之人甩去,去势竟然又疾又狠,竟然有几分甩手箭的神韵。
那人却是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他怎料这少年竟然是深藏不露,侧头躲过,发髻却还是被打乱,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书生羞怒之下,喝道:“好个心狠手辣的小杂种,年纪尚小就如此这般,长大了还了得?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说完也不顾以大欺小,就要出手好生教训那少年一番。
那少年却是冷静下来,冷笑道:“果然好本事,刚刚那大汉耻笑花州好汉时也不见你教训他。”
那书生脸色一红,却是恼羞成怒:“牙尖嘴利的小杂种,今天定要好好惩戒你一番!”
说着一指就袭向少年后腰,嘴上说着要惩戒他一番,看这架势却是要把他废了。
诸葛云长见状,摇头道:“我若是他,就不会出手。”
王铭赞成,这少年年纪尚幼,就有高明武学傍身,不是名家弟子就是豪门子弟。
那少年果然不凡,身法巧妙,书生几次抢攻都被他躲过,却是因为战斗经验不足没能还击。
看的诸葛云长与王铭二人连连摇头,优优担心道:“公子,我们要不要出手?”
她此时虽然学了本事,心地却还是善良的,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
王铭摇头道:“我们别趟这趟浑水,虽说不用怕他们,也不必自找麻烦,再说这少年背后未必没有高人。”
优优不作声,心里却还想着,那少年真的要遭毒手之时,哪怕自己公子反对,自己也要出手。
两人交手了数十招,少年是越打越兴奋,他少年心性不知其中凶险,只当是第一次与人交手,招招都留有余地,像是与人切磋一般。
那书生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少年出手,却纠缠了许久,越发感觉没有面子。也不再拆招,打着以力破巧的注意,一声大喝,两指变为铁色,一个二龙戏珠就欲夺少年双眼。
这书生初入洪相,怕是有洪相一二级这样,茶壶中人能阻止他的不下五指之数,此刻却没有一人出手。
王铭和诸葛云长也是冷冷的看着,少年人来不及躲闪吗,这才变了颜色,知道这书生是动真格的,眼睛要是没了那如何是好?
眼看少年就要遭毒手,外面突然传来一女子声音:“公子住手。”这声音充满焦急,又如出谷黄莺,说不出的好听。
书生也是一愣,却是没有停下分毫,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废去少年的一双眼睛了。
此时优优终于忍不住,小手一扬,一枚胡蝶镖就击中书生手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少年人称着这个功夫,一个跟头退了回去,警惕的望着书生。
书生面目阴沉,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优优:“小贱人,你出的手?”
王铭眉头一挑,举杯喝了一口茶,诸葛云长笑吟吟的看着书生,目光却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这当口茶楼却是走进两人,一人是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体格和八斤有一拼,却是面无表情,看谁都像是人家欠了他钱似的;一人是一黄衣女子,气质如如空谷幽兰,简单却不失高贵,她一进来就抱紧那少年:“小弟你怎的又闯祸了?没事吧?”
那少年连忙摇头,指着优优道:“是那位姐姐救了我。”
黄衣女子望了过去,只当是个丫鬟,以为是王铭吩咐,冲着王铭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王铭只是点点头,却是回头瞪了一眼优优,小妮子骇的吐了吐舌头。
那黄衣女子接着又对书生行了一礼,娇声道:“家弟顽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人家差点废了她弟弟一双眼睛,她却要向人家道歉,世上真的有这么好脾气的人?
王铭都是一怔,看了诸葛云长一眼,低声道:“和你一样,是尊笑面佛?”
诸葛云长摇头道:“看着不像。”
那书生也是愣了半响,而后含笑道:“无妨无妨,毕竟他年幼无知。”
少年顿时挣扎起来:“姐姐,他要打我,你怎的还跟他道歉。”
黄衣女子厉声道:“闭嘴,你不招惹人家,人家干嘛要打你?”
这时她身后如同铁塔般的壮汉站了出来,目光如同刀剑紧紧盯着书生:“邙山当家的李老爷子是你什么人?”
书生一愣,接着倨傲道:“正是家师!”
壮汉点头道:“李瘸子一杆烟杆打遍邙山无敌手,他点穴的功夫就是姬四爷都赞不绝口,南山城里没几个招惹的起他。”
书生更是倨傲,正要说点什么,不料那大汉淬不及防的出手,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抓住书生用来点穴的那只手,一用力,就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之声,这书生的手算是废了。
壮汉此时才慢悠悠的说道:“还好我招惹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