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午时,阳光明媚,能觉到些暖意。只是这暖意却无法透入心里。
已经让蓝羞月回去了。萧客回家吃了饭,心里很郁闷,之后便出去走走。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胭脂店后面的宅子外。
宅子已被贴上封条,萧客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何种心理驱使,纵身跳墙而入。
这个宅子挺大,比自己家大很多。想想真他娘的蛋/疼,前后忙碌了一个多月,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人,结果人家还不肯放掉小玉。王八犊子,别让老子有发达的那一天,到时候让你们舔鞋底,还是踩过狗屎的鞋底。
忽闻翻墙的声音,继而是落地声。萧客偷偷一看,竟然是迟成。王八蛋,竟然让我在这儿遇上你,看老子踢爆你。
且说迟成。他上午不经意间听到两个丫鬟谈天,听到市井传闻说绑匪被抓获。当时他很着急,徘徊前后,最终决定过来看看。被人撞上也不怕,遛弯嘛,能说明什么?
见到此处竟然被贴了封条,心道不妙,便想着要不要进来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
事情暴露,他不知道四先生会不会把自己交代出去,他心里很着急,于是便翻墙进来看看。
来到某个经常议事的屋门前,好奇心驱使,他便进得屋来。忽然感觉一个重物砸在自己头上,继而脑袋嗡地一下。撂倒!
“送上门来,这下抓到你了吧!”萧客嘟哝着,咔咔几脚踢在他身上,继而找了条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萧客此时虽然蒙着面,穿的却是自己的衣服,为防止被他醒来认出,便回去换件衣服。
一路上走走停停,想着如何收拾这厮。杀了?不至于吧!揍一顿?又太轻了!
这是白天,穿身夜行衣未免太过招摇,算了,还是晚上再去。
这时已经是半下午,萧客无事可做,与小米打闹了一番之后,便又开始练功。申时,是孕养目力的好时候,于是又开始以气喂穴,蓄养晴明。
未几,有客访,是河伯,身着便衣。
“穿这身衣服更显得清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人!”萧客戏谑道。
“去你的,我好心来安慰你,你怎么这般不正经!”河伯道:“对了,那个小玉事,真的很抱歉!”
“你一个小捕头能说上什么话,这事怎么能怪你!”萧客道。
“话虽如此,可是,她毕竟是被我抓到的,我又捞了你那么多好处,如今她却放不出来,这个——”河伯道。
“你倒是恩怨分明——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看他们如何安排,然后再想办法!”萧客说着,忽然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教训人?嗯~越阴险越好,表面看不出来的!”
“打啊!打出内伤不就行了?”河伯道。
“内伤一号脉不就查出来了,还有,我想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萧客道。
“你想干什么?”河伯歪头打量着萧客道:“快说,你想做什么坏事!”
“也没有了,我就是想啊,被抓的那些人,肯定有一部分会被放出来,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萧客说着,忽然灵光一闪,又道:“你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男人丧失能力,嗯~就是让他不能人事!”
“这个,阉了呗!”河伯生冷不忌。
“那么大块肉割掉了,谁看不出来啊!”萧客强调道:“我是说阴险的方法,阴险懂不懂?”
“哦,这样啊,嗯~不知道穆姐姐有没有办法?”河伯眉头微皱,倒显示一副美人姿态来,不过萧客可对她没兴趣。
“没错,她是神医嘛,肯定有办法的,你且去问她,完了告诉我——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萧客有些激动。心中暗喜,若是此法可行,他以后起码会少做些坏事了,嗯~也算替汪雯报了仇!
两人行在路上,快到目的地时,萧客忽然对河伯道:“待会儿你自己进去问,我在外面等你!”
“怎么了?”河伯不解。
“这种问题太隐晦,我一个男人不方便跟她谈论——”萧客说完,又补充道:“你别误会,虽然你也是男人,但你们的关系不同嘛!”
“那倒也是!”河伯道。
“还有,待会儿别告诉他我来了,不然她还以为我会偷听!”萧客嘱咐着。
……
“穆姐姐,我来看你了!”河伯进门亲热道。
“你还真会挑时候,病人刚走光——”穆云疏道:“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做!”
