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四零年春天张天龙的军火买卖被日本人盯上了,高祖父安排我曾祖父带领一家人先到吉林榆树避一段时间,然后再到黑龙江的绥化有个三河去投靠王子阳,把这个小金葫芦拿给他,他会妥善安排我们一家人的,在那个地方多买一些好地,不要再经商了,好好做一名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万不要显露自己的本领,更不要让外人看出我们是有钱人,高祖父在家人离开两个月以后被日本人逮捕,为了掩护张天龙被日本人杀害了,卒年六十五岁,我曾祖父到了榆树,那里有一个当翻译官的人与我高祖父在生意上有过帮往来,希望他能在日本人那里为一家人弄来良民证和到黑龙江的通行证,去了以后扑了一个空,那个翻译官坐了牢,从沈阳到榆树是搭乘运输麻袋的车来的,并且有二十来个人护送,还有日本人开的路条。如果不借助外力是走不成的,到处是土匪,到处是日本人,到处都是白狗子,到处都是四散的饥民,出行就等于给这些吃人的野兽喂肉啊!
我曾祖父找来了客店的老板把想法和客店的老板讲了,并拿出十块大洋做酬金。世界上钱是可以通神的,有了钱事就不那么难办,店主说他的侄子为皇协军里担个团长,有机会就告诉你,先在店里安安稳稳地住下。从榆树到哈尔滨路程也就二百六十华里,从哈尔滨到绥化二百三十华里,,在从绥化到三河还有一百二十里,总共加起来这段路程六百一十华里,这六百一十华里着不可预知的凶险。
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个店主笑嘻嘻地来到客房报喜,可算有消息了这个月的初五我侄子去哈尔滨办事你们一家就跟着走吧!今天是初三,也就是后天我把你们一家送到我侄子家等着,千万别说露馅,指着碧秀说你就是我家侄子的娘,你的儿子就是我家侄子的哥哥,就说你们全家要搬到哈尔滨居住.……
当时带的二十五根金条就藏在一个木制碗橱的夹缝中,那个碗橱十年前我还见过,木工制作相当精良,都是榫卯结构,比现在的行李箱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我曾祖父一家搭成一辆军用汽车,这里面还有四个日本女人,听说是日本鬼子的家属,一路上满目苍痍,到处都是破衣烂的流浪乞丐,路边的骸骨比比皆是,乱世时人的生命就像草芥一样低贱卑微,这哪里是人间呢?明明是地狱,从早晨出发,到了半夜才进了哈尔滨, 我曾祖父千恩万谢,给了这位团长五块大洋,根据当时货物与钱币购买力与现在货物价格与钱币的关系,可以大概算出一块大洋约合现在人民币一千元,一锭金条三两约合现在人民币五万元,我曾祖父带在碗橱里的二十五锭金条换算成人民币也就大约是一百二十五万,这一百二十五万元,是我曾祖父和高祖父在东北做军火生意,十四年的九分之一,平均下来每年挣十六万,在当代做一项民用航空器的纯利润少算一年也能挣一百多亿,在现在一个工人劳动体力的煤矿工人八个月便能挣十六万,抹灰的工人送快递的小哥一年多时间也能挣这个数,至于说卤制各种肉类与蔬菜的小作坊,一年就能收入十多万......现在我的沙质腐质生产线,二天就能挣十六万元。以榆树到哈尔滨仅仅二百六十华里我曾祖父花了十五块大洋,折合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一万五千元,没办法日本人在这一路上设有二十多到道关卡,那位团长又在警察厅给办了身份证明,通行证,一些当时能够成为“自由公民”的证件,说白了就是个用钱买的有一点上等公民特权的证——“良民证”。估计这位团长这一出差办了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从中能挣十块大洋,我曾祖父给他五块,那位店主托侄子办事也能给侄子五块大洋,这就是旧社会人民趋之若鹜把头削了个尖钻营官场的原因。
