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灯具渗透出晦暗的光芒,映照着病床上一具具好像完全停止呼吸的人。奇怪的是,钟奎置身在此。却没有感觉到人类具备的温热。整个空间,冷寂,空旷,好像只是存在他一个人似的。
这里是医院?疑问冒出脑海,预备靠近病床想要附身进入病床上自己的身体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酷似脚步声的动静,下意识的一闪,躲避在门背后……他可以从门缝中窥看到外面的情景……
如果说这里是医院,可是钟奎看到的却是跟医院极其不相符的情景。外面这一群人不是医生,不是家属,倒像是行动迟缓,不具备人类情感的蜡像人。
脚步声在钟奎的目送下逐渐远去,再次借助荧荧之光看向病床上的自己。视线停滞在病床尾,那一张白色的纸牌上。这个貌似病历卡的玩意,最终被他拿住在手里。
轻飘飘的病历卡上,有几个钟奎力所能及认识的字体‘新生人类1号试验体’。新生人类是什么玩意?他纳闷的瞥看了一眼纸牌,丢开,凑近了去看那张惨白色的面孔。
这个真的是自己?一张白色得跟擦屁股的宣纸似的脸……钟奎摸一把满脸的虬鬓,并且深知自己皮肤黝黑,与病床上的这个人比较,完全就是两码事!
莫非有诈?想到这里,他心里咯噔一跳。急忙挨个查看病历卡,病历卡如同一撤,都是写的新生人类字样。
这里是什么鬼医院?他狐疑的看向志庆。眉宇间很相似,却真的少了那份自然的帅气。疑惑间,他蓦然想起之前在街道上给心魔打斗的情景。如果自己是魂魄?怎么可能有深切的痛楚感?不是魂魄,那么是什么?根本就没有离魂,没有出车祸?病床上就是一具没有生命,没有血肉的实验体?感到苗头不对的他,立马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得尽快的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想继续查看一番,至少看清楚这里究竟搞的是什么名堂?外面静悄悄的。一盏盏幽暗,忽闪忽闪的灯跟鬼火那般,越发凸显出这里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存在。
蹑手蹑脚的退出这一间病房,他谨慎小心的避开墙壁上那暗红色酷似灯具的玩意。轻盈的跳跃,靠近距离最近的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也是同样的安静,安静得钟奎听得到自己一出一进的呼吸声。他捂住自己的口鼻,一双大眼一眨不眨盯着那一线缝隙看着。病房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一个人背对着大门,口里在喊口令;“1.2.3.4起……”那些病床上的人,很惊秫的硬挺弹起。木木的眼神直视前方,木桩似的身躯坐得笔直……其中有一具,在病床上动弹了好一会都没有达到笔直的坐姿。
背对着的那个人好像不耐烦,拿起一根木棒对着那个行动迟缓的人砸去……眼前一幕让钟奎大跌眼镜。一木棒下去,那个人就变成一滩烂泥。无血,无骨那般瘫软在床上。
这一幕看得钟奎是心惊肉跳……
忽然屋里的人使劲嗅闻了一下空间,倏然转身,狠毒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门口……
糟糕!钟奎一惊,急忙回退……
‘呜呜呜……’看来是麻烦了,墙壁上那些暗红色跟灯具似的玩意,突然闪烁血液一般的灯光,发出刺耳的尖叫。
接着走廊传来纯正的普通话“警告,警告,1区出现人类闯入的迹象。请各部,尽快严密搜索。”扩音器在什么地方?钟奎来不及查看,也没有时间查看。他得尽快脱身……
一道道铁栅栏似的关卡,都在他闪身跑出电光火石间时,‘哗啦’从背后关闭。冥冥之中,好像在缩小他逃跑的范围,在逼他去另一个地方……
“你说什么?我爸爸有危险?”蒋蓉大吃一惊看着鬼丫问道。
鬼丫抬起头,冷幽的目光直视她继续说道:“我是迫不得已受人指使,故意把你们引开……钟奎爸爸才会中招。”
“钟奎爸爸?你喊钟奎爸爸?”蒋蓉质疑道。
“是的,他也是我爸爸,只是我们的缘分短浅。不过,指使我的那个人也是钟奎爸爸曾经从望乡台掉下来时,踩踏过的一方泪痕石。泪痕石经历了数以万载的修炼,也是邪恶的化身,就因为钟馗踩踏了它,它要报复……”
“我听不明白你的话,可是他既然是你爸爸?你为什么就下得了手?把我们忽悠到这个地方来,想干嘛?”蒋蓉知道后面有陈叔叔他们赶来,就想要拖延时间,留住鬼丫。想要问出钟奎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说我?你自己呢?不是也把他陷入地狱暗黑中去了吗?”鬼丫冷气森森的眼睛,盯得蒋蓉激灵灵的打冷战。
是啊!鬼丫说得没错。蒋蓉忽然倍感沮丧,整个人散发出浓浓的颓败之气,犹如盛开到极致黯然凋零。心灰意冷有一种绝望至极的念头……她慢慢转身,想要……身后的鬼丫,面上露出一抹狡诈的狞笑。
“丫头,你在这里干嘛?”志庆一头钻进这个荆棘满布的山洞,大声喊道。他一声大喝,鬼丫倏地不见。蒋蓉浑身一震,清醒过来。
“陈叔叔,我怎么啦?”
看着她迷离的神态,志庆知道,蒋蓉这是被迷失了心智的表现。
“你刚才和谁呆在一起?”他扫视空荡荡的洞穴,奇怪的问道。
“鬼丫。”
“你不是说她死了?”
“呼呼……”贺鹏飞慢半拍,喘息着跑了进来。
蒋蓉看向他,避开陈志庆的问话,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当我傻子?连这点都不知道?”贺鹏飞昂起头,嘚瑟中略带惊讶的看着山洞“这里是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蒋蓉心事重重,想起刚才陈志庆的问话,急忙说道:“陈叔叔,你刚才问什么?”说着话,他们二同时想起钟奎来。
“边走边说。你爸还在后面……”志庆带头走出山洞,“我问你鬼丫怎么回事?”
“她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她刚才有告诉我,我爸爸很危险。”蒋蓉声音有些急促,又半信半疑道。她高一脚低一脚摸索着走了出来,懒得搭理身后叽叽喳喳跟话痨子似的贺鹏飞。
贺鹏飞在断后,手里拿着打火机,搞怪的对着蒋蓉喊道:“蓉蓉,你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