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吭哧吭哧的行进在铁路上,封闭的车厢看不见外面的环境,车厢里坐着满是身着土黄色军服的人,木质的框架包裹着物资装备,散落的弹药盒上坐满了人,吊在车顶的煤油灯也随着火车的摆动发出忽明忽暗的光影。
此刻,林淼就坐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土黄色的军服似乎不太合身窝脖屈前着身子,似乎要把他埋在衣服里,腿也因为抱膝的姿势同样被埋了进去,这个故事可能有点俗,林淼想不通怎么刚逃脱了九年义务教育,打算准备去北上广深打拼一番,怎么一夜之间就到了这儿了,这是哪里呀?林淼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疑问。
“二蛋,干哈了你”林淼晃脑袋的动作幅度有点大,一班长周念鱼看着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萝卜丁,脸上总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本来就是回家一趟谁知道这个小崽子死皮赖脸的缠上他了。
二蛋原名陈二小父母均在抗日时期被敌人杀害,这事说来也是寸,本来日本投降后,附近的村民都去住在沈阳市花园街的那边去捡铁去了,当时,日本人正在把给住宅的周围拉上一层电网,也不知道周围的老百姓怎么碍着他们的眼里,竟然在明确了投降后,还是把二蛋父母等人扣下了。此后,便没有他父母的消息了。周围的人也很清楚怕是凶多吉少了。
从此二蛋也走上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生活。但是话又说回来,二蛋这人在村里也是人嫌狗不待见的。也不是大奸大恶就是偷偷摸摸,谁要是说了他几句,半夜不是扔石头打家里牲畜,就是院门当间撇粪水。就是恶心你。
“二蛋,想啥了你,咋叫你不吱声”问话跟着啪的一声脆响,周念鱼看二蛋不理他,顺手给了他个脖溜子。
“啊”林淼疼的缩了下脑袋,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长得满是胡茬,一脸凶相的男人,心理不禁想到,原来我就是他口里的二蛋吗。
“搁村里不挺能说,咋现在半个屁也蹦不出来,不是当初死乞白赖得跟着我当兵的时候了”周念鱼暗自想,咋说也还是个孩子,可又想到如今部队这明显要打仗的架势,还领着个娃娃兵可咋办呀。
周念鱼不禁叹了口气。“拿着吧,都是肉”周念鱼从左兜掏出了个罐头,右手拿刀直接起了个罐头,递给了林淼。
林淼看着这个有点黄褐色的铁罐子,上面似乎没有任何像他以往认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或者各种成分表,顺手接过里面因为低温凝成白色的猪油块伴着肥腻的肉,属实是提不起胃口去吃,又看着旁边盯着他一副为他好给他好吃的周念鱼,林淼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吃,连餐具都没敢要,直接上手了。
周念鱼瞅着二蛋虽然吃相有点明显有点斯文的二蛋,想他估计是害羞了。没说什么就走开了,不和他搭话了。
林淼埋头干饭的脑袋看见周念鱼挪开走远的脚,也是松了一口气,背着身子把罐头塞到坐着的棉被和另外旁边的弹药箱之间。这才滕起思绪思考,自己如今这是到了哪里,怎么又是枪,又是弹药,还在一瞅着就是不像拉人四面都是铁皮的火车呀,这如今动车高铁都不稀奇的时候,拿着铁壳子就拉人总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林淼看了看自己不合身的衣服,和明显就不是自己的身躯,这个身子也太瘦小了吧,那明显就不是170斤的身强体壮。像是个竹竿还是被截了一段的。棉衣穿在身上都折叠了还将将塞满。
林淼看了看前面都是跟周念鱼一样身着军装的人,还是觉得走一步看一步,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别人干啥就跟着干啥,总能知道这些人具体是干啥的,想着想着随着车上的晃晃悠悠和人群间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林淼就这样窝着身子睡着了,在这个不熟悉的环境里逐渐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