到了哈尔滨一家人在客栈住了五天才找到一伙镖师是恒威镖局专门接护送活的,黑白二道走的是一马平川,就是费用贵了一点,从哈尔滨到绥化在到三河一共三百五十华里二十五块大洋少一个不行,没有讲价的余地,七个镖师都是双枪,每只枪里十发子弹,七个人就是一百四十发子弹,我曾祖父要看看这些人的本事,拿了一支烟把烟点着然后吸了一口,放在院子外二十米的花盆边上,从七个人当中挑在院外外二十米的花盆边上,从七个人当中挑了一个镖师,告诉他就考这个第一枪打烟头的,第二枪打烟,左右手要同时出枪,那个镖师一米六的身材体型,刀条脸还留了一撮小胡子,脸上一点怯色都没有,啪啪两枪。几乎是同时枪响,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七个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对付土贼毛贼是绰绰有余,我曾祖父立即拿出了三十块大洋,二十五块是工钱,五块是请弟兄们找一个上等的酒家吃一顿,……
镖师们计划了一个行程,每天前进七十华里,五天到达目的地,准备好了车辆就是二辆马车,带着黑色防雨篷布的小车,镖师三个人骑马,二个人赶车,二个人压车,前面的镖师负责前卫,探路,安排食宿,中间的镖师负责保护,后面的镖师负责后卫。
头一天顺顺利利,到了客栈按计划多走了十里路。
第二天刚走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二个小时在路二旁的林子里就发现有二三十号土匪埋伏,这时远处飞起了一只野鸡,赶车的镖师手起枪响,野鸡落地,正打在头部,从拔枪到射击,再到野鸡落地,林子里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急忙回话,别误会了伤了自己人,我们等的不是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汉们请……这个敲山震虎的计策起到了威慑土匪的作用,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有了这次教训,镖师们再也不敢偷懒了,每当路过茂密的草丛或道路二旁有树林时,都要喊“恒威,恒威,英雄莫追,英雄莫追”。意思是我们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恒威镖局的人,请各路英雄好汉帮帮场子,看在恒威的面上,不要尾随图谋不轨。
在路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日本人设的关哨,十来里路就设一处全都是中国人,穿着不同制式的服装。
一路上很少看得见有肥沃的良田,一眼望去荒草凄凄,空尘绝炊,这哪里有一个国家应该有的样子,国家破落蒙受屈辱,小老百姓就像飓风中的蒲棒棉絮,扬风随流,亡命四海!
第三天,上午没遇到情况,中午的时候遇见两伙村民勾杆铁齿,各式各样的农具正在械斗看样子已经打了很长时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人多的那伙人有五六十人,人少那伙有三四十人,就像两只咬仗的野狗,这顿撕咬,镖师等了一会,拿出枪冲着天空鸣了三声响,以此示警,让他们闪出一条路,“別挡我们的路,等我们过去了,好汉们在继续,就当歇歇脚喘口气”,这时这些人身上都挂了彩气喘吁吁的闪出一条路,我曾祖父冲着那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喊,“小子,你奶奶在村口等你回家吃饭呢,怎么还不跑啊!”,那个小青年擦了擦脸上的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溜烟地拿着个锄头就跑了,最后人多那伙人全都跑了,人少的那伙人都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喘着粗气!镖师说如果没有我们这一冲,人少的那伙村民就要全挂了谁家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呢,究竟有多大的仇能打成这样,小日本都欺负到家里了,还在互斗,可怜啊!
下午刚走了一阵,有一个骑着一匹红马的人从对面疾驰而过,镖师们经验太丰富了,说这个人是侦查的土匪,前面一定有他们同伙在打咱们的主意,果然不出所料那个骑着红马的人很快又回来了,镖师立刻把这个人制服拿出一块牌子递给了那个人,叫他回去复命,这个牌子真是起了作用,前面埋伏的人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