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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王铭

这是一座坐落于青牛山脉的古城,外界称之为“罪恶之城”,城内居民叫它“三不管”,其实它有个很典雅的名字——青莲城.

青莲城地处偏僻,城内却是异常繁华。只因此城位置——“东靠青牛,北接大漠”。

青牛山脉内灵草灵药、天材地宝不知几何,自然吸引无数游侠儿、猎魔人前来寻宝。而大漠之中更是有无穷商机,也吸引得众多商会在此立号。而青莲城无疑是人们驻脚歇足,商会收购物品的不二之选。也难怪此地繁华……

此时城南街道上,一个十五六岁到少年腰间挎着个葫芦,手里拿着根竹竿 竹竿上挂了块破布 上书四个大字“神机妙算”!再看地上放着的龟壳、铜钱、八卦阴阳 。毫无疑问,这少年是个算命的“算命,算命,旦夕祸福,姻缘仕途,算命 算命 不灵不要钱嘞!”虽然叫喊得很卖力 可却是没什么生意。也是,谁愿意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呢 。再看这少年身体修长,穿着一身道袍,显得不伦不类。长得却是眉清目秀,一头短发,一张娃娃脸,虽称不上英俊 却实在是秀气 。

见没什么生意少年低声咒骂一声.就准备收摊走人。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他不禁抬头望去。只见街头一伙人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马脸大汉,提溜着根铁棍,一脸凶横。

少年一愣神,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脸笑意。等这伙人走到眼前便开口道:“冯三爷,这是怎么个意思?今儿个没开张,想改行?”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显然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的。这冯三干的事“金手指”的买卖,最是见不得人。今天带着一伙人光明正大的走上街,又都拿着家伙事,不知道以为是抢劫的呢!

那叫冯三的大汉确是凶恶,将手中铁棍一横,恶狠狠地说:“王铭,你小子少和我嬉皮笑脸的!给我老实交代,我弟弟的手可是你打断的!?”

那叫王铭的少年听了这话,轻笑一声,带着不屑,懒洋洋的抬起头:“是他自找,做“生意”做到小爷头上来了。我废他双手还是轻的,换做以往,小爷宰了他也不为过!”

听了这近乎蛮不讲理的话,冯三那一张马脸憋得通红,跳脚大叫:“妈的!他不过拿了你五十洪钱!你就废他双手?告诉你,别以为我冯三只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三不管的爷们儿!今天你若不拿出三万洪钱来赔罪,我今儿就断你四肢,要你求活不行,求生不能!” “噗!”“老大,那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冯三身后一人小声提醒他,却遭他一瞪眼“要你多嘴!”

“好啦!”王铭脱掉道袍,路出一身黑色劲装,“说到底,你今天就是来为你弟弟讨说法的是吧。小爷没钱赔你,你怎么着吧!”

那冯三一愣,他没想到看到自己这边这么多人,王铭还能把话说的如此蛮横。他那个弟弟其实只是他一个拜把兄弟,没什么感情。今天来主要是找回场子,再一个就是讹点钱,也没指望三万,只是把价抬得高点,等王铭还价罢了。到时候给个三五千,自己的面子过得去,传出去人家也以为他重感情。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却不料这王铭价也不谈,直接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他还想说点什么,王铭却不等他,好似不耐烦了,晃了晃脖子,嘟囔一声“作死的货!”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打。冯三等人却不料这王铭蛮横,一时间措手不及。

只见王铭一身洪劲贯彻全身,如同虎入羊群。三拳两脚就放倒几个,这群人说到底只是一群小偷,跟着冯三一起组织个什么“圣手党”(其实就是小偷党)那有什么能打之人。被王铭这一通打,直打的是哭爹喊娘。不一会,站着的就只有王铭和冯三了。

此刻的冯三哪有方才的倨傲,拿铁棍的手都在发抖(他妈的,这小子这么能打?看他这一身洪劲有洪兵7级了吧)为了壮胆一般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休要得意,我圣兽党百十号弟兄可不是……不是吃素的,你若是识相……”

“聒噪!”不等他说完,王铭便一个侧身向前。劈手夺下铁棍,一个膝撞直撞得冯三整个人几乎拖离地面。接着便是一个肘击直接放倒,最后拿着铁棍用力向下一扎。便听见杀猪般的惨嚎“啊……啊……我的腿……啊……我的腿……”原来王铭这一下直把他的腿牢牢的钉在地面上,那冯三痛的满地大滚,偏偏一条腿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着实痛苦。

