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终于有一位公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彼时,在心怀客栈的二层楼阁上的一间雅间内,坐着三位风格各异的公子,上好的紫檀木质的圆桌上,三人谈笑风生。
坐在门一侧的那位公子一身红衣分外妖娆,用绝色倾城,颠倒众生来形容他的面容一点也不为过,一双狐狸眼尽显妩媚,七分慵懒,三分狡黠,三千墨发只于一根青丝长带束起,许是平日里懒散惯了,这会儿正躺在椅子上,像极了一只冬日里出来晒日光的狐狸。
哦,对了,不是像,他本就是半只狐妖。
而在靠窗的一侧有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红衣男子右手边坐的是一位青衣公子,书生模样的他比起另外两位显得有些稚嫩。一张干净白皙的小脸不施粉黛,看上去有些苍白却又有些青涩,总会让人生出调戏的心思,手里拿着的则是云母制的折扇,握在手中时不时地敲着打着,亦是青衣公子自保的武器。
而在他的对面,就只剩下那位白袍公子了。
月牙白的长袍加身,精致的五官,高挑的眉毛,眉宇间的一丝英气显露着贵族气息,腰间的右侧别着一块儿用三彩流萤线穿起来的长形玉牌,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贵族风范,而刚才的那一声轻笑也是自他口中发出。
听见对面的人嘲讽般的笑声,容真将略微好奇的目光投向窗外,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裴兄的目光是在窗外的,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究竟听到了什么引得他这般嘲弄。
“裴兄笑什么?”
“哈,这一趟南建城倒是没白来,看了一出好戏,知道了皇室中的一些秘闻”
“哦?”
容真来了兴趣,也知道一些什么“你是说柳露雪独揽大权之事?”
裴元齐点了点头,眸光却黯淡了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容真敲打手的扇子一顿,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明白即可。身为裴家与容家的年轻一辈,却生不逢时,赶上了柳露雪掌权的时代,不得不说也挺悲哀的。
这些年来,皇室对江湖的打压是越来越严重了,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在柳露雪面前估计就是名不见经传地小小家族。就因为入不了她的眼,所以被打压的厉害。柳露雪向来都是独揽大权,斩草除根的风范,只要有什么能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一定会频繁出手。解决好了平朝与台辽的事,现在又把手伸到世家头上来了。下一个又是什么?门派?亦或是——势力更强大的隐城?
裴元齐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当真是有些无奈了。
一旁的红衣妖容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地伸了个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想要开口。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两位好兄弟这是什么地方,隔墙有耳什么的最讨厌了,更别提这客栈还是柳家的。
“好消息?”
裴元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侧眼一看,正对上妖容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时间竟呆住了。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眼前之人,那么“妖”这个字当之无愧,不管看多少遍,妖容还是一副生得比女人还好看的模样,每次都会有人惊叹他的长相,不论男女老少。
被裴元齐这么看着,妖容没说话,任由他发呆,直至在场的第三位终于看不下去裴兄的“花痴”模样了,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容真的一声轻咳彻底打断了裴元齐的傻样,一个恍惚间,裴元齐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傻事儿。
艹,他竟然对着眼前的这个妖孽犯起了花痴!
裴元齐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默念了三遍他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不是断袖!
看见裴兄“狼狈”的快没脸见人的样子,妖容忍不住笑了。本就是生的倾国倾城色,这个时候一笑更是令天地尽失颜色,妖至极点,已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
他不禁调侃“怎么,裴兄是被我的美色给迷惑住了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调戏,裴元齐没好气的“呸”了一声后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
“妖孽!”
听到这里,容真不厚道的笑了。姓妖名容,可不就是有一张妖的容颜嘛,也不知这家伙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到底迷倒了多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现在就连自家兄弟也不放过了。
容真好笑的摇摇头,心情却是好了不少。刚刚被柳露雪带来的烦闷现在一扫而空,余下的也只有看热闹的心情,柳露雪的事就此揭过。
上好的雅间房门外,一只翅膀上刻有六道棕褐色条纹的极小白色*蝴蝶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趴在房外的门梁上,监听着室内的一切。
某人没想到柳府做事会这么绝,妖容微眯起双眼,躺在椅子上的他显得越发的慵懒,心下却是思绪万千。
也不知道这些年皇室究竟掌握了多少江湖的秘密和消息,这些虫子均有灵力,也只有修仙之人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身体里有一半妖族血脉,自然是可以感觉得到,可是他的两位兄弟……
正当妖容心不在焉之际,一向喜欢凑热闹的裴元齐想下去打个招呼。总归这天下还有一半是柳家的,出去露个面顺便刷一下好感也是不错的,免得到时候皇后打压他们越发的严重。
考虑到能使自己的家族能多喘口气,容真自是没意见的,再看向妖容时,他依旧是一副闲散的模样。
“怎么样,二弟要下去看看吗?”
妖容勾唇一笑“裴兄与三弟都去,怎么能少得了我?走吧。”
言罢,三人起身离开雅间。
妖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关上房门后,他顿了一下,双手负于后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右手双指旋了一圈后划过一道直线,打出一道风刃,待那蝴蝶反应过来想要挣扎一下时,早已来不及。被含有妖力的法术击中后,眼睛顿时变得一片模糊。等它再度恢复时,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姿态趴在房外的横梁上,只是却没有了刚才的那一段记忆。
虽说被监听的不止他们这一间,事实上,整个心怀客栈每间雅间外,都有这样一只毫不起眼的监听蝶,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皇室不动的他头上就行了。做完了这一切,妖容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