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伙伴都认为这事不应该管。有句俚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世上不平的事多了,谁能管得过来呢!老人家常说:“明哲保身”你与他无亲无故,这不是要拖累你自己吗·!当时我的高祖父已经八岁了,我的二高祖父也已经四岁了,如今家里又添了一口人,对一个地道的寻常百姓来讲算是有了负担。高祖父的母亲是一位豁达善良的农村妇女,把冬青看成是自己的妹妹,后来冬青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就是我的高祖母。
我的高祖父十二岁这年秋天,大约是农历八九零年左右,庄上的地主柴金荣对冬青垂涎三尺,柴金荣财大势大,在当地一手遮天,弄得百姓叫苦连天,柴金荣大言不惭,气焰嚣张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讲了一套王法,“这年头手下有兵有马就是王,手里头的家伙式和钞票就是法”为了远走他乡避祸,我高祖母的母亲带着冬青还有三个孩子偷偷地举家迁徙到河北省三河市来投奔我高祖父的姑姑,当时我高祖父的父亲已经二年没有音讯了,同乡都谣传说是货被土匪抢了,人被土匪绑上了山,凶多吉少啊!
高祖父姑姑家开了个酒厂,日子过得挺富裕,看到这一家来投靠,表面上的热情还是要有的,内心却不乐意接纳这家人,冬青一眼就看出来了,笑盈盈的讲:“大姐,我们不常住”在这学会了烧酒的手艺就去京城谋生计”我高祖父的姑姑讲,京城有什么人呢?冬青回答:“我的表哥在衙门里当个小官,可去投靠他,高祖父的姑姑听这么一说,喜笑颜开地接待了这家人。
高祖父的姑父是一个厚道的人,可怜二个女子带着三个孩子,这世道又不太平,干脆就在酒厂里帮忙吧,酒厂里正好还缺人手,高祖父的姑姑骂道:“老色鬼,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冬青学习了十多天就学会了,人聪明,还能干,我高祖父的母亲学了用粘糯米来做糖的手艺,这个活比酿酒简单,学会了手艺就该领着三个孩子启程了,天地之大,苍苍茫茫,到哪里立足啊!不可能赖在这不走啊,走一步算一步吧!辞行那天高祖父的姑姑准备了二大包吃的,一再叮嘱路上小心,到了京城捎个信来……
一条路区曲曲折折地通向远方,第一次从家赶到这三河市,心潮澎湃,内心热血奋涌,就像一个小船终于有了停靠的港湾,如今只有西风啸啸,尘土为伴,前路不见头,后路不见尾,平地空旷,影子相随。
冬青是一个能耐的女子,遇事能够冷静思考,随后做出准确判断,最终制定出计划。冬青说:“不必须去京城,人多这买卖就好做,钱就容易赚”,五行八桌的买卖咱们都能开开眼长长见识,学学人家是怎么挣钱的。来到了京城,冬青准备把一方田黄石的印章到当铺当掉,等到挣钱了在赎回来,身上的钱也不多了,当掉以后选择一个好位置买一个四合院挺好的一件事!
到了当铺,当铺掌柜的一看这方田黄石印章眼睛都直了,一年多了没有收到这么好的货了,急忙问冬青要当多少钱,冬青说八十两银子,少一两免谈,掌柜的还在看那方印章,爱不释手,假惺惺的说,“我看这成色最多也就值四十两”,冬青夺过印章就往外走,说了一句我还不当了呢,你给我一百两我都不当了,先生的眼力还是差了分寸的,这个掌柜的急忙追了出来,“大妹子留步,脾气怎么这么大呀,今天咱们这是缘分,我给你一百二十两,不许在讨价了,当您就里面请,不当您就外面走人,这时柜台前靠东边坐着的那个人说:“我出一百五十两,”掌柜的火一下上来了,脸刷的一下红到脖子,生意人讲的是和气,等了片刻,掌柜的一抱拳,“这位爷,凡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事要有个先后,,这是在我的地界,大爷是不是有喧宾夺主的嫌疑呀,那个人一笑说道:“掌柜的咱们都是内行人,干嘛要欺负一个妇女呀,你没看她还带着三个孩子吗,掌柜堂上供奉的是关二爷,今天我替关二爷教教你们什么事义薄云天,什么事君子取财取之有理”。掌柜一拱手有你的,大爷说的条条似道,我认怂!我也出一百五十两,……冬青拿了银票和我高祖父的母亲一起谢过了那位热心肠的中年人,找了一家客店先住下来。
那名中年人名叫卢诚,是义和团里的小头目,这个卢诚回到了天津就把他在北京当铺的事情说了一遍,让兄弟们听听这就是当大哥的风度与标范,以后行走江湖遇到不平事,都要喊一嗓子,别丢了大老爷们的脸!这时义和团小分舵的首领杨占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冲着卢诚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了,也说不出话,过了好长时间,这让正在兴头上的卢诚吓了一跳,一看这是怎么了?杨占广说:“那个女人就是你的嫂子,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杨占广和卢诚连夜赶往北京来寻找自己朝思暮想的冬青。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眸子的记忆深深地印在了杨占广的心中,从小两个人就是情投意合,青梅竹马,长大后两个家族因为争抢水源灌溉农田,经常发生械斗,仇怨越积越深所以这双苦命鸳鸯被强行拆散,当时杨占广在离开家乡时把祖传的田黄石印章送给了冬青,再后来杨占广听乡里的人讲冬青怀了他的骨血被沉湖了,当时杨占广选择了自尽,被义和团的陈彪救下,从此在陈彪手下做事,还成为了一个分舵的首领。
义和团的兄弟耳目众多,可是找一个带小孩的妇女难度还是不小的,时间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杨占广正在茶楼上喝茶,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好像是有什么热闹,茶楼伙计说蔡六又欺负人了,杨占广茶也不喝下去了,一纵身从二楼飘然而下,大伙看到这情景都喊了一声好,蔡六望眼处看热闹的百姓都闪立两旁,蔡六一看杨占广身材高大魁伟,顿时有点没了底气,这时从人群中甩出一只铁飞镖,蔡六吓得一身冷汗急忙闪躲,没有躲利索,把肚皮划个大口子,手摸摸伤口流出的血用手嗦了一口还没等他发脾气,接着二把飞刀飞出正中蔡六头上的那个牌匾“准香肉馍馆”的准字二点水上,本想发作的蔡六一下当街跪倒。先前的铁镖只是给他一个警示,这二把飞刀才是要命的成器,杨占广也感到这用暗器的主来历不简单。蔡六说:“多谢好汉手下留情,日后我再也不敢善恶不分,为非作歹了,磕了几个头灰溜溜的跑了,也忘了这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杨占广了,那个妇女在地上捡拾已经破了的鸡蛋,后边还跟着三个孩子。杨占广走近定睛一看,那颗砰砰跳动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站在冬青面前又是说不出话来,冬青感觉身边站了个人,头也不抬地领着孩子要走;杨占广这时大声说道:“冬青,我是阿广啊!”冬青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她为之魂牵梦萦的阿广,看了好久没有作声,我的高祖父拉了冬青手一把,这是冬青才缓过神来,扑倒杨占广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这不是做梦,本以为这一生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能在这里相遇,人海茫茫有情人终成眷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