王铭却不理他,只是站起身阴沉沉的说了句“以后招子放亮的!”说完也不管地上还在哀嚎的冯三以及他那一帮用深深畏惧的眼神望着他的喽啰,收拾了收拾东西,起身边走。

周围来往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三不管地界,别说打架斗殴,就是杀人越货也是常有的事。撞见了也顶多当个热闹看看,却万万不会有人去做那“见义勇为”的好事。在这里,谁强谁就是道理。

王铭走在小巷子里,表面平静,内心却活动开了“自从两年前闯下大祸,害的老爷子被人打断双腿,就再也没有闹过事。两年了,都是靠着下九流路子赚钱,“大买卖”却再没敢干过,现在城南这块连什么圣手党这类货色也敢招惹我了!就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拿此试探我。若是后者,那么……”

他家离街上并不远,几步便到了。他家并不大,是在一条小巷子里。进门便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药味,俩间房,外面这间还有灶台,显得地方更小了。角落里摆着一张床,床上放着打着补丁的被子。

“老头,我回来了。饿了没,饿了我给你找点吃的。”王铭边说边走进第二间房。这间屋子比外边那间还要小,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一间房被一块木板隔开罢了。只是却好似有意把里面这间房隔得更小,只放的下一张床和几个摞在一起的箱子。床上躺着一个莫约有六十岁的老人,这老人实在是瘦的不成样子,仿佛除了皮就剩下骨头了。脸上更是瘦的像个骷髅一般,若非要说他哪点不凡,那便是他的眼睛。或者说他的眼神,即使在三不管也很难见到这么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他的下半身仿佛动不了了,上半身只能吃力的蜷缩在墙角。怎么看都是一个将行就木的老头子。

“喂,说你呢!饿不饿啊,死了啊,没死吱个声啊!”王铭口上这样说着,手确不闲着,十分熟练的帮老人换了条裤子。显然老人生活已不能自理,王铭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换下来的裤子一股骚臭味,他也不嫌弃,随手放进床下的木桶里。

这老人便是王铭的养父,王鼎。听见儿子问话,王鼎呵呵一笑,仿佛显得有些得意“我早吃过了,是隔壁娇娇她们姐妹送来的烤鸭。嘿嘿,这个香啊!你瞅我这嘴角,还有油沫子呢。我留到现在也没舍得擦。”

王铭翻了个白眼“出息吧你,她们又哪里来的钱请你吃烤鸭。自己都只能吃点窝窝头吧,偶尔吃点面就算大餐了。”

“哼,人家就是有办法,还知道想着我老人家,”王鼎一副市侩的样子“哪像有些人,明明很有钱的,却不晓得来孝敬孝敬他老子!”

王铭一听这话瞪了王鼎一眼,语气也严肃起来了“老头,我这钱是给你治腿的。你要是敢给我拿去乱花了,看我还养不养你!”

王鼎却很不屑:“我拿去乱花,上哪花去,你倒给我说说,我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头子上哪花去。再说了,我这年纪,已经知天命了吧?谁还要你给我治腿!”

王铭眼神一黯,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挪动一块地板,原来是一个方形暗格。只有几尺长宽,倒是很深,里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洪钱,还有几块黑黝黝的石头。王铭又从身上拿出几串钱来,足有数百枚,也放入其中。完事又小心翼翼的盖好,仔细的检查检查,又扑棱点泥在周围,直到不容易看出才作罢。

王鼎见自己养子这般做派,不由地口气软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人家说我这腿能治好你就真信了?好,就算她能治好,诊费多少?五十万呐!三不管这地方人命又值多少钱?你花五十万能杀几个地主老爷?我这将行就木的老头子的一双腿就这么值钱?”

王铭坐到床上帮老爷子按摩双腿,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已经按了两年了。他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王鼎,坚定不移的说:“别人的命值多少钱我不管,也管不着。但你是我爹,你这腿又是因为我。这是我欠你的,我就是拼劲自己的一切,就是拿命去赌,我也要给你赌回来一双好腿!”

“唉,你这孩子打小就这么倔强。老子跟儿子有什么欠的,要说欠我的,你欠我的还少?不是老子谁把你这么大?呵呵,你这孩子呀。这性格将来要吃亏的啊!”王鼎似乎想起了什么,难得发了一回感慨。

王铭倒是恼火:“老头,我十一岁就自个养活自个了好不好!”

王鼎一愣,倒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那是老子故意想借这座城,借着城中人把你培养成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倒是失算,你还是这般心善。”心善?王铭今日在大街可是放倒了七八号,伤的伤,残的残。甚至因为五十块钱都能废人双手,这怎么也不像心善之人吧?