寒暄一阵,又胡扯一通,河伯才想到此行的目的,当即开口询问。
“对了穆姐姐,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可以男人不能人事吗,嗯~要阴险的方法,最好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河伯生冷不忌,对于这种话题依然有些忌讳。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穆云疏急道:“我可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河伯起身,笑道:“穆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抓到了那些祸害姑娘的绑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你也知道,衙门向来公事公办,肯定有许多坏人坐几年牢又会出去作恶的!”
“这个,还是不行!”穆云疏道。
“为什么?”河伯略带不悦,略带撒娇。
“我是个大夫,只为治病救人,这种事——做不得!”穆云疏道。
“那,那怎么办——”河伯有些着急,继而道:“我就说你不会答应的,那个混蛋非要我来问你!”
穆云疏听到“那个混蛋”,忽然怔住了,吃吃道:“是,是别人让你来的?那个人是谁?”
“姓萧的啊,除了他还能有谁!”河伯要不到秘/法,心里不悦,语气也不太好。
穆云疏闻言,心里生出种说不出的滋味,须臾,才慢慢道:“那,他怎么不自己来问——”
“他来了啊!”河伯随口道:“不过到门口忽然说饿了,就跑到街边吃东西去了!”
穆云疏本来是站着的,此时缓缓坐下,心里一阵酸楚,良久不语。
到了门口也不进来,难道见我一面会死?以前你都是顽劣的性子,这次为何非要如此守信,说不见就真的一次不见!说到底还是我自找的,非要说那些绝决的话,如今又能怨得了谁呢?
“我想过了——”穆云疏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道:“既然你们也是对付恶人,我就告诉你方法!”
“真的啊——”河伯喜出望外,急忙拉着穆云疏的手道:“快说说看,怎么弄?”
“方法其实很简单——”穆云疏说着,转过身,一秒变专家,徐徐又道:“只要损伤他足少阴肾经上的三处穴道,足底涌泉、腰部肓俞、胸中俞府,至于效果,不一而足!若是纵欲过度,不出几日便不能人事;若是禁欲,不出一月亦然!”
“这么简单——”河伯惊叫,继而抱住穆云疏“么”香了一口,道:“谢谢穆姐姐指点,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河伯出门,朝萧客一摆手道:“搞定,走着!”
萧客回身看了一眼,正看到穆云疏灼灼的眼神,当即有些心虚,继而又转过头去。心道,就看一眼,应该不算背信吧!不过看她灼灼的眼神,看来她是在警告自己,一眼也不能看!好吧,以后不看了!
穆云疏站在门旁,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像是被堵住一般,喘不过气来。待那身影早已不见,她依然未动,依然望着那个方向。
“小穆啊,来给大爷看看腿!”
旁边走来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他是这条街上的一个老光棍,经常回来窜门。以前穆云疏觉得他可怜,即便他经常**的,穆云疏也不在意。可是今日,他觉得这人好讨厌!
“不看,死一边去!”穆云疏厉叱一声,继而“咣当”一声关了店门。
人很奇怪,女人尤甚。穆云疏之前对萧客或许只有些许好感,后来被轻薄也只是愤怒。然而,两者加起来,使得她把萧客教训了一顿,继而让他不要再来。之后,不知怎么,她便再也忘不了那个讨厌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讨厌,你以往从没有这么较真过,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较真!你难道不记得还欠我两个条件,若是再也不见,你怎么还我?或者——
可是,我总不能提出条件说让你来见我,若是那样,我成什么人了!若是那样,我不就变成我最不屑做的那种女人了吗!我穆云疏这辈子宁可不嫁,也不会做人小妾!别忘了娘亲是怎么死的!
另一边,萧客与河伯已经回到家里。
“果然是神医——”萧客赞道:“足少阴肾经是养肾护肾的经脉,给它两头开个口子,再在中间肓俞穴戳个窟窿,还不把气漏光了?嗯~这种方法对付练武之人效果会格外好!”
“那,咱们什么时候实施?”河伯阴笑。
“现在天都黑了,还是明日吧!”萧客道:“明日牢房见!”
送走河伯,萧客转身去了关押迟成的地方。心中暗喜,那真是个地方啊,最危险的地方,就他妈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客身影渐渐远去。这边,忽然从暗处窜出一个人来,用她独特的人妖声音窃笑道:“想骗我,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