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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点更好看

罗氏和小罗氏一进屋,就看着一个姑娘穿着一件小袄,在水井旁低着头洗衣裳。咳嗽一声道:“大江媳妇在不在?”楚歌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忙说道:“婶婶在织布呢,你有什么事吗?”罗氏见楚歌抬头,看到一张乌黑的圆脸,还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心火更怒了,这两个混账,给她的孙子娶了一个黑妞回来。

转而大步进屋,“老二家的,老二家的在不在。”刘氏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出来,看到罗氏和小罗氏:“娘,大嫂,你们快进来坐。”小罗氏看到楚歌心里暗笑,刘氏一直把三郎当眼珠子,当初她想给三郎说自己嫂子家的侄女,刘氏看不上,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三郎一支没娶上,他还当她要找个天仙呢,却找了一个黑妞回来,看着这姑娘也只有十三四岁吧。

刘氏迎了罗氏和小罗氏进屋,端了水后,罗氏问道:“老二和三郎呢?”宋大江刚听到老娘的声音,就从屋后住着拐杖出来了。“娘,你来了,三郎下地去了。”罗氏看到宋大江,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外面那个姑娘怎么回事,五郎说昨天三郎带了个嫂子回来。”宋大江听到这,无奈的说道:“娘,您先别生气,这事说来有点复杂。”

罗氏厉声道:“那你倒是解释清楚,现在村里都说三郎带了个媳妇回来,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我跟你爹的脸往哪放。”

宋大江和刘氏听到这,赶紧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楚歌在外面听到罗氏的问话,挠了挠头,走进了屋里,对着罗氏憨憨的一笑,道:“奶奶,您别生气,我跟穷...宋辞宋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做越礼的事情,宋大哥也是可怜我无家可归才带我回来的。你别生气。”

罗氏看着楚歌的脸,觉得这个姑娘皮肤虽然黑了点,笑起来憨了点,眼睛倒是挺亮的。小罗氏说道:“不是说三郎媳妇是个天仙吗?怎么是一个黑妞。”

楚歌:“......”.

刘氏:“......”.

宋大江:“......”.

“那个......宋大哥说我黑点更好看。”楚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果断把锅甩给了宋辞。

刘氏:“......”.

宋大江:“......”.

罗氏一噎,看着楚歌无辜的大眼睛,难道她孙子真的喜欢黑妞。小罗氏也是无语,这什么喜好。

楚歌长得不算矮,有163左右,只是她骨架小,加上一张鹅蛋脸还带着婴儿肥,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就显得整个人憨憨的,带着稚气,显得年龄很小。

“他们在城隍老爷面前拜了天地,那就是夫妻,改天去找你村长叔说一声吧。”罗氏叮嘱道,“晚些三郎回来,让他带着媳妇去给你爹磕头,老大家的,你一会把老三他们都叫上,总得认得人。”

楚歌:“……”。

不是说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这么随便的就认了他这个儿媳妇。刘氏和宋大江听罗氏的这么说,也点头道:“一会儿三郎回来我跟他说,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娘别生气。”

中午宋辞从地里回来了,宋大江把刘氏说的话转达给他。

宋辞:“……”。

扭头看到楚歌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再看到她那张乌黑的脸,宋辞更心塞了。他莫名其妙娶了一个媳妇,可看着楚歌的样子,咽下到嘴边的叹息,说道:“下午地里还有些活,晚间再带着她去。”

宋秩从外面蹦跶着进来,看到楚歌的模样大惊道:“嫂嫂,你怎么变成黑妞了。”楚歌:“你哥说我黑点好看。”

宋辞:“……”。我没有,我不瞎。

看到楚歌说谎眼都不眨一下,宋辞觉得心好累。

宋秩瞪着大眼睛看着宋辞,小小的人不懂为什么他哥会觉得嫂子黑一点好看。他扭头看了看楚歌:“大哥,我还是觉得嫂子白一点好看,我以后就要娶一个白白胖胖的媳妇。”

宋辞:“……”。

楚歌:“……”。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宋辞无奈的带着弟弟进屋吃饭。饭后楚歌把宋辞拉到一旁,问道:“你不会真当我是你媳妇了吧,你不是说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宋辞看着楚歌焦急的样子,不由好笑:“不是你说要以身相许的吗?也是你拉着我在城隍庙拜的天地,怎么,你莫不是要反悔。”

楚歌:“……”。这还是那个好欺负的呆子吗?“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吗?再说了,你…你不是说你养不起我吗?”