王鼎接着便一板脸,说到:“小铭,你记住,但凡成大事者往往都是无所不用其极,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妇人之仁,坏大事!你日后之成就不可限量,这青莲城困不住你,这青牛也压不住你,这江南、这洪武大陆、甚至这天地。。。。哈哈哈,谁又能说的准!”

王铭却不搭理他,只当他又发病了。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别给扯那些没用的,我还是出去给你想想办法治你的腿是正经。”

王鼎摇了摇头说到:“不用啦,我算过,我五十六岁当有此一劫,以后也是治不好了!”

王铭身体一顿,他知道自己养父算命少有失手,几乎说什么是什么。但下一瞬间他便更坚定的说“得治!”“何苦呢……”

“好了,我出去了。”王鼎看着儿子出去的身影,眼神有种王铭注定看不懂的东西。其实这个瘦的要死的老人还有一句话没说 “五十六岁有断腿之祸,五十八岁,卒!”

王铭出门看见了邻居,娇娇和琪琪 一对姐妹。姐姐林娇娇看见王铭连忙施了个礼:“这就要出去了?”王铭看了看林娇娇,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肤质白皙,身材窈窕,脸蛋是典型的瓜子脸,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双唇不点而红,一笑起来会有两个酒窝。特别是她身上那种气质,雍容端庄。

明明住在城南却不像贫民区的女人,她笑永远是要遮着嘴巴的,吃饭也总是细嚼慢咽,活脱脱像是城东大户人家的闺女。说实话王铭一直好奇她的来历,相比较林娇娇王铭更喜欢林琪琪。林琪琪长得跟她姐有七八分相似,但性格确实天差地别。她性格像男孩子一样,做事也大大咧咧,还经常缠着王铭教她练武,这性子倒也显得纯真可爱惹人爱怜。

这么一对姐妹花在三不管这种地方又没什么势力和实力,竟然没被糟蹋了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只因为城南这片混的开的都知道这条小巷子里有个脑子拎不清的狠人。别说是过来欺男霸女,就是照常规五街十八巷都交的保护费也收不上来。这发生在四年前,那时王铭才十三岁,他直接把去收钱几个人都给三刀六洞了。然后还放出话来,以后这条巷子他罩着,管你哪帮哪派都别把爪子往这伸。

开始大家都不服,但没想到第一个服的却是跺跺脚整个城南抖三抖的海老大,那自然也就没人不服了。至于林娇娇和林琪琪,王铭更是说过,谁敢动她们,我就宰了谁!

林琪琪看见王铭到是很高兴,上来就拉着王铭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铭哥,你回来啦!你上次教我那什么八卦掌是你自己编的吧?一点用也没有,这次你可得认真教我。对了对了,我们中午吃烤鸭呢。还给王鼎伯伯送去一只呢,你吃到没?可香啦,你闻,哈~”

看这小妮子还真张嘴让自己闻,王铭也只有苦笑,在三叉巷也只有琪琪敢和自己这样。林娇娇看着自己妹妹这般不成体统,一皱眉,喝到:“琪琪,你干嘛?这般不成体统冲撞了公子如何是好。回来。”林琪琪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极了自己这个姐姐,朝着王铭做个鬼脸便跑回姐姐身边了。

王铭轻笑道:“娇娇姐,无妨的。琪琪便是这样才是她本色。我们之间倒没那么多俗礼,怎么,中午真吃的烤鸭?”

听他这一问,林娇娇的脸瞬间红了,她觉得自己与王铭之间不应该谈论中午吃什么这样的话题。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和他谈谈琴棋书画,谈谈风花雪月。她知道王铭是极有学问的,他那个养父几乎什么都懂。略一犹豫,林娇娇便点头道:“是了,小……小铭,你要不要吃,我家还有。”王铭仿佛想到什么,紧紧盯着林娇娇问道:“哪来的?”林娇娇却没说话,低着头眼神也有些慌乱,葱白的小手攥紧了衣角。

王铭不再盯着她,只是叹了口气问道:“他回来了?”虽然这么问,但好像并不指望林娇娇回答。

林娇娇倒是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头正视王铭说道:“是,他回来了。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两年前你们闯下大祸,他却独自逃走,让你一个人担了下来。还害得伯父被打断了双腿,你若找他报仇,我也不拦你。但他在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知道,他也只是派人送了些钱财来给我们……”

“别说了,我没指望你告诉我他在哪。既然是他回来了,那么上午冯三的事情便能解释的通了。”王铭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你终于回来了吗?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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