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落,随着夜晚的降临,安山城被黑暗所笼罩。
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正不断有打骂声传出。
“艹,这死娘们胆真肥,居然敢伤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
“大哥,我看这死娘们也不动了,要不然咱们撤吧,要是打死了也不好收场”说着,几人看了看地上的人。
那是一个身型瘦弱的少女,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灰土,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了呼吸……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顾江是这附近有名的混混,当晚遇到些不快,正蹲在马路边咒骂着什么,这时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走过来,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脚,大抵是饿坏了想讨口东西吃,顾江却想都没想拎起小猫狠狠地摔在地上,小猫发出凄惨的叫声,他正想上脚再踩两下,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冲了出来将顾江撞倒。
顾江不受控制的撞在一旁的杂物堆里,背部正好磕在一颗石头上,疼痛瞬席脑海,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一时间缓不过来。
到这时才看清,是一位瘦弱的少女。
少女没有看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已经没了动静的猫咪,被头发遮盖的眼里满是悲痛,愤怒,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顾江已经缓过神来。
他冲过来拽住了少女的头发,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往她头上砸去,顿时有鲜血冒出,少女挣扎着,可是怎么也挣脱不了,正当顾江觉得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不只少女从哪掏出了一把刀,扎到了他的手。
顾江吃痛放开手,女孩乘胜追击,挥舞着手里的小刀,顾江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人,这时候注意到少女的脸上,一道道可怖的痕迹贯穿了脸部,脸上混杂着鲜血,神情如同恶鬼般盯着他,顾江有些害怕了,他慢慢的后退,嘴里还嘟囔着威胁的话语。
这时少女猛地上前,顾江再也忍不住跑走了,等到看不见顾江的身影少女才放下心来,头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流出,眩晕感席卷脑海,她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
顾江跑了一段路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娘们吓住,太丢脸了,刚才还觉得害怕,现在正剩下怒火和屈辱,但是一想到女孩的脸就忍不住犯怂,他想了想叫了两个小弟,跟着自己再次找到女孩,女孩早已没有了还手的力气,长期的饮养不良,外加上被击中脑部,刚才的反击就已经是女孩最后的力气了,只能任由他们出气。
时间回到现在
顾江两个小弟看女孩不动了,也不敢再打了怕闹出人命,便跟着顾江匆匆离开了。
女孩这时早已昏迷,她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播放。
“我叫夏初弥,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因为我出生时脸上布满了胎记,所以大家都不喜欢我,就连…爸爸妈妈也是,可是我有一个非常疼爱我的外婆,我自小跟着外婆生活,我受到欺负时,外婆总是挺身而出保护我,我不喜欢学校,因为大家都很欺负我,所以我很期待假期”
“到了假期,我就会帮外婆上山去挖野菜,小动物们很可爱,它们会送我小野果,也愿意亲近我,这就是朋友吧,我真的很开心,可是就在我十六岁那年外婆病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大家都说这病城里能治,然后我毅然决然的选择辍学带外婆去城里治病,可是我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因为我没有学历,也没有好看的外表,只能干些脏活累活,拿着微薄的收入,还处处受人排挤”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我现在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可是不行!外婆…外婆…还在等着我回家,我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我挣扎着起身,抱着那只猫,慢慢的走着,走两步便要喘口气,终于我来到一棵大树下,我将这只猫埋在树下,这里不止有一只猫,很大一部分是被人打死的,我坐在树下,沉默许久,也该走了,外婆还在家,我站起身,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正当我离开这里,树下却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只可惜我并没有听见。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出现一抹亮光我终于到家了,外婆见我伤的这么重,急忙去拿伤药,眼里满是泪水打转,我忍着痛没有叫出声,这种痛早就习惯了,处理好伤口天已经大亮。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我循着铃声拿出一个老年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是老板,我叹了口气,接通电话。
“喂……”
“夏初弥,你人呢,这么晚还不来,是不是不想干了,信不信我抄了你”
我嘴唇微张,嗫嚅了几下,刚想解释,突然外婆抢过我的手机。
“不干就不干,这工作谁稀罕谁干”
说完外婆挂掉了电话,眉间隐隐有怒火。
“外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没等我说完,外婆站起身,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初初,都怪外婆,是外婆太没用了,咱们回去吧”
“不行!”我急忙拒绝。
“病我不治了!初初啊,如果是这原因你不肯回去,那我现在就去死!”
外婆低声嘶吼的说出这句话,浑浊的眼神里有痛心,也有决绝,仿佛只要我说不,她就要死在我面前一般。
我看着外婆,泪水渐渐涌出,外婆抱住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正如小时候我受了欺负躲在外婆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委屈。
“好,外婆我答应你”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行李,其实也没什么,来了这么些年,也没为自己添置过什么,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这间屋子,也是别人不要的,当时我和外婆刚来没有住处,偶然找到这里有废弃的房屋稍作休整就住下了,如今就要走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回来,我叹了口气。
“再见了”
坐上回家的火车,我的心情有些激动,心脏跳动的感觉是这样清晰。
下了火车还要转客车,下了客车剩下的就是一段山路。
我扶着外婆走在崎岖的山路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虽然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我却感觉不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一个村庄映入眼中,可是我和外婆没有停下,外婆家在更靠近山的地方。
终于远远的看到家门,因为走之前盖上了布,家具上并没有落灰,所以就潦草的收拾下,赶了一天的路,我和外婆早已疲惫不堪,互相道了晚安便早早睡下,这一觉我睡的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