看着楚歌黑白分明大眼睛,宋辞忽然觉得真娶了也不错,随后又想到家中情况,苦笑着说道:“你放心,只是带你去见见家中的人,你要在这里住着,总要认识我家中的亲人,我不会当真的,只是现在大家都说你是我妻子,往后你的名声…”

楚歌听到宋辞这么说,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们不熟悉,哎呀…宋辞你真是个好人,我会报答你的…”楚歌说着脸都红了,她一直说会报答宋辞,可是好像他什么也不能做。不由羞愧的低下了头。

宋辞看楚歌忽然焉哒哒的低下头,不由说道:“你不必如此,只是你的名声…你可想过以后怎么办?”

楚歌看了他一眼:“挣钱,先挣钱再说,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说着紧握双拳,看了宋辞一眼,调笑道:“穷书生,我挣了银子给你娶个美娇娘好不好,比你看的话本里的姑娘还要好看。”说着,笑嘻嘻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宋辞脸忽的通红:“你…你休要胡说,什么美娇娘,你一个姑娘家怎可说,说这种话,不知羞。”说着转身同手同脚的走了。楚歌见状笑的更大声了。

楚歌明白宋辞的意思,不过她不在意,如果活下去都难,还在意名声呢?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再这里不对,她总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人是有些不同的,但又是相同的,比如她听人说现在是乾元二十三年,他就知道这里是齐国,乾元帝是开国第二任皇帝,他甚至连皇帝有几个儿子都知道。这不是她一个孤女该知道的事情。

可她也有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家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摸了摸头上结痂的伤口,她为什么会受伤,他记不起来,只恍惚记得自己一直在跑,哪怕是梦里,自己也一直都在奔跑。

下午宋辞又下地去了,楚歌一直在逗宋秩说话,其实是想了解宋家村的情况,可惜小孩只知道哪里好玩,哪里能找到野果子,楚歌无奈的听着宋秩的童言童语。忽然宋秩神神秘秘的说:“嫂嫂,在村子的南边有一口深塘,听说里面有水猴子……”楚歌听闻,问道:“你听谁说的?”宋秩摇头:“不知道,村里人都这样说,爹娘都不让我们去哪里。”

楚歌听闻更好奇了,水猴子,不就是水鬼吗?这世上真的有鬼,她是不信的。水里有鱼到是可能,有鬼…摸了摸肚子,也是饿死鬼。

他问宋秩,“你们这里河里有鱼吗?”宋秩点头:“有的,一些小鱼,哥哥会抓来弄成鱼干。”说着吸溜了一次口水,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楚歌又问道:“你说的那个深塘很多人去吗?里面有没有鱼啊。”宋秩摇头:“那边没什么人去的,大哥也不许我靠近,说如果我去的话,会被水猴子抓走的。”楚歌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还得等宋辞回来。

晚间,吃过饭后,宋辞拿着火把带上楚歌去了宋大海家,宋大海住在村子的中心,那里是宋老汉两口子盖的,格局大小都和宋大江家里一样,分家时房子是给了宋大海的,宋大江和宋大河也住了一段时间,挣了钱就各自盖了院子。

到了宋老汉的院子时,宋大河带着梅氏和一双儿女都来了,宋辞带着楚歌给宋老汉磕头,把事情的经过又给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着脸色都有些古怪,毕竟这事有些匪夷所思,见楚歌站在宋辞身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大家,宋辞介绍一个,她就乖巧的叫人,大伯大伯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妹,三叔三婶,四弟二妹这样的叫,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她黑乎乎的脸,让人觉得这姑娘怎么有点傻。楚歌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是笑着叫人,做乖巧状,只要不找她麻烦就好了。宋辞见楚歌的模样,好像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露出爪子,有时凶巴巴的,有时又极为娇蛮,有时又狡猾的像只狐狸。

宋老汉和罗氏见楚歌都认识了,也说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当下问宋辞,地里的活怎么样了。

“前几日大哥和二哥来帮忙,今日就都忙完了。”宋老汉听闻,点点头:“过几日衙差就要上门收税了,你们准备一下。”说着眉头紧蹙,脸上的沟壑更深了,“听说今年换上的县老爷比较威严,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男人们听了都邹起了眉头,他们农闲会去外头打工,自然也听说过,县太爷为人如何且不说,他家的公子却不是个好人,据说经常强抢民女,已经糟蹋了好些人家的闺女了。

宋辞却知道的更清楚,他虽然不读书,但是认识的人总是更多些,而且宋大江的兄弟钱老大常年在镇上,也会跟他说些八卦,县太爷今年刚来,还没站住脚呢,就开始针对那些商户,听说经常以各种名目向商户要钱,已经让很多人很不满。现在秋收,估计也不会让他们轻易过去。

大家心里也是各种担心,但也没什么法子。回去的路上楚歌问了宋家村的情况,比如徭役多少,税收是怎么收的。宋辞见她好奇,便一